开:“臣亦请战。”

    这次的事情,文官摆明了是不想掺和的,李诵不想太过冒进,大殿一时间冷得可怕。

    “圣人,目下,军费尚足,”张珙的声音此刻显得那么不合时宜,又恰到好处,“但若是休养生息起来,耗费累积,再加锐气消弭,恐怕便凑不出来了。”

    再次静了很久,一个声音跟了上来:“微臣附议。”这是终于找到机会的杜黄裳。

    “儿臣附议。”李诵站在前面,语调沉稳有力,甚至看不见的表情都能给人一种信服的错觉。

    “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再下来的结果已经没什么悬念了,站在文武的对立面,即使是圣人也没多大把握,况且对李怀光,他的感情也说不上多重。

    最终由马燧,浑瑊领兵征讨李怀光,李晟则被圣人以修养的名义留了下来。

    几十天后,李怀光众叛亲离,自尽而亡。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殿下,民心向背,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君王所力求的,为争民心,管子“顺民心”,孟子“施仁政”,西汉初年轻徭薄赋,都是存了必要的考量,本朝如今的情况,殿下觉得该如何决断。”

    李诵看着对面一本正经的张珙,轻笑着在面前的案上支起胳膊,半边脸侧着压上去,眼神却毫不受影响地一直停在张珙的脸上:“君瑞,不管再看多少次,还是觉得你穿官服真好看。”

    “殿下,”张珙微微羞赫,忍不住偏开不去面对他太过灼热的目光,尽力板起的脸衬得声音越发冷厉,“我要动戒尺了。”

    李诵听完似乎很是纠结了一会儿,然后挽起袖子把胳膊摊开在两人面前的案上,宽大的手掌展开,只差一点指尖就可以碰到对面的人,犹嫌不够的李诵开了口:“君瑞,你忍心吗?”

    “殿下,”张珙霍地站了起来,本以为这样会有气势的张珙感觉自己只是方便了李诵看得更方便,顿了片刻,张珙硬着头皮继续讲下去,“而今,豪强之家恃强凌弱,兼并之族横行邑里,轻则武断乡曲、残虐百姓,重则扰败法令、肆行奸宄,百姓苦不堪言。”张珙将视线上移,索性对上了无人的屋子,“不过,其实这并不是本朝特有的问题,董仲舒曾说过:‘富者田连阡陌,贫者亡立锥之地。又颛山泽之利,管山林之饶,荒淫越制,逾侈以相高。邑有人君之尊,里有公侯之富,小民安得不困?……故贫民常衣牛马之衣,而食犬彘之食。重以贪暴之吏,刑戮妄加,民愁亡聊,亡逃山林,转为盗贼,赭衣半道,断狱岁以千万数。’司马迁笔下的‘大富霸一郡,中富霸一县,下富霸一乡一里’都是如此。殿下,你作何感想?”

    李诵总算是给了句答案:“据我所知,已知最好的办法便是酷吏了。”

    “酷吏并不长久。”

    “莫不成君瑞是想打压士族?”李诵同样站了起来,一步步慢慢靠近张珙,“或者是在暗示什么?”

    “节度使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国力上的影响了,”张珙直视李诵,“昨日的朝会,虽不明显,殿下应该也看得出满殿对藩镇的畏惧。”

    “君瑞,你太急了。”李诵叹了口气,将张珙抱进怀里,“不说我现在继位还遥遥无期,即使他日得登大宝,谋划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看着张珙没有答话的意思,拉开两人的距离:“君瑞,如果你想的直接上奏,我不允许。”

    “为什么?”张珙疑惑地抬眼扫了李诵一眼,“圣人近日虽犯了糊涂,但到底还是睿智的。”

    “在李怀光的事上,我可以保你,但这事,有可能会驳父皇的面子,会怎么样,我也说不准。”李诵的表情有些古怪,“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只代表自己一个人的想法了。”

    张珙同样陷入了深思,但很快,就被掌心的触感拉回了思绪,张珙恼羞成怒地想抽回来,试了几次也做不到:“李诵,你干什么?”

    “君瑞终于不叫我殿下了,”李诵看上去倒是很得意,然后就带着那只手扯上了自己的衣带,空着的手将松开的外袍拉下一半,他喊了张珙的字,温柔缱绻,“君瑞。”

    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的张珙后退了几步,但手被拽着他也退不到哪里去:“李诵,你冷静点。”

    “君瑞,不要担心,至少这座殿里,不会出问题的,”李诵放开张珙的手,顺势搭在他的背上,一点点下滑,他靠在张珙肩上,压着嗓子说,“君瑞,我忍了好久了。”

    “李诵,我,就快到出宫的时间了。”

    “那正好,留下来吧。”李诵完全是不假思索地应下。

    张珙蓦地发力推开他的脑袋,勉强整理自己狼狈的衣着,他喘了几口气:“李诵,我真的是要出宫的。”

    李诵走前一步,张珙就后退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反而越拉越大。

    李诵为难地感受自己身上的动静,脸色一下有些黑,深吸了口气,他走远,打开门跟外面的小侍交代了几句,再回来就跟没事人一样坐回了自己的位子,还一脸笑吟吟地招呼张珙:“君瑞,坐。”

    张珙总觉得李诵至少还是分得清轻重的,于是跪在了原来的垫子上,端着面前还没凉透的茶灌了一口,只是茶杯还没落下,他就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君瑞,”李诵控制着张珙被抓过了一只手,不被挣脱又不会弄疼他,然后虔诚地吻了上去,一下又一下,从掌心到掌背,密密麻麻印满每一根指尖,然后他才抬起头,微微蹙着眉,“我好难受。”

    张珙不为所动,艰难地拖着这么大个人站起身子:“难受就去练剑。”

    “君瑞你还真是,”李诵苦笑了下,“真是无情呢?”

    从这以后,张珙就没能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像是为了报复,李诵没再叫他的名字,一口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太傅传进张珙耳边,羞得他无地自容,直到他浑浑噩噩已经忘记最初抗拒的原因,才在又一次悸动过去之后咬了口李诵的肩膀,恨恨地说:“被人知道,弹劾你德行有亏的折子就不远了。”

    “还不是怪太傅,学生把持不住啊。”李诵不以为意,“以往那么多,我也没一个上过心。”

    夜深了,殿里也终于安静下来,李诵拿了药一脸愧疚地走过来,不过离床还有老远就停了下来:“君瑞,今晚,我错了。”

    “你觉得我会信吗?”张珙沙哑得就像在嘀咕的声音毫无威慑力,因为愤怒睨过了的眼红红的,倒是格外风情。

    李诵快步走上前捂住张珙的眼,清晰地口水吞咽声想起:“君瑞,别看了。”

    张珙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你,你。”话说不完整只能把自己憋得难受。

    “君瑞,别气了,我给你上药。”李诵向后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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