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成了这里常客,特来给你问安。”

    “徐管事。”从善如流,夏苏别过头去,仔细瞧了瞧他,“这下能让我进屋了么?”

    徐管事却立到夏苏身前,笑得一口白牙闪烁,“四小姐真孝顺,小的守了这园子大半年,没见别人来得这么勤快。只是老爷这疯癫迷症,大夫说可能会过人。四小姐正是花开明媚的好年华,千万别染上了,让小的无所适从……”说着话,手不老实,竟拽了夏苏的衣袖。

    “你说你姓徐?”夏苏眯眼成线,不,她错了,这个家不是没变,而是彻底沦落了。

    徐管事摩挲着夏苏的袖料,让她特白特细腻的肌肤迷恍了心神。

    四小姐是刘府禁忌的话题,暗底下传闻却一直不息,他还以为是个怯卑无能的陋颜女,谁知一见惊艳。香气清爽,颜美若玉,深眸邃海,身段纤巧无骨,无一处不美。虽知这位四小姐不受大公子待见,要是能让他享用一番倒也快活。

    “我还以为你姓刘呢。”

    冰天雪珠,叮当落下,让徐管事发热的脑袋一冷,视线对上夏苏,又陡然让寒霜双目打了个惊颤,不自觉缩回放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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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2片 沼气毒潭

    “徐管事让我认住你的脸,我也说句实话。姨娘们如花似玉,虽爱漂亮年轻的身体,只是身体的主人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宠爱难以持鲜,所以像你这样的仆人,来来去去不知凡几,我都懒得记。徐管事还是要凭些自身的本事,让这家的主人们真正重用了才是,而非靠枕头风。今日吹过,明日还吹不吹就难说了。”

    夏苏已非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单凭言辞就具有力量。

    徐管事立刻退到一边,给自己两巴掌,“小的昨夜喝多了,胡言乱语,从今往后再不敢冒犯四小姐。”

    这人,倒不蠢笨。

    夏苏不再跟徐管事啰嗦,进到里屋看昏沉沉睡着的父亲,便打开了窗,在书案上铺好纸,从书架上挑起颜料。

    对外,刘玮得的是怪病,神志迷糊,记忆混乱,身体乏力,一日之中多昏睡,清醒时常发疯发狂摔东西,大叫大嚷也让人听不明白的话,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大夫症断他不完全是疯症,而是年久入花丛,酒色沾染过多,以至于六十不到就挖空了身子,脑力衰竭成如此。这种病,无药可医,耗时耗银,只能等死而已。

    这种诊断,十分符合刘玮在人们心中的风流形象,故而也无人怀疑别的可能。

    然而夏苏怀疑,这是爹和刘彻言互相争斗而败下阵的后果。爹要害刘彻言,反过来又被刘彻言所害。横竖刘府上下都已认刘彻言为一家之主,大夫也是刘彻言找的,爹的病自然由刘彻言来说。

    不过,怀疑归怀疑,没有证据亦枉然。

    徐管事上前来,“小的给四小姐研墨?”

    监视爹,也监视她?

    夏苏点头,刚拿起花青,想着调出草绿,就要再拿藤黄,却发现颜料架上没有藤黄,“藤黄用完了?”

    徐总管道,“藤黄有毒,不可入口,怕老爷发起癫来放进嘴里,大公子吩咐撤掉了。小姐要用,小的这就去拿。”

    “不用了,花青也可作绿。”怕一下子吃死了人,就挖不出秘密?夏苏对自己心中所猜又笃定三分。“爹今日醒过了么?”

    徐管事答,“一早醒来用过药,嚷嚷着累,又睡了。再过半个时辰,就得叫醒他用膳。这会儿小的要去厨房交待今日膳食,不知四小姐会待到几时?”

    “你只管去,我暂不走,今日摹工笔花鸟,会耗不少工夫。”正好清静。

    徐管事道是,退身出去,但一出院子,见戚明背手等着,忙上前行礼,“戚大管事。”

    戚明瞥他一眼,“你这张嘴别太贪,小心吃撑死了。”

    徐管事知道自己所作所为落在了这位眼里,一个扑通跪地,“戚大管事饶命。”

    戚明哼了哼,“还算你有几分眼色,听得进四小姐的话,没继续放肆。记住,四小姐到底姓刘,你别自以为是,仗了点女人的宠,就不知道自己老几。”

    徐管事连连说记住了。

    “吩咐你手下人,放亮眼珠子,把耳朵竖竖直,老爷跟四小姐若说话,一个字不漏转述给我。”戚明这才说正事。

    徐管事回应已经吩咐过了,小心翼翼道,“我听小子们说四小姐过来数回,老爷压根认不出她来,只象从前那样瞎嚷嚷。倒是四小姐耐心十足,每回一来,总要作完一幅画才走。那几幅画都留在老爷屋里了,要不要小的拿来给您过目?”

    戚明一挥手,“这些我已知道。”

    并无异样,只是被摹过无数遍的名画。

    戚明强调,“最紧要,是老爷万一认得了四小姐,父女俩说什么话。”

    徐管事唯唯诺诺,目送戚明走远,骂道,“和我一样都是狗,装什么人模样。”

    “虽然都是狗,他的主人比你的主人厉害,所以就能装人模样啊。”从旁闪出的人竟是刘莉儿,娇嗔嫣笑着,见徐管事瞧直了眼,扭着腰肢凑近他面前,葱指往他下巴一勾一抬,“怎么样?要不要换一个主人,让你也能摆摆架子?”

    徐管事不认得刘莉儿,虽爱其美艳,心却纹丝不动,以为她是哪位夫人的娘家亲戚,横竖这种人刘府到处是,“小的如今开了眼,不是姓刘的,就算不得我主。”

    刘莉儿挺稀罕瞧着这人,“真稀奇,想不到家里还有能说句真话的仆人,不过眼皮子太浅,连大小姐都不认识。”

    徐管事一想,脱口而出,“刘莉儿?”

    刘莉儿本是个惊世骇俗的女子,思想不比一般,听他唤自己全名,不觉冒犯,反觉好玩,“本小姐就是刘莉儿。你叫什么名儿?本小姐越瞧你越顺眼,就收你当了心腹吧!”

    这话看似任性,其实深思熟虑。刘莉儿看出这男人心大,有所图,正在择主,而刘彻言身边早就满员,不差一个聪明人,他想要出人头地,必须另选主子,才有飞黄腾达的机会。

    诧异之后,徐管事垂眸,毕恭毕敬称道,“能为大小姐做事,是小的福气,只怕小的地位卑微,不过听人吩咐办差,帮不了大小姐。”心头活泛,却还要观察。

    刘莉儿也明白,“无妨,反正府里上下皆知我刘莉儿想要的东西,怎么也不能让刘彻言一人独吞了。我爹变成这样,不可能不是刘彻言动得手脚,我就想找出凭证,告他杀父夺产。你自己考虑清楚,若觉得我有胜算,尽管来投奔我。我说话算话,若是你立得功劳,等我当了家,你就是大管事。”

    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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