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举行浪漫的婚礼?于是在他们结婚的头天晚上,我跑掉了,跑到了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万万没想到,方允居然推迟了婚礼来找我,当他看见我呆呆的抱着膝盖坐在老旧图书馆的台阶上时,我以为他会冲过来狠狠揍我两拳的时候他却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方诚,跟我回家。”

    我想我当时一定哭了,不然方允怎么会摸我的脸?

    方允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会永远的对身边的人好,这样的他,我怎么能不爱?

    我丢人的流着眼泪问他:“哥,你能不结婚吗?”

    方允深深的看着我,“小诚,我不能对不起徐晓凡。”

    是啊,正直的方允,英雄一样的方允,不会让任何人伤心的方允。他有他的责任,有他的家,有他该走的路,而我,凭什么去要求他偏离正确的人生轨道?

    我不忍心,也不能忘恩负义。

    那天跟方允回去之后我开始变得正常起来,该笑的时候笑,该闹的时候闹,家里的人谁都没有提起我失踪的事情。

    几天之后,方允和徐晓凡就举办了婚礼,而我,穿着伴郎服微笑的看着他们步入婚姻的殿堂。我永远也没有将那三个字对他说出口,这样我们永远都是兄弟。

    我和方允的故事,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说到伴郎,本来应该是许文川当的。可是后来,许文川却出了事。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从方允口中得知了许文川和陈季凉的故事,他们相守短短几月,却彼此等待十年,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爱情故事。我也有一个十年,却只能拿来遗忘。

    听说上学时方允和陈季凉曾经为许文川打过架,那时候许文川不小心被陈季凉推到撞到了头,他那时没重视自己的伤还提前出了院,后来又被小混混打到了头,这些许文川都没有在意。直到后来上学和工作的压力以及对陈季凉的思念(我个人认为是有的),导致他的头部检查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医生说,颅腔内的血块压迫到了神经,有可能会失明,有可能会死。

    我为那个温润的男人感到惋惜,也为陈季凉感到悲伤。

    最后我只知道陈季凉带他去了美国,连方允也失去了许文川的消息。

    公交车终于到站了,我下了车上了楼,提着东西敲响了方允家的大门,开门的是那个依旧美丽温柔的女人,我笑着叫了声“嫂子”。

    “哎,小诚快进来,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呀!”她温柔的“责怪”我,接过我手中的东西殷切的招呼我进屋。

    我看见方允抱着方念在玩举高高,脸上尽是幸福的神情,他听见我进了屋转过头对我笑了,又对方念说:“方念,快叫舅舅。”

    方念用软糯的声音冲我高声喊道:“舅舅!”

    “哎,舅舅给你买了零食和玩具。”方念让他父亲放他下来,炮弹一样冲进了我的怀里,方允和徐晓凡就站在一边笑着看着我们。

    谁也看不见我湿润的眼眶。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谁在岁月里长长叹息,现世终留下一丝遗憾。

    ☆、第 42 章

    花大价钱请来的人办事很到位,陈季凉手中拿着的赫然是一份关于许文川现在生活的资料,上面事无巨细写得清清楚楚,还配了一张他的类似工作证上的硬照,看起来书生气息很浓厚。

    陈季凉这两天一直在回忆十年发生过的事情,即使文件袋里的资料上都有些写,那一行行的文字像蝌蚪一样映在他的眼中,他却好像在看别人的故事,一丝一毫的情节都没有想起来。指甲修剪整齐的手指轻轻滑过照片上已经算不上年轻的男人的脸,陈季凉突然觉得自己心上仿佛被扎了一针,细细的痛,不足以撕心裂肺,却让人不能忽视它的存在。

    “许文川……”轻碎的呢喃在房间内响起,陈季凉看着照片上的青年,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打击着节拍,突然神色一凜,想起一件被他忽略的事情。其实他们之前就已经遇见过了,是在……五星华府!

    没错了,那晚他吃完饭和学校的人互相道别之后就准备上车的,结果有支钢笔滚到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看起来和自己的那支钢笔很像,于是他走过去把笔捡起来,等他欣赏完那支钢笔之后就看见照片上的男人用一种让人心慌的眼神一直看着他,以至于让他没去细想那支陈旧的金色钢笔上为什么还刻了一个字,他名字中的“凉”字。

    不会有那么巧的事,陈季凉嘴唇微抿。那支笔难道是我以前送给他的?如果我们以前是那种关系的话,那时候他看见我为什么连一句话都没跟说……陈季凉陷入了沉思。

    如果陈季凉能想起以前的事情,知道许文川看见他是因为太激动而说不出话来,或许会嘲笑他读书的时候跟他说话就是个结巴现在看见他倒好,直接变成哑巴了。

    ……

    许文川从学生口中得知原来那天来学校做演讲的人居然真的是陈季凉之后,除了上课时间之外沉默了两天都没怎么跟人说过话。现在的他处于一种极度矛盾的状态,一方面他终于等到陈季凉回来的这一天,自然惊喜得无以复加,而另一方面他们相遇的那晚陈季凉显然没把他认出来,或者说已经把他忘了,这让许文川感到难以接受。

    陈季凉一直在他心里住了十年,这样一来的话他的等待岂不成了一个笑柄?虽然十年来总时想着要努力,要成功,有了目标的日子过起来也不算那么空虚,但是身边没有一个人陪伴的滋味,实在很寂寞。他忍得了这寂寞,只为了有朝一日那人回来的一天。可是人回来了,却什么都没改变。他现在才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什么承诺都没有,可能十年的等待也仅仅是自己一厢情愿。山盟海誓尚且如此,什么羁绊都没有的他们,仅仅靠着少年时期相处数月的回忆,又该如何自持?

    第二天许文川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检查结果出来了,让他去医院复诊。许文川抽空去了医院一趟,从检查室拿到了自己那份检查报告,医生让他去找自己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应该说的是那天那个怪医生吧。许文川连那位医生的名字都忘记问了,不过那位医生在这家医院好像还挺出名,许文川随便拉了个护士问“有个不爱说话脾气比较奇怪的中年医生是谁”之后就立马被告知了答案。

    “你问的是许医生啊?他的办公室在三楼的302室”护士小姐从善如流的回道。

    原来还是本家吗?许文川说了声“谢谢”,很容易就找到了许医生的办公室,看着他正穿着白大褂戴着听诊器在给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看病,许文川就耐心的站在一边等着。没等多久小孩子的母亲就带着孩子离开,许文川这才坐到医生对面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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