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千难万阻,终于才在今日此时,走完了她的第一步棋。

    “寡人上过阵杀过人,迂回于诸侯之间,单枪匹马与羌狨的土王在策夜帐内饮酒,我是女子,你也是。你主动请缨远嫁我大符,寡人甚是敬佩。只是请长公主牢记,本次联姻是为了辛符两国永结同好,我大符之渠在天子之境源远流长,而我大符也世代受天子福泽,享诸侯美名。”姜鹤之一收刚才的轻浮,神情颇为认真,轻淡的语调中透露的每一个信息却是那么沉重。

    “臣妾谨尊王命。”常乐伏跪说道,这是她第一次向人低头,也是向命运的屈服。

    天子长女配予诸侯是历来的传统,常乐的姑母为了五千骏马与三千石生铁嫁给了漳国的国君,一个比自己年长三十岁的秃头男人,而姑祖母在十二岁就嫁给了下平国世子,十四岁难产死在下平的东宫。换来了下平与洛国十年的战火,保确了大辛十年安定。而自己这一嫁,则免去了百姓生灵涂炭,父亲帝位安稳。

    从天下帝都天平到这符王都栖鹏,一路一千二百里路,加上翻越地势险要的浮山,足足走了三个月,这三个月的路途已将常乐不甘的心磨平,看着浮山连绵险峻,那松林山脉从从叠障,常乐知道自己可能永远回不去了,她脚下的銮轿每前进一步她的心就多凉一分,就像浮山的夜,冷的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她有一天也会没有一丝温度的躺在符国的王陵,也许在八十岁,也许就在十八岁,而那个叫栖鹏的地方,能不能留下一个小小的树枝让她这只小鸟在浮西之地可以栖身,也许她应该好好侍奉她的女王,毕竟她们不会有子嗣,她将是她唯一的依靠。

    常乐的顺从在姜鹤之有些意外和失落,可是她是堂堂符王,她有她的气度,她可以强迫西部的部落们臣服,也可以强迫敌国的武将自缢,可是她不能强迫和她同样的女子做自己不愿意的事。

    姜鹤之站了起来,顺手把本来就散开的腰带扔在一旁,长发及腰,华衣散漫如同画中走出的散仙,她走到常乐背后,双手按着常乐的肩,轻轻的拍了拍,像是在安抚受伤的小兽。

    “常乐。”姜鹤之轻柔的说顿:“你的本分就是好好坐在罄凤台,不要飞出去了,也不要落下去。”

    随后常乐感到肩上的温度消失了,门被打开风灌进了罄凤台,常乐回首看着姜鹤之离去的背影,那个同样柔弱的身体随着长廊两旁的灯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就在这天晚上,帝国的长公主做了一个梦,梦到和煦的太阳透过窗温暖她的脸庞,打开房门想去寻找些什么,可是却只看到一只巨鹏站在门口,巨鹏展翅而起,翅膀盖住了太阳,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英雄少年

    京国浮东郡

    年轻的公子站在赤风营最高的哨塔,晚风呼呼的吹起他的发髻,他单手按着剑柄,剑柄上有一只鎏金的猛虎纹章,那是京国王室独有的标志。

    “公子,时候不早了,你看着太阳马上就要跌进浮山了。”年迈的武将看着天边的火烧云,目光如炬。

    “柳将军,不觉得的这火烧云很美吗?公子改为负手而立,对着身边年迈的武将说道

    “火烧云再美,也是迟暮,公子为何不看看东方,黑夜将至,明天还等着我们去改变。”年迈的武将,挥动他的衣袖,指着东方逐渐显露的星辰。

    “黑夜漫漫,我无心探索。”年轻的公子不为所动,依然望着浮山边上的云:“因为黎明来临之前火便会从浮西烧起,引燃整个中原。届时不需要等到太阳升起,大地也会一片红光。”

    “三年了,因为公子一句话,老夫把自己关在这营山之颠为您练兵三年。公子难道忘记您当年的誓言吗?”年迈的武将看着这光秃秃的营山,看着威武的兵营,最后看了看那位意气风发的公子,缓缓说道,口中却带着些不应该有的责备。

    七年前京国结束了夺嫡之乱,公子成即位为京宣公,将成年的公子们全部被诛杀,而先王成孝公的妃子全部送进了王陵。未成年的公子们受封京国边土之地。十二公子征领封了京国极西的土地。那是一个被称为浮东贫瘠之地,日照强烈,经年少雨,土地种不了粮食,能种的蔬菜也很少,当地人们以土豆为主食,只有少许的贵族豪门们能吃上大米和蔬菜,那也是从邻近的郡县里用高价购来的。公子征初到浮东时也才十岁,看着光秃秃的大山和火辣辣的太阳,年轻的公子哭了三天三夜,闹着要回王城。不要说才十岁的少年,就连身经百战的柳元看着也觉得不甘,自己为国效命多年,倒头来却要在这里渡过自己的晚年。

    柳元现在还清楚记得,哭累了的公子征抹干眼角的泪,平静了自己的哭息,认真的样子就像他的祖父,曾经一战成名的京武公。年幼的公子对他说,自己从今起不会再哭了,有一天他一定要回到王都,为自己的兄长和母妃报仇。

    如今七年过去了,当年被这风土吓坏的幼童已长成一位偏偏公子,凭借着自己的智慧牢牢的掌握着中原的极西之地。

    “誓言我怎会忘记,坐在大京王坐上的成兄长还没有接受到应有的惩罚。”少年抚摸着自己的剑柄,静静的说道,脸上是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成熟。接着年轻的公子指着远方的城市对着老人说道:“柳将军,你看营城,你还记得你才上营山时这个边陲小镇的模样吗?”

    年迈的将军确实记得,三年前初到营山,远方的小镇破旧不堪,零零落落几户人,当时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萧条与人烟稀少,他才将这赤风营扎在了这里。而如这里人群比肩继踵,而楼宇林立,层台累榭,叫卖的吆喝声似乎随着东风一直吹到这军营中来。而每月送来的军需军备似乎也随着镇子的扩张越来越多,越来越好。

    “柳将军你感受到了吗?那是蛮符给京西带来的生命力。曾经这里那么贫瘠,可是现在符人们总能拿着稀奇的玩意过来跟我们易货,浮东各国的商队也集聚这里,巨贾也在这里开了酒楼,短短五年的时间,我们的税收翻了十翻。”

    “公子,臣下不懂,这和我们回王都有什么关系?赤风营已建好三年,每个战士都等着为公子献上自己的忠诚与生命,我们直需在桐树开花之时,驾着战马直奔王都,到时候您一样是这大京的主人。”年迈的将军说的有点急切,似乎急于用自己的鲜血来证明自己的荣耀和不老。

    “赤峰营的五千将士穿赤凯是申国锻造的铠甲,用的是申国上好的生铁,驾的是极北之地的骏马,这些东西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回浮东,试问哪一样不用钱?”公子征的目光从远方的小镇移到了柳元的脸上,透过这双眼,柳元似乎快要不认识这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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