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无法相信。而常乐身后的李嬷嬷,这老婆子竟然已经退到三丈后了,想来真是后悔把她带在身边。

    “那有劳殿下赐教了。”常乐毕恭毕敬鞠手道。

    姜鹤之只觉得常乐又变成了初见的模样,恭顺有礼,完全不像昨天负气打她的小女孩,心中却不知怎么竟有些淡淡的失落。

    这位年轻的王轻轻策马慢行,常乐紧随其后,时而快走,时而小步慢跑,生怕跟丢了一般,而李嬷嬷又紧跟着常乐的后边,可能因为老了眼睛不好使,李嬷嬷百米的路上竟踩到了三次马粪,只是可惜了那又辛国带来上好的布鞋。

    走到一处帐篷外,姜鹤之飞身下马,而帐篷门口早早的就站了两人马倌和一匹小马,也正是这匹小马让常乐和李嬷嬷松了口气。再看两位马倌,身高近七尺,肩宽尺,孔武有力的肩膀感觉都快将衣袖震开,姜鹤之在他们面前显得如同袖珍人小。

    “绒加部达尔台参见符王殿下,王后殿下。”为首马倌单膝下跪,右手猛击自己左胸两下,他身后的马夫也随着跪下。

    “你是绒加的世子,不用行大礼。”姜鹤之抬手示意,让达尔台起身。

    “你是铁血盟主,符西诸部的主人,受得起我们的大礼。”达尔台再次击打左胸两下。

    对于达尔台的回答,姜鹤之还是满意的颔首。常乐常在深闺,并不知道铁血盟是什么,但是现在看来如巨人般的汉子都对身为女流的姜鹤之如此恭敬,看来她在浮西的势力并不比霸主国上渝要小。

    姜鹤之看了看达尔台手中的小马。说道:“给王后的坐骑就是它吗?“

    达尔台拉过小马说:“是的,这是太宰家青斑的幼崽,不足一岁,性情温顺,再适合王后不过了。”

    “绒加人看马的眼光,不会错。你说它合适,它一定合适。”姜鹤之又转身牵着常乐的手,将她拉到身边,接过达尔台手中的缰绳递到常乐手中。

    姜鹤之手上的温度让她想起昨日的窘迫,倒有些不自在起来,于是勉强中接过缰绳,只盼尽快能离开那双温柔的手。

    “这马寡人替太宰做主,就送给公主了。”常乐小巧,这马儿也矮小,跟常乐站在一起倒也是挺配:“给它取个名儿吧?”

    常乐看着手中牵着的小马,混身棕色,头上一点白斑,棕毛油亮顺长,不像乌鹰那样可怕,反而样子还是十分讨喜,常乐反而愿意上马一试了,于是突然说道:“牛刀。给它取名叫牛刀吧?”

    “牛刀?”姜鹤之嘀咕道,心想,这算什么名字。

    “我想是成语小试牛刀的意思吧。”达尔台轻声对常乐说,带着询问的口气。

    “正是此意。世子博学。“常乐并没有想到,这个蛮族还知道成语,并且能立刻猜出出处,也是心生敬意,说话声音自然也高了八度。

    而一旁的李嬷嬷毕竟是宫人老人,随即瞄了姜鹤之一眼,不出意料姜鹤之果然马上变了一张黑脸,虽然常乐与姜鹤之无夫妻之实,可是毕竟有帝后之名,平时和姜鹤之说话不见常乐如此欢悦,反而跟个蛮子唱起了心有灵犀,这不是完全不把姜鹤之放眼里吗。

    “咳!”李嬷嬷识趣的咳了一下:”两位殿下,你看这太阳都快到头顶了,再不习马术,怕

    一会可有罪受了,两位殿下均是龙凤之躯,要是被热伤了,我们这些臣婢们可担待不起。

    “那让我为王后牵马。”达尔台说着就朝常乐走去,结果还没有近身就被姜鹤之一手挡在了面前。

    “不用了,王后的骑术我亲自来教。你带我的乌鹰好好跑跑,洗个澡。”姜鹤之冷冷的说道。

    达尔台也不明白为什么姜鹤之突然黑了脸,将他拒之千里,但姜鹤之的手段达尔台是见过的,对符西诸部顺则规划,逆则屠城的事并没有少做,于是立刻垂道称诺。

    “可是,殿下之前明明说要世子来教,我们绒加的汉子是马上的英雄,最善马术。”达尔台身后的绒加汉子突然向前,不服的说道。

    “寡人说我亲自教就由我亲自教,什么时候要你告诉我怎么做。“姜鹤之狠狠的盯着巴托。而巴托也并不服输,反而直视着姜鹤之。

    常乐并不明白为什么姜鹤之突然生气,正想要不要出言相劝,只听啪的一声,达尔台一巴掌打到巴托脸上,巨大的力量将这个绒加汉子击打在地。

    “你个奴才,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快去洗马,今天棚里的马不洗完不准备睡觉。不准备别人帮忙!”达尔台吼到,顺执朝着巴托屁股又是一脚,将他狠狠的踢到帐篷边上,看着他走进马棚达尔台才又单膝跪下:“殿下,巴托是牧民,不懂规矩,乌鹰我马上去洗。”

    达尔台跟着回了马棚,马棚中又传来两阵鞭声。而帐篷外平原的风呼呼啸过。

    ☆、马场2

    王室马场本就幅员辽阔是,现在清理了闲杂人等,更是给人种一望无际的广阔感。特别是来自符北的风刮过草坪时,绿草如海浪般涌动起来,那是常乐在帝都天平永远看不到的画面,当她骑在马上,她内心升起一种想疾奔的冲动,天平也不曾有大海,可是她却愿意在这草原上做一只奔马着的小兽。

    随即而来的是常乐驾马的感觉慢慢熟练,竟然也敢小步快走,她表情专注,生怕驾驭中出现任何问题,一边骑的小心翼翼,一边又想放手一试,诚惶诚恐又跃跃欲试的表情倒是耐人寻味,这确实也是常乐不曾有过的经历,姜鹤之她看骑的颇为顺手,也就不再守在身边看管,难得今日脸上挂着彩,找到理由不上朝,也就悠然自得的常乐附近找了块干净的草皮躺下。

    浮西的天空常常都是那种沁人心脾的蓝,朵朵白云跟随风的方向从这边飘到那边,时不时还变幻着样子,安静的马场也透露着不安静,风声、虫鸣、鸟叫,还有常乐不时传来的喝马声,姜鹤之晒着太阳渐渐有点发神,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坐马的经历,可是时间长久,她甚至都有些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真实的记忆。

    记忆

    姜鹤之睁开双眼,她感觉自己的睫毛沉沉的,脸上还有些刺痛,那应该是她第一次感到肉体上强烈的不适,她的前方有两队骑兵,穿的并不是符国军服,他们头上戴着貂皮,身上也是厚实的皮甲。她鼓着小眼四处望望,那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一颗雪落在她的鼻头,有一点冰冰的感觉。

    “阿妈,冷。”姜鹤之第一次用冷字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我的噶尔迪,等翻过这巴郎雪山,就不冷了。”说话的女人将她往怀里推了推,又拉紧了裹在她们身上的裘皮。

    “阿妈,为什么我们不坐车?”姜鹤之抬头看着自己的阿妈,那张美丽的脸被吹红通通的,睫毛上满是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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