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受不了了,冲过去死死地抱住母亲,想把她从那女人身上扯开,同时冲只会在一边干着急的父亲叫:“爸你愣着干什么,快把她带走!”

    一脸汗水的陶父如梦初醒,急忙上前架起小情人,扶着她往门口走。

    “你们这帮狗东西!”陶母额上青筋暴起,一下挣开儿子的怀抱,像一头迅猛的豹子一样追至门口,又对着那女人的肚子踹了一脚。

    纵使那一脚踹的不是陶林,他却能感受到那一脚的力度。眼前的画面有如被逐帧放慢,他清楚地看见父亲情妇的肚子随着母亲的高跟鞋而大幅度地凹陷、随后又慢慢弹起。之后一切归于平静,陶林见到有血从她下体沿着她的大腿一路流了下来。那女人已昏了过去。

    “哟,大概流产啦。”这时另一个声音从二楼传来。

    “……哥?”陶林抬头望去,惊讶地看见陶醉站在楼梯上冲着他们笑。

    “吵死人了,你们让我觉都没法睡了啊。”陶醉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嘻嘻笑着。“陶林你看,爸还想要个儿子,他不要我们了,哈哈哈!”

    “没、我没有不要你们!”陶父急忙冲兄弟俩摇头摆手。

    “无所谓,反正你这个小儿子还是小女儿呢,也没了。”陶醉居高临下地对他说。

    陶母见到女人的血已经淌到地上了,一脸嫌恶地指着丈夫的鼻子骂道:“你他妈赶紧把这脏东西弄走!如果以后再敢让我看见她,我让她全家都活不下去!还有你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以后再敢带女人回家,老娘割了你的烂鸡|巴!”

    陶父不敢顶嘴,匆忙搀扶着情人出了门。陶醉不慌不忙地走下楼来。陶母则粗鲁地踢掉脚上的高跟鞋,一脸不痛快地对两个儿子吩咐道:“你俩谁把这地板擦擦干净,如果不想擦,明天——啊不是,今天一早就叫杨姨来擦!恶心死了,什么玩意儿!”

    大概除了他们和父亲、以及父亲的那些情人,没人见过这位著名播音员、当地传媒界之花如此粗俗的一面。陶林不知所措地望着自己的母亲,这个年过五旬却保养得当、脸上几乎看不出一条褶子的漂亮贵妇人。在电视台和外面的种种交际场合,她的举止谈吐无不优雅而迷人。然而在家里,自打陶林记事以来,母亲一直就是个性格粗暴、成天将脏话挂在嘴边的人。小时候他经常被母亲骂哭,父亲就会安慰他说妈妈在外面工作有很大压力,回家不免要发泄一下。长大后他晓得这不是“发泄”,而是母亲的本性就是如此。

    “妈……虽然爸在外面找女人是他不对,但是您对那个女的也未免太——过了点……如果她真的有孕在身,您这就相当于……杀了一个人啊……”陶林小声对母亲说。

    “闭嘴,傻x!”陶母猛地转头,对他怒目而视。“你想等她把肚子里的贱种生下来,然后上门来分我们的家产吗!”

    陶林吓得不敢再辩驳,只好低头噤声。

    “真是老子浑蛋儿软蛋,你们一个个的都他妈不成气候!居然帮着外人说话,我养你们不如养条狗!”陶母骂骂咧咧地回房睡觉去了。

    大厅里就剩下兄弟二人,陶醉跷着脚坐在沙发上。这会儿在家他总算没穿女装,随便套了t恤和短裤,露出的腿在灯光下白得晃眼。

    “哥,之前发生什么事了?爸怎么会带女人回家?”陶林忍不住问哥哥。他也知道父亲花名在外,可是父亲是断然没有胆子公然带女人回家的。

    “哦,我先前在房里也没听真切啦。这次倒不是他带人回家,大致是那个蠢婊子以为自己怀孕就大权在握了,非要跑来跟妈示威呗。你可出现得真是及时啊,如果你没回来拦着,别说肚子里的小的,就连大的都要被妈弄死。啊,倒是你,你这大半夜的回来干吗?”

    “我……我就是想回来和爸妈商量下,我想换个地方住,或者先搬回来住一阵……”陶醉边说边去拿了拖把来,开始清理地上的体液和血迹。

    “为什么要换地方?”

    “……哥,我先前跟你说的那个送花的变态,她还一直盯着我不放。”陶林抓着拖把用力地擦拭着地面,一时感到倍加委屈。

    出乎他意料的是,陶醉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嘲笑他。

    “那不嫌上班路远你就先回来住呗。叫爸给你弄台便宜车,你开去上班。”陶醉说,“可是依我看呢,那个人既然这么在意你,你就算搬走了,她早晚也会查到你新地址的。如果被她知道你家就在这儿,你不怕之后更麻烦?”

    陶醉心里咯噔一声。他猛地扔下手中的拖把,抱着头蹲了下来,悲愤地叫道:“我不知道我到底惹着谁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想过会儿安生日子都不行吗!”

    “你小声点,吵到妈了她又要出来骂街了。”陶醉冷静地看着他。

    陶林仍旧保持着蹲姿,捂住了脸。

    “要不让妈去跟公安局长说一声,找人把那个订花帐号的地理位置查出来。”陶醉继续给他出主意。

    “……这好像不太妥,我……不好再为了我这点事麻烦人家,还让妈欠人情。”陶林犹豫地摇摇头。

    陶醉脸上突然露出明显的不快,唰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就上了楼。

    陶林不知自己又触到他哪片逆鳞,本就抑郁的心情变得更糟。他木然地拾起拖把,去卫生间涮了一遍,又回到大厅继续拖地。

    经过这一场大闹,陶家处于风暴中心,陶林不敢跟父母提搬家的事,也不敢再回公寓,只好在自己以前常去开房的酒店订了一个星期的房,先凑合住着。这期间他把过去交往过的每一个女人的底细都努力回想了一遍,实在想不到她们之中哪一位会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执念。从来都是自己被甩,他真没有主动甩过别人——甚至不曾对她们说过一句重话。既然如此,那些女人又怎会继续对他怨念不已?那么这个送花的变态应该是个认识他但是没有与他交往过的女人。如果撇开偶尔来往的同是富二代的酒肉朋友们,陶林的交际圈其实十分窄,认识的女性更是少之又少,他甚至把电台的前台小妹和副台长大妈都思量了一番,真是找不到任何疑点。

    阔别已久的焦虑感再次袭来。不仅是那个神秘人,家庭的不睦也让陶林心头阴影难消。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父亲被母亲捉奸的事,可是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听说父亲的情人怀孕。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那晚他虽然挺身阻止母亲的暴行,可是说真的,他一点也不想有个比自己小上两轮的弟弟。去拦母亲纯粹是出于他怕惹麻烦的本性,当听到陶醉说“大概流产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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