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变。

    回到厢房,翻著人事资料,上头只记载了威远将军是西域人,以及一些升迁情形,最後停在永宁十七年满门超斩的纪录上。

    爹写的「杀」是要杀谁?还有「棋子」是什麽意思?依照孟瀚告诉他的威远将军是一个极度残忍的人,爹在答应他上书之後,发现他的真面目?可他为什麽要牺牲自己和全家人的性命?孟瀚、禁卫军首领、冬儿他们的关系也不寻常。

    若作一个大胆的假设,其实威远将军根本没死,所以爹说他该「杀」,上书只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所以孟瀚他们是他的手下,渗透进入中原是为了报仇,孟瀚也是......

    爹和满朝文武只是棋子,是这样吗?

    黎蔚被这个浮上自己心头的恐怖结论,吓了一大跳,不会的,一定不是。

    十天後,宫里来的诏令,五天後午时举行祭天典礼。黎蔚拿著诏令,想著孟瀚信中交代的一个月後,果然没错!他凭什麽如此肯定?国家现在这种情形根本不适合祭天,除非是有心人在操弄著什麽?

    思绪无限制地不断不断飘扬,即使想遏止心中的念头,已隐约成形的答案却挥之不去,如果一切成真,他要拿什麽心情去面对孟瀚?不知道,心中什麽感觉都有,他不想去厘清,更不想思考。

    孟瀚一语不发坐在床沿,大夫刚替他更换好伤药。炎拿著雪从京城写来的信,信上的内容让人一阵错愕。

    「怎麽会这样?任务不是没有完成吗?」炎疑惑地自言自语著。

    「你还不明白吗?我是这场计画的丑角,不过没有我事情可没办法这麽顺利!」

    炎看著面无表情的孟瀚,「什麽意思?」

    「我跟癸那天的任务只是幌子,为了降低宇文那边的戒心。」勾了勾嘴角,都怪他一心一意只专注在救黎蔚这件事上。「一来可以让宇文大人那边忙著对付我,二来我受伤也可以阻止我在祭天典礼上捣乱。」

    「就为了这样?你差点没命!」

    「我的命值多少?事情都到最後阶段了。」孟瀚看著炎,冷笑道,「炎,你帮不帮我?」

    炎挑了挑眉,没有应声。

    「今晚即刻启程回京,不管怎样,这是唯一机会。」

    「你的伤?癸交代......」

    「不碍事,通知癸,就说我们回京了。」

    当晚俩人离开扬州,兼程赶回了京城,三天後抵达。

    祭天典礼的准备已经浩浩荡荡地展开,京城充满著肃穆的气息,按理皇帝必须在七天前开始斋戒沐浴,全国百姓则是三天前共同为国家祈福,新建的天坛也在近郊完成,繁琐的礼节与祭品让皇宫里忙地没天没夜。

    举行祭礼的当天下著细雪,雪连绵不绝地覆盖著大地,壮观华丽的队伍经过京城里坊向郊外奔驰而去,文武百官按照等级一一排列,心思各异地等著仪式开始。

    皇帝站在天坛的中央,俯视著天下,焚香祝捻,国师以响亮的声音朗诵著祝词。太史令则在天坛的一隅,张罗著祭典流程。

    当天坛开始晃动的刹那,并没有人察觉,紧接而来的崩毁让所有人看傻了眼,皇家倾全力建造的天坛,在天地一片平静的时刻,崩坏毁灭,那场面惊心动魄,目睹的人还包含围在最遥远外圈,秉气凝神的京城百姓。

    场面瞬间失控,黎蔚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随著天坛的倾斜不断往下坠,忙著护驾的禁卫军,根本没人发现他,飞落的石头轰隆轰隆地不断在耳边想起,在一块大石正对著他压下来之前,有人拉住了他,想看清楚是谁?但紧接著的碎石却接二连三打中他,头很晕,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脱险,放松之後昏了过去。

    京城骚动四起,传闻崩塌的天坛下,断岩残壁中出现异相,隐隐约约浮了些难解的词语,残壁上出现,「关外隐者,福星入相,火光乍现,然後混一。」十六个字,各种解释蜂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全国境内皆弥漫了相同的气氛。同时,南方贫穷乡镇,接连出现了济贫的善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徵,皆以火把为记。

    「瀚,休息一下,你的身体挺不住。」雪焦急地劝著守在床边一动也不动的人,「只是轻伤,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等他醒来我再走,他第一眼没看见我,会胡思乱想。」紧盯著躺在床上的人,才一个月,却像过了一辈子。他等会儿睁开眼看到自己会是怎样的表情?对他总是这麽不确定,深怕才一转身,就会消失。

    「好歹先让大夫更换伤药吧!」孟瀚的背已经渗透出血丝,想必是方才拉扯到了伤口。

    「嗯。」离开前,依依不舍地又回望了黎蔚一眼。

    黎蔚缓缓睁开眼,望著全然陌生的环境,「这是哪里?」是谁在慌乱中拉了自己一把?祭天典礼结束了?想要起身,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著。

    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偏头望见了从外头走进的人,即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却不受控制地砰然跳动著,一瞬间时间好似停滞了下来,多久了?多久没看到这个让他安心依靠的人?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是生病了?

    「黎蔚!」一声叫唤,拉回了他游走的心神。「感觉还好吗?」

    「嗯。」该说些什麽?无止尽的思念,现下结束了,却更加令人茫然,「这是哪里?」

    「朋友的宅院,你可以安心修养。」孟瀚想伸出手抚摸日夜想念的脸庞,却迟迟不敢,他又在黎蔚的眼里看到陌生与抗拒。

    「我什麽时候必须回宫?」听到他的回答,日前的那些推测又迅速地占据了心头。

    「......你不用回宫了。」孟瀚闪避著他的眼睛。

    「为什麽?」

    「因为太史令已经在祭天意外中丧生。」孟瀚不想在刚重逢的时刻谈这些,「黎蔚!以後有的是时间,我会解释。」

    「......」黎蔚没有回话,只是一直盯著他。

    「我很想你!」孟瀚伸出手把他揽进怀里,紧地让他喘不过气来,「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黎蔚依旧无言地让他抱著,即使拥抱的温暖让他心安、让他沉迷,但他需要一些时间重整思绪,他要弄清楚这一切。

    「你受伤了?」他看到孟瀚的背部血迹不少,难怪他气色很差。

    「不碍事,小伤而已。」放开黎蔚,思索著自己能不能更进一步,手已经下意识地抚上他的唇,「你瘦了!」

    孟瀚的粗糙的指尖来回摩挱著他的唇,他知道他在暗示什麽,伸出手环上他的颈项,靠近他。对上近在眼前的魅惑瞳眸,那眼里毫不遮掩的感情、欲望让他的心狂跳不已。

    火热的舌尖探入口中,肆意地缠弄他温湿的嫩舌,舌尖被孟瀚勾缠住,完全没有收回的机会。

    气息不穏地推开他,「等等,......我已经被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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