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的青年,被这连番刺激逼,要不然宁慧面冷如冰,他被逼地鼻血差点流下来,原本气得铁青的脸上也是绯红。

    宁慧面不改色,“烦请你先略作包扎,再寻身衣衫来。”

    这个伤口包地雷越出了一头汗,待宁慧穿戴整齐,赶紧退了下去,众人都在歇息包扎,只听得树枝乱响,都警觉地站了起来,却是流景,身后还跟着葛素,两人一样的不顾众人反应,径自往宁慧跟前走过去,流景怀里抱着的是秋红,葛素一手提着一个,一径丢在地上,瞬间就被捆了个结实。

    雷越看秋红倚在流景怀里昏昏沉沉的,不觉担心,走近了两步,流景顺手把秋红递给了他,原来还在沉睡,雷越真是哭笑不得。

    宁慧远远就朝流景伸出了手,两人牵在一起走了几步,离众人远些,宁慧才问,“怎么她也在?”瞥了一眼葛素。

    “下药的事,我骂过她了!”流景见宁慧脸上微红,问她,“你给秋红下了多少药?”

    “你给我的那一包,全下了。”

    流景不知该气该笑,“秋霰叫不醒她,差点架火烤了她!你没事吧?”她说着,握着宁慧的手轻轻在宁慧手背上摩挲着。

    宁慧低了头,想着要不要说。流景已有些急,“伤了?哪里?”

    “说了你别气,只是轻伤,没想瞒你。”就着流景遮挡退下肩头衣衫给她看,“箭头擦过,已包好了。”要解开,被流景拦住了,只是轻轻摩擦着她伤口周围白嫩的皮肤,“疼吗?”

    “不要紧。”流景高她半头,挡住了她的身影,料想众人看不清她的动作,她便偷偷一环流景腰身,“轻伤,真的。”她靠在流景身上,只半个脑袋露在流景肩头,旁人离得远,即使看见也以为是在说悄悄话,她认真道,“打仗没有不受伤的,以后有了,你也不要太担心。”

    流景一直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什么样的伤没见过没受过,宁慧那伤,若在她身上只怕连伤也算不上,但在宁慧身上,那感觉就分外不一样。可是宁慧所言非虚,她早已不是香闺中绣花描眉的娇贵公主,她想起宁慧在火海里从容的样子,便觉得有些安心,点一点头,说,“好。”

    那边雷越转个圈儿打量葛素拎来的那两个人,一个是个汉子,甚是壮实,埋着头,那脸上伤痕可怖,惨不忍睹,另一个是个娇俏女子,身量娇小苗条,可惜娇嫩的脸蛋被人划花了,看起来也有几分可怖。

    他掂量着走到那汉子身后,臂上灌劲,一手将那汉子拎了起来,却是极沉,想着葛素拎着两个人从树上飘然落下时举重若轻的样子,心里叹服,脸上便带了出来。

    葛素倒是理所当然一般,只是轻轻一笑。雷越看着葛素明媚的笑靥一带,不妨那被捆着的女子闻声却是猛的一挣,愣是退出半步远去,一头撞到了雷越腿上,被吓惨了似的,只往雷越身后躲。

    雷越捏起她脸庞,一脸都是兵痞样:“急着投怀送抱呢,若这脸蛋儿没花,爷倒是愿意试一试……”

    “你也忒不讲究,当着面嫌弃姑娘的面貌!”葛素自顾自笑了,“也是我的错,原该在秋霰姑娘脸上画朵花儿上去。”她幽幽淡淡的,非但吓得秋霰够呛,就是雷越,心头也是一麻,最狠妇人心,果然不错。抬头看见宁慧和流景两个人携手走了过来,便迎了上去。闺阁密友相互搀扶牵手,实属正常,一众人都不在意,只葛素冷冷瞄了她们一眼。

    却有人一头往宁慧和流景撞过去,雷越急忙一脚踹过去,将人踹出几步远,喝道,“这婆娘疯了,看起来!”有人七手八脚按住了她,秋霰还骂着,“贱人,天杀的!”葛素笑了,“看来该把你这张嘴缝起来。”她立刻闭嘴,吓得躲无可躲,只得战战兢兢跪着。

    宁慧在她面前站定问她,“宁敬派你来的?所为何事?截杀我?”秋霰狠毒了宁慧,纵有葛素在旁也顾不得了,咬牙切齿道,“所为何事??你即用城池换了那个贱人,就该愿赌服输,干什么又背上插刀,让人上书朝廷?!”

    “如你所说,各凭手段,愿赌服输。”她迫于形势不得不以食邑来换流景,只是沪江,泰维,有池三城富庶,她终究心有不甘,着人给旧朝皇帝上了折子,说宁敬私下用城池交换人质,且横征暴敛,大肆搜刮,民不聊生。旧朝皇帝虽多疑,但也不傻,她没想借此生出多少事端,不过是宁敬欺流景太甚,无论怎么她都要动点手脚叫他不得安生罢了。秋霰这样激动,不知为何。

    “哼哈哈!只怕你也想不到咱们朝中也是有人的,那折子没到圣上手里去,白费了你的心思!那城池,还在二公子手里攥着呢!倒是你那送信的人,二公子可没亏待!”

    宁慧点一点头,“那便是我思虑不周,我也愿赌服输。”她顿一顿道,“听说府上有位琴师名叫窃玉,甚得宁敬欢心,劳你替我问好。”

    “你!是你,果然是你!”秋霰恨得目中滴血,却被又捆又按,动弹不了,嘶声叫骂起来。宁慧却吩咐,“秋霰是旧日王府中的人,你们好生送她回去,叫宁敬莫要为着新欢,亏待了她。”

    雷越手下剩余的人本就不多,哪还匀得出人手送秋霰,不禁为难,但宁慧有令,不得不从,拨出几个,押着秋霰走了。

    “这一个……”宁慧指着被捆在地上的汉子疑惑道。

    “他是陆成海,江湖中人,我在安定府时与他有过节,把他扔进了火里,不想他倒活了下来。”

    宁慧嗯了一声,叫来雷越,“审一审,该埋的埋,该留的留,逃了的不用管了。”宁慧顿了一下,“不必埋得太实。”

    雷越着手去办,还没埋完,州府长官带着一种属下迎了过来,看着宁慧倒头便跪,痛哭流涕,自承罪责,胡子老长的干瘦老头哭天抢地闹了半天,宁慧才扶他起来,安抚一番,一群人浩浩荡荡住进了知州府邸,为了保护公主,州府兵丁把知府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夜半外面喧闹起来,雷越前次失职,这次倒是惊醒,披挂妥当提枪出去,原来是白日里劫人的流寇同伙,听说埋得不实,跑去埋人的地方救人,被知州手下兵丁围捕,双方激战,流寇人数不足,都被剿杀了。

    雷越听了,不由往宁慧那屋看了一眼,却见那屋里却悄无人声,与外面的喧闹浑然不觉一般,不由蹙了蹙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二十八章被锁了???

    ☆、金蝉脱壳

    一行人在路上堪堪耽搁一月有余,已春末夏初,这一日风和日丽,微风带着一抹花香,道旁白杨绿叶葳蕤,天边阳光洒下一片金黄的光芒,雷越骑在马上,伸手拉了一拉帽檐,遮住被太阳烤得微红的脸。

章节目录

绮罗香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肉屋只为原作者蒜苗炒肉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蒜苗炒肉并收藏绮罗香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