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出了结果。案子影响极大,刑部不会拖太长时间,久而不决,无论对朝廷还是工人们,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我没想到,就在我见了杜构第二日的午间,就有中书省的官员来永安坊宣旨,案件已经出了结果。

    我忐忑随着众人接旨,盼望不是什么重判。

    骄阳照着大地,烤地人背疼。现场一片寂静,都听着前面那个官员宣旨。一颗心忐忑着,听着那人一字一字念着,心由忐忑不安慢慢变了惊诧,杜构没重判工人!

    旨意里只提及了四个工人,并没提及所有,凭我那日听得的脚步声,现场一定不止四人。而且,对那四人只是判了些罚钱,重判只有一人,那一人,着实出乎我预料,是那日找我辞职回乡的陈令史。

    听到宣读的那一刻我着实蒙了,几日调查,我并没查到这陈令史有嫌疑,可判决里说他鼓动工人闹事,难道是我查证不足?

    宣旨官大手一挥,几个武卫便跨步上前,左右架走了那陈令史。事情算是结束了,可我心里头疑惑却更多了。之后思索了一下午,还是想不通为何抓了那陈令史,难道他真就是幕后主使?可他目的何在?一个两年前给贬了职的主事,两年后鼓动工人去打户部的人,他能得到什么好处?想不通,我决定散了工去找杜构,他管着刑部,对这案件的认识一定比我多。

    进书房前已做足了心理准备,无论他过会怎么轻视我我都要忍着,对这结果,我太想知道了。

    传话进了书房,刚站住脚还没开口,杜构倒先说话了。

    “你来问我判决的事?”杜构道,他正站在书架旁,手里把着一本书卷。

    “恩”他直言,我也不拐弯了。

    杜构看了看我,将书放回架上,道:“这一案,判决虽未尽显公允,但,只能这么判了”

    见我迷惘,杜构解释道:“案子的情况,你那估摸只看到表面,还不知实际,那实际,远比你想的要复杂的多,涉及到的人,他们背后的势力,也出乎了你能想象地到的。”杜构走到了书案前,翻了两下,找出了几张纸来,递给了我。

    我疑惑地接了过来,翻开一看,见是供词。抬头看了杜构一眼,他示意我看那些供词。

    前面三张是工人的,里面皆说,是那陈令史告诉了他们,那日会有个户部官员来永安坊查看。陈令史与他们讲,工钱都户部给发的,冤有头债有主,户部克扣着,工部也是没法。供述的人说,他们当时听了都窝了火,一时气极了,那日才做了那冲动事。

    从这三份里,我还是看不出那陈令史的目的,但翻到了最后一份,只匆匆一瞥,就惊地瞪了眼。这份供词,是那陈令史的,供词上说,并不是他主谋此事,而是受了吴主事之意。

    我抬头看向杜构,问道:“这人说主谋是吴主事,那为何不见查那吴主事?”

    杜构笑了下,摇了摇头,走到了书案后坐下,道:“人是查到了,可不好动他。”

    “为何?”我皱眉不懂。

    杜构道:“一来,没证据。刑部只有陈某人口供,可那些工人都指出,是这陈令史指使他们,都说没见过这吴主事。单凭一份口供,如何能定一人罪?二来,他,不好动。”杜构摇了摇头,“你知道他是工部主事,那你可知,他身后势力是谁?”杜构勾嘴问我。

    我想了下,发现只认识那吴主事长什么模样,真不知他背景,摇了摇头。

    “英国公府的外戚,关系还不远”杜构哼笑了下,看向我,道,“你且记住一点,为官处世,顾忌处众多,你万事需寻得出一平衡点。”

    我听了心里有些压地沉闷,也许,这官若是孙禄堂来做,会比我更好,他处理事情能力比我强一大截。

    又听杜构沉声说了一句,“只要他再敢犯一事,便能治他”

    我抬头看去,看见杜构眼神冷厉,直盯着书案上陈令史那份供词。

    ☆、第89章 冯成

    案件结了,无论结果怎样、公允与否,判决已出。永安坊里工人们这两天明显松了一口气。本来朝廷拖延不发工钱也是有错在先,不可能对这些工人判处地太厉害,况且工人数量极多,刑部判案,要顾及避免惹恼到他们。冷兵器时代,回家提把斧头就能起义了,太宗领了军外面打着,你倒好,一纸判决,窝里给点了火,等太宗回来,有好受的。

    许是前几日亲民形象造地不错,这两日,工人们明显对我敌意少了,也不会刻意去躲着。陈令史给捉了,他的事必须有人管,郎中问的时候,我荐了戚大。也是无奈之举,虽然从那日所见,我知道戚大藏了什么事,可我必须让他去管这事。

    陈令史先前是管理工人的,所有的工人,所以他一句话才有那么大作用。这是个重要位置,安排的人是近心的,那你就可放心‘后院’了,若又是个存了坏心的,指不定啥时候又给你捅个篓子出来。我只想着能平平安安把修路的事给做好了,可不想出什么事。别人,我不熟悉,不放心,戚大虽然有点问题,可好歹处了段时候了,还算知道点底细,且他整日在我视线里,我也能看住。再者,手下那五个人里,也就戚大能担地起这事。

    该来的,最终还是来了。孙禄堂派人三次传话未得肯定回信,这回亲自来了,找到了永安坊。还真我转到哪,他便跟到那。

    过午永安坊工人们都休息,我同孙禄堂出坊去了东市酒楼,到那谈事。

    “杜三全,杜郎君,你何时能将设计手稿交我?这都几日了?”酒博士刚放置好退了出去,孙禄堂就开口询问了。

    我嘿嘿笑着打哈哈,道:“快了快了,已经出了想法,差一步就能出手稿了”现在脑袋里面全空着呢……

    孙禄堂无奈看了我一眼,坐下自斟了杯酒,饮了一口,举着杯子,看向我,问道:“几日前我差人给你送去的药膏,你可收到了?”

    “收了”我回道

    “效用如何?”

    “不错,涂抹了满清凉的”前几日孙禄堂也听闻了我给打了,差人送了些西域药膏来,我听只是外用,便用了点,还别说,效果极好,抹了之后立马不觉得痛了。

    “那就好”孙禄堂道,“也是老头子与胡夷商人做买卖的时候,那些商人为了讨好他,送了的,一直放库里,你赶巧了”孙家主要业务是同胡商做买卖,利润很大,加上关内人没多少屑与同胡人做生意的,孙家几乎是占了整片市场。

    我一阵无语,真希望一直没机会赶上用他家这药膏。

    “要我说,还是你名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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