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忙着赶回家的行人,只小会便只剩一路浅浅脚印,之后天地间便只剩轻微难闻的雪落声,安静,却觉得心情很轻快愉悦。但平时尤其喜欢的时候,现在心里却似压了层乌云一般,难以轻松起来……忽感到肩上一重,回身一看,见是淑文,她帮我披了层外衣裳,见了对她勾嘴笑了笑。

    淑文淡淡回了个暖笑,站到了我身旁,转头看了眼窗外,外面虽没了雪花降落,但天色还是一片灰蒙蒙。

    “夫君可是在想事?”淑文转头问道

    “恩”我点了点头,难以被察觉地暗自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她,“听通知说礼部这些日子已经开始报名了,我适才在想哪日去报考”

    淑文又看了眼窗外,轻蹙柳眉,道:“雪降地大了,路怕是不好走,可再等几日,雪虽消融了,但路会变泥泞,夫君可想好哪日去报考了?”淑文转头看我

    我看了她一眼,抿了下嘴角,伸手环住了她,顿时觉得心里充实安稳了,“明日吧,明日喊着杜路进长安办了,城内路都修好了,不会太难走”言罢两人静静望着窗外,似乎有些时候没有如此静处了。

    翌日,去长安报了科考,正巧遇上了萧守规,便同他去了常去的酒楼,自打苏府哀事之后,这是头次见到他。几日不见,他眼神中多了几分哀伤。酒博士上好了酒,与萧守规两人皆默言坐着。

    萧守规自顾饮了两杯,忽开口说道:“我今日还恍惚觉得宝同是昨日才穿了一身盔甲,随军出征走了的”萧守规呆呆望着面前的酒杯,“好似就一日的时间,忽又听说,他不回来了……”

    我明白萧守规的感觉,昨日某一瞬间,我恍惚间也有这感觉,似乎大军出征并没两日就回来了,可苏宝同却没回来,这样的感觉让我一瞬间变得更揪心,因为就在昨日的事我却没法回去喊苏宝同别去出征,别去赴上这一程不归途……

    闷了一杯酒,沉默了,见萧守规依旧对着酒杯发着呆,我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边,刚过去,见楼下一队武卫策马疾驰而过,直奔着城门去了。

    站在窗边吹了阵冷风,脑袋渐渐清晰了些,世事本难料,但求苏宝同仍是在这世上。忽听到身后吱呀木椅子响了声,回头见萧守规抬手喝了杯酒。

    “时候不早,我还有些事,今日先散了吧”萧守规道,说完起身出门,喊来酒博士结了帐。我随他下了楼,临出酒楼前,却见酒博士跑来递给了萧守规一坛子酒。我看了疑惑,出了酒楼,萧守规上了马,同我抱拳告别。我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眼,那边不是萧府,也不是苏府,若我没猜错,他应该是要去城外,苏宝同的坟冢……

    喊杜路上马,回了府,刚进府门两步,忽听到身后有人急喊。

    “郎君!郎君请等一等!”

    转过身一看,见门子领了个人跑了过来,那人身上穿的衣服眼熟,像是杜山实那府里的小厮。

    “怎么了?”我问道。那厮役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急喘着气,咽了口唾沫才安定了些,只听他急地说了句,“府上出大事了!忽来了一队武卫,封了府,见着人就抓,小的也是在外面办事,迟了,没早回去,刚到府外见不对,这会才能跑来传信”

    我皱着眉听他说完,想到这会杜构不知有没有散朝回来,问了门子一句,“我阿耶可回来了?”

    门子听了点头,“先郎君一步回来,这会是在院里”

    “那好,快领着人去见”我急忙吩咐门子,门子听了忙喊那厮役跟上疾奔向杜构那院。

    这会天才黑了些,杜山实是遇了什么事?工部几月,一直都觉得这位二爷爷为人还满稳重的,可看那厮役的急样,是遇到什么天大的事了。想了会想不出什么所以然,跟上了两人,去了杜构院。

    ☆、第99章 杜山实

    去了院里,听到杜构书房里有声音,差人传话进去,只见屋里杜构沉着一张脸站着,那厮役垂首站着候着。

    杜构见我进来,抬头看了眼,转身回了书案后面坐下。

    “眼下才发生的事,还不知现在那边如何了,我命两个人跟你过去,你们打听了,速速回来传话。”杜构说完,喊了门外小厮进来,命他带了那厮役出去找两人一同速去杜山实那边探看情况。

    看着厮役出了书房,我抬头看了眼杜构,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但一时没想好怎么开口。

    半饷,忽听杜构叹了口气,“你二爷爷,我这二叔,还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言罢又是懊恼地摇头,“结党营私做什么!苦苦害自己留了把柄给别人!”杜构说着有些怒了,声音提高了不少。

    我看了看,适机开口小心问道:“阿耶,二爷爷,是犯了什么事?……”

    杜构抬眼看了看我,长叹了口气,回道:“为了助魏王夺位,四处送财物,拉帮结派”

    我听了瞪了眼,没想到,李泰已经开始壮大自己力量了。

    忽听杜构说了句,“陛下最忌讳兄弟相争,他这么做,不是在犯天怒,惹火上自己身吗?”

    我看了杜构一眼,又朝屋外看了看,这外面还一片冰天雪地,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先等着回信。在书房同杜构等了好一会,忽听到院里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末了听到小厮传话,说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杜构忙喊了进来。

    “怎么?那院的那个役厮呢?”杜构左右看了下,问道。我听了注意到之前报信的那个厮役不在回来的人里。

    “回阿郎,去打听的时候他还与我们一道,可谁知中途突然借口去小解,我们等了半天,再找他时发现人早跑了,雪地上只留了一道脚印子,小的们赶着回来给阿郎报信,故没去找他。”院里仆役回道

    杜构摆了摆手,道:“罢了,留他还担着窝藏包庇的风险,跑了就跑了,那边如何了?”

    仆役脸色沉重,“去了发现门外守了一队的武卫,阵列森严,我们不好接近,只得在远些的地方瞧着,只看见了院里通天的火把光亮,听见从院里传出来哭声,不真切,但人不少”

    杜构听了面色更加凝重,背手渡了两步,忽抬了头,吩咐小厮再去打听。小厮领命出了书房。杜构走到了书案旁,紧握了拳头,深思片刻,忽重重砸了书案一下。

    “怎么也是一家人,虽说朝廷上意见有分歧分居两派别,但如今出了这事,如何也要帮一把”杜构抬头看我,“三全,天一亮,你便去长安城里,找了工部的人打听打听”

    我一愣,没料到杜构竟会信任我差我去打听,莫不是在他心里,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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