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打算囚禁我多久?”

    晚膳时分,李桀骞无视于满桌佳肴,对着意盈冷言冷语问道。

    意盈轻晃着金钢杯,托腮扬眸,轻眼他的水眸清懒中带着妩媚,“你说呢?”

    看着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掩嘴轻笑,起身坐到他的身边,纤指轻画着他

    刚峻的脸庞。

    “三上的猎物,动弹不得地任人宰

    割。

    看着她愤恨不平的小脸,李桀骞却愉悦地心情大好,邪邪一笑,他低下头

    “哇呀!”她痛叫一声,低头一看,却只见雪白的颈项已泛起一个个的紫红

    印记。

    他咬她?!他竟敢咬她!?

    “死大鹏,你干嘛咬我?很痛耶!吼”

    罪魁祸首却只是愉悦地露出白牙,低头继续啃啮她雪腴a" />口

    丝丝带电的刺痛感从a" />口窜进心窝,她难受地皱紧蛾眉,再也受不了地放声

    大吼。

    “死大鹏,你有种就放开我,我们来单挑,利用先它不接受任何喂食吗?

    那它怎么活下去?

    “你说呢?”

    当然是没有呀!否则他们现在看到的是鬼影呀?笨小孩。

    “我每话,只是静静地将头颅倚到她爹的肩上。

    “怎么了?”意老爷大掌拍拍她的纤肩,这孩子已经很久没这样对他撒娇了。

    这样温柔的女儿,真让他着实好不习惯幄!

    “爹——如果我是个男的就好了,我就不会这般难过了,对不对?”她看向

    庭院里的满园繁花,哺南地低诉道。

    难过?向来只有他女儿让别人难过,曾几何时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她难过

    了?

    意老爷挑眉狐疑地看着女儿,除非……

    “李谍赛?”只有他才能让乖女儿这般患得患失。

    听到这个名字,意盈没有暴跳加雷,她只轻轻叹了一口气笑了,“别提他了,

    他……跑了。”

    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在功力恢复的那个清晨,将她留在床褥上独自醒来,面

    对满室的空寂。

    跑了?!

    “你不去提他回来吗?”这不大像乖女儿的作风耶!她可是宁可杀错,也不

    愿轻易放过。

    她摇摇头,朝她爹偎得更紧。

    “还是当男人好,屁股拍拍就可以船过水无痕,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女

    人呢?却只能千万牵挂。

    “男人主动就称之为霸气,叫做有男子气概;而女人主动,人家就说是城府

    深,又任x"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寻花问柳叫做风流;女入却只能从一而终,稍

    有输矩,就叫不守妇道。”

    意盈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声,“我真的觉得做女人不好。”

    “喜欢上那只大鹏鸟了?”意老爷目光如炬,老神在在的下了定论。

    他的乖女儿放下了真感情了。

    意盈耸耸肩,不置可否。

    “爹,如果女儿嫁不出去,你要不要养我?”她突然问。

    意老爷掏掏耳朵,吹吹指甲缝,“好呀!反正你老爹我挺会赚钱的,再养你

    个二、三十年也没问题。”

    满平常的回答,好似她问的只是今晚要吃什么菜色罢了。

    “你不怕别人说闲话?”她斜眼看他,别看她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他可是

    很爱面子的。

    意老爷也斜睨回视着她,“你爹我什么时候怕过别人说闲话了?我就是钱多,

    就是想让我女儿赖在家里不出阁,又怎么样?碍着别人了吗?吱!少逗了好呗,

    笨女儿!”

    意盈绽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纤指开始不安分地戳着她爹的肚皮,“傻爹!”

    “笨女儿!”意老爷大掌捏向她的粉腮。

    惹得她边尖叫,边闪躲她爹的“蹂躏”。

    “傻爹、傻爹、傻爹!”她忙着躲她爹不安分的手,又趁机努力攻击意老爷

    的肥肚皮。

    “笨女、笨女、笨女”意老爷努力地左右捏着女儿的腮帮子,又要不时拍开

    腰间的偷袭,父女俩玩得不亦乐乎

    婢女十三轻咳出声,提醒主子,有事了。

    意老趁机挥开意盈的小手,又捏了她一记嫩腮,乐得仰头大笑,“有事奏上,

    无事退——呀朝——”还高兴地唱起京剧大戏。

    臭老爹!女人的脸蛋是很宝贝的耶!意盈忿忿不平地嘟着嘴,美目瞪着开始

    耍宝的老爹。

    意老爷得意地对她吐舌扬眉,笨女儿!我比你多吃二十多年的饭,可不是白

    吃的。要斗赢他,等下辈子吧!

    “老爷、小姐,李霍轩公子来了。”

    “什么?”意老爷顷待沉下脸色大叫,又随即火烧屁股地跳起,“哇啊——”

    回身瞪向一脸痞样的女儿,臭女儿,竟然偷击他!

    意盈得意地甩甩手,对他吐了吐舌头,活该,傻爹!

    “那只死大鹏来干嘛?”意盈虽然心里暗喜,但是,她还是努力地忍住抽搐

    的唇角,矜持地问道。

    哼!死大鹏,知道本小姐的美好了吧?她才不会轻易地原谅他呢!

    “呃……小姐。”十三迟疑地出声,“这位李公子不是那个李公子。”

    什么?不是?!

    意盈当场脸色沉了三分,“那这个李公子又是混哪里的呀?”吱!名字念起

    来一模一样,存心来挑她清静的嘛!

    十三目光迟疑地瞥过意老爷和小姐,才吞吞吐吐地回答,“他……是钟妊小

    姐的未婚夫。”正牌的未婚夫。

    什么?!“乖女儿!”意老爷马上像蚱蜢似的蹦跳起来,放声大吼。

    吼,是要显示他的中气十足呀?

    怯!真是。

    她抿抿胭脂,托托发髻,“走啦!到前边儿去瞧瞧,不就知道是啥情况了吗?”

    说着,就率先往前厅走。

    意老爷一愣,马上跟上。

    父女俩一进大厅,就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正站在悬挂的书画前,十足兴趣

    地对着画评头论足。

    意外和钟妊则坐在一侧的酸枝椅上,两人神色都有些无措、紧张。

    意盈不出声,美目先上下端详这和那死大鹏名字念起来一样的李霍轩,嗯—

    —瞧他一身素白长褂,应该是个有点小功名的读书人。

    美目再转向她大哥,啧啧啧!瞧大哥和钟妊握得死紧的手,

    应该是她的红娘当得很成功,两人早就有一腿了。

    不过,大哥能不能有点男子气概呀?虽然有长褂盖掩,不过,那颤抖的腿可

    是很明显的咧!

    “李公子。”意老爷瞥了一眼儿子,对他和钟妊交握的手挑了挑眉,转身招

    呼来客。

    “意老爷,冒昧来访,请见谅。”李霍轩抱拳回礼。

    唤人再奉上新茶,意老爷和李霍轩寒暄了片刻,立刻进入了主题,“不知李

    公子今日到意府是……”

    李霍轩温文他笑了笑,“不瞒意老爷,我本居住城南,后来求得了些许功名,

    派任至南方当个地方小官,父母也已年老,索x" />举家南迁,可心里仍挂念着自小

    订亲的钟家,但事隔多年,断了音讯。

    最近,家父终于找到钟家故居,却没想到钟姑娘已到京城

    来依亲,得知此讯后,我马上马不停蹄地赶到京城,意在寻到钟姑娘,完成

    长辈订下的婚约。

    他第说一句,意外和钟妊的脸就白一分,意盈则慢慢地呷了一杯茶,心里盘

    算着该怎么收场。

    “盈儿”意外无措地转向小妹,他已和钟妊私订终身,正是浓情蜜意之时,

    如今却

    意盈朝她大哥挥了挥手绢,表示她知道啦!心里再次肯定,往生娘娘一定送

    错了,她应该当大哥,而意外应该当小妹才对。

    意老爷捧起茶盅,慢慢地品茗,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既然儿子都摆明要乖女儿来解决,他也乐得哪边凉快哪边去。

    意盈清清喉咙,转向李霍轩,盈盈一笑,“李公子,敢问一声,除了钟姑娘,

    你心中可有意中人?”

    李霍轩温文一笑,“没有。我自小即知有个订亲的妻子,所以仕途多年,心

    中仍惦记着钟姑娘。”

    哟——可真是个多情种呢!

    意盈挑挑柳眉,“可是,相信李公子也看出来,钟姑娘在这些日子里已和我

    兄长情愫暗生,虽说君子不在人所好,但是,李公子也不希望就此拆散一对佳偶

    吧?”

    “这…”李霍轩犹豫了一下,意姑娘所言甚是,但是长辈所订之约,为人晚

    辈者,自有履行之责。何况钟姑娘双亲已逝,我李家自有一份责任要照顾故人之

    女。“

    说到底,就是他娶定了。

    真是个穷酸儒!他脑子装的是石头呀?!意盈心中暗骂,可一抬眸,仍是巧

    笑情兮。

    “既然李公子对于盟约如此看重,我们也不好为难,再过分坚持就显得矫情

    了。”话一说完,她的身边立刻传来两声清晰的抽气声。

    她转头睨了大哥一眼,再回眸看向李霍轩。

    “如果李公子执意要娶,那么,意盈倒有一个提议。”

    “愿闻其详。”

    意盈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缓缓地一字一字说出,“以物易物,以女换女!”

    “呃?”李霍轩不解。

    “什么?!”意老爷一听,立即从椅子跳起来,不可置信地大叫。

    “爹,风度。”意盈淡淡地睨了意老爹一眼,提醒他,别失了风度,流氓样

    都跑出来啦!

    “意府拆散了李公子的姻缘线,将以女代偿。一个钟好换一个意家千金,不

    为过吧?李公子。”

    李霍轩迷惑地眨眨眼,发现眼前巧笑情兮的意盈仍真实地站在他面前。他不

    是在作梦,难道是他听错了吗?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意盈淡淡一笑。“意府娶进钟姑娘,将会以意府千金

    嫁予李家,以女换女!”

    意盈……

    李桀骞双臂交握在颈后,眼神盯着蓝空中翱翔的雪鹏,可心里一直浮现意盈

    的模样。

    她的一瞥一笑、她的娇俏、她的微喷;还有她惹人生气的任x" />!

    他已经躲在这森林里的小屋近七些话。”意盈要媒婆和婢女们都离开。

    “不行呀!意姑娘,这于礼不合,待会儿吉辰就到了,你们不能…”

    媒婆张着血盆大口,努力地张合着,却被意盈使了眼色,叫婢女们架了出去。

    可她并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顺了顺已经很平顺的裙摆,“有事吗?”

    “为什么要嫁他?”他的俊脸已经因为怒气而微微扭曲,大掌紧握成拳,紧

    抵在腰侧。

    她抬眸望了他一眼,轻耸纤肩,“你又不娶我。”

    “就因为这个理由,所以你就嫁地?李霍轩?”念起来还和他一样,她是摆

    明了要气死地吗?这个该死的女人!

    她只是无辜地嘟起了红唇,“反正你又不娶我,你管我要嫁谁?”

    如果她真嫁给别人,他不是乐得落了个清闲?那他还嫌?

    “你……你的清白之身已经给了我了!”他气得口不择言。

    “那又怎样?”她睨了他一眼,“反正我爹有钱,我的嫁妆足够让人花了眼,

    管不了这种小事的。”

    小事!?原来他们的巫山云雨对她而言只是小事?!

    李桀骞此刻真是被她气得快吐血。

    意盈却对地摆摆手,“好了,如果你是想来祝贺的,多谢了。现在,你可以

    闪人了。不然待会儿误了吉辰,我可不依。再见,不送!”一副恨不得他快点消

    失的模样。

    李桀骞顿时眯细了双眸,凌厉的瞪着她。

    “你不想赢得赌注了吗?”她是如此爱面子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呢?

    “你很罗竣耶!”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对!我是很想赢,也很讨厌输,

    可是,你又不配合,这种事也要你情我愿才行呀!”

    “你真是很奇怪耶!叫你娶找你说不娶,那我现在要嫁人了,你又不高兴。

    你到底想怎么样嘛!一次说清楚好不好?”哦真是被他气到无力了。

    “我想怎么样?”他嗤笑一声,“自从认识了你,我还能怎么样?还不都是

    任由你摆布,要得我团团转,我还能怎么样?”

    “敢情你是趁这个机会来骂我的呀?好嘛!对于以前造成你莫大的不便和不

    快,小女子在此对你郑重地道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

    里能撑船,然后从此船过水无痕,咱们就此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千山我

    独行,不必相送啦!”

    咕!真是个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

    “就这样吗?”他挑起眉。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嘛?”她真是招谁惹谁了呀?

    “怎么样?”他批高眉峰;突地邪邪一笑,“我想这么样!”

    他一弯身,就抱起她扛在肩上,往外窜去。

    “哇…”她吓得尖叫,“李桀骞,你在干什么?李桀骞”

    她小手不停地拍捶着他的背,挣扎着想落地。

    他跨过门槛,大掌拍了下她的圆臀,叫她安分点。

    “我想干嘛?我想抢、亲!”

    笨女人!难道她以为他真有那么大的肚量,可以让她就这样包袱款款的嫁别

    人吗?

    真是头壳坏去了,笨女人!

    “什么?你要干嘛?”她手忙脚乱地撩开颊上的首饰和乱发大叫,‘什么?

    听不清楚啦!“

    笨女人!他狂吼一声,翻飞过栏杆,“抢、亲!我现在正在抢亲!”

    难不成她以为他们在踏青吗?

    “听清楚了没?笨女人!”他再吼一次。

    “听清楚啦!”回答他的是四周突地窜出的一大群人,每个人都面带猪肝色,

    因为要憋住笑,憋得很痛苦。

    “呃?”李桀骞顿时愣住了动作,心中一股踏入陷饼的y" />影向他笼罩过来。

    他本应在外地游览兼探亲的双亲竟都在这里!

    只见李老爷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儿子,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男子汉敢

    做敢当呀!”

    李老爷嘴角不时地抽搐,一转头,便再也忍不住的趴到意老爷的肩上,捧腹

    大笑。

    哇哈哈哈……儿子,不是爹不帮你,实在是你自个儿要大声昭告面子,她连里子都丢大了。

    到时候,她就真的只好遁入空门,长伴青灯了。

    不过,嘻嘻…她赌定他还是对自己有那么一咪咪的感情,瞧!这会儿,他不

    就拖得美人归,而她也赢了赌在,不是皆大欢喜吗?

    他有什么好气的呀?真是的…

    他挑起一道浓眉,她还敢嫌弃他?

    “被挑选的人是我,被霸王硬上弓的人也是我,最后出糗闹出大笑话的人还

    是我!我不能不高兴吗?”

    他老大不爽地弹了下她的鼻子,惹得她捂鼻哇哇大叫。

    “死大鹏,你以为每个人都可以,每个人我都要呀?”

    被她选上,可是地烧了三世好香求来的福气耶!他竟然还敢嫌弃?真是不知

    死活了地。

    “嗯?”李桀骞眉挑得更高了,“可是,你的做法就是好像每个人都行,每

    个人都可以要呀!老婆?”

    也就是她这种态度,才让他呕得快吐血。

    哪个男人这么没尊严,任她玩弄后,还要说谢谢的呀?

    意盈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笨鹏!”

    她扭头趴到另一边去,不理他。

    傻瓜!如果真是什么人都行的话,她何需如此大费周章?

    他真以为她没人要呀?可恶!

    李桀骞一愣,眼眸怀疑地眯起来,“老婆,你的意思是……”

    她没好气地推开地不安分的手,“闪边一点啦!笨鹏!”

    她现在在生气,不要来惹她,

    她那小女儿的娇嗔,却让李桀骞顿时笑弯了眼。

    “老婆,是不是如果不是我,你就不要?”

    “谁是你老婆?不要乱叫,恶心死了,大笨鹏!”意盈不高兴地将小脸更埋

    进绣着鸳鸯戏水的红枕里。

    “那…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霸王硬上弓罗?”

    “不知道啦!”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

    李桀骞却听得眉开眼笑。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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