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蜜里调油,日子过得自在,可外面却又开始闹了起来。

    “这几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开春各家夫人赏花踏青正是采买首饰,打扮攀比的好时候,怎么铺子里的生意却不增反减了!”江珲坐在内堂,生气的看着手上的账目,寥寥几笔入账,即便是首饰一类的出货再慢,也不会少成这个样子。

    被派到这铺子中管事的孙勤,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劝道:“回二少爷的话,实在不是咱们不尽心,只是东边又开了一家店,也不知怎么地,生意便被他们占了去了。”

    江珲听了更气,将账本子摔到孙勤的头上:“我投了这么多钱进来,你们却连一个新开的铺子都比不过!”

    他在屋里转着,将伙计管事都骂了个遍,最后又回到孙勤面前,低头压着声音狠言:“你最好是尽心尽力的将我这生意搞好,不然……”

    孙勤头上冷汗直冒,哆哆嗦嗦的应着:“小的一定尽心……一定想办法!”

    江珲撒完气,自己也累了,挥手让人散了。只是望着他们出门的背影,忽然问了一句:“等会,你来说说那铺子到底是谁家开的,生意竟那么好?”

    那孙勤依旧小心畏缩的回道:“听人说是明面上托了别人家的名头,但实际却是顾家开的。”

    “顾家?”江珲念叨着,却不知想到了什么。

    第25章 新酒

    江珲这边都能知道的事,宋徊这边自然也早就知道了。顾茵想要开铺子,即使是没有缘由,顾员外也会宠着女儿去做。而顾茵只需戴上自己铺子中买卖的首饰,在什么花会茶会上与诸家夫人小姐或是显白或是私语的随意说说,便比江珲在外扯了嗓子的宣传要有用得多。

    而顾茵与江珲却又并无接触,那么踏着么做是为了什么,不用说也能明白。宋徊皱皱眉,手上掂着顾茵的回信,沉思起来。

    “顾小姐说了什么?”江寄走过来,看着宋徊的表情,也知道不怎么好。

    “她说,她还是想要试试……”试试什么呢?自然是不肯相信宋徊口中的江锡,想要自己去看,去尝试这样一份情到底会不会有结果。宋徊叹了口气,将信递给江寄,“罢了,到底是她的事,还是要她自己决定。”

    联想到顾家开首饰铺子的事,江寄怎么想也觉得江锡对顾茵未必是真心的,可说到底这种事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外人怎么想都是没用的。

    盼只盼江锡虽对顾茵有所利用,但也是真心相交的,或是顾茵能早日看穿江锡内外,趁苦果结成之前,早做了断。

    顾茵的事只能先放到一边了,宋徊能做的也只是多关注了江锡一些,其余便再没说过什么。

    转眼入了三月,天气渐暖,换上春衫之后,江寄却犯了愁。这几个月来,起初他还总是对腹中那个小东西的存在将信将疑,可随着衣裳越穿越薄,他的肚子也越来越显,再到后来肚子里传来他小小的动静时,江寄又惊又喜中,终于彻底认同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可惊喜开心的同时,他也有些犯难,他这肚子虽比有孕的妇人看起来略小些,可春日里的衣裳还勉强遮得住,到了夏□□裳更薄,月份更大,这可让他怎么办。

    等到江寄把事情跟宋徊说后,宋徊却早替他想好了主意。

    “现成的府里那洪氏便是个好借口。”

    “洪氏?”江寄奇了怪,那洪氏也是个有孕的不假,但与他实在没什么关系,怎么能成了借口呢?

    宋徊一边翻着从郁南送来的医书,一边说道:“这也简单你父亲也是个信些佛道只说的人,想来那洪氏生产前必定会请人来算上一卦,以免有什么冲撞。”

    “你是想说我与洪氏多有冲撞,所以要搬出来住?”话说到这份上,江寄自然猜到了他的计划。

    “不止是你,若说是只与你一人有了冲撞,那万一洪氏生产时真出了什么事,未免还有可能惹上些麻烦。”宋徊补充道,“我与那城外庆元观的老道颇有几分交情,再过几日便请他到府中一叙。到时就让他随意说些什么,与府中几人都有冲撞,他父亲晚来得子十分看重,必不会让洪氏搬出去生产,你便能借着这个由头出来住上几月。”

    “你倒是想的周全,等她的孩儿满月了,要回府时,咱们这小家伙也就满月了,时候上也差不了。”江寄觉得宋徊想出的这个理由倒是真不错,可宋徊却并没有高兴的样子。

    他从背后抱住江寄,轻轻地抚着他隆起的小腹:“到底还是委屈你们了……”若是他想的再周全些,或是对这个孩子有所预料,那么他一定早就想法子让两人脱离江家。然后轻轻松松的回郁南去,在那里江寄何尝需要这般借口掩饰。

    “没有……这样就很好了,没有一点委屈。”江寄舒舒服服的享受着宋徊的拥抱,他有了自己的铺子,“娶”到了宋表叔,如今还有了两人的孩子。这样的日子放在一年前,他做梦都能笑醒,哪里还有什么委屈。

    可就在宋徊与那庆元观的老道商量好了,准备择日上门时,意想不到的事却发生了。

    因着江寄这边的新酒开了窖,除留下一部分藏作老酒外,江寄原是想全都送到酒铺里去,可他又算着有十来天未曾回过江家了。他琢磨怎么地也需在宋徊请老道长来之前再回去一趟,于是便跟宋徊商量借着给江东韫送新酒尝尝的名义再回去一趟。即便他再不喜欢江家,面上也要过得去才是。

    宋徊对这事可有可无,不过既说江寄要回去住两天,他陪着就是了。于是江寄便换上了宽松的衣裳,反复问了宋徊好几遍确定看不出肚子来后,两人便带着几坛新酒,坐上马车回了江家。

    那日回去后,江寄让高阳高伍搬着酒,自己去见了江东韫。他见惯了江东韫对他一切淡淡的样子,没想到这一次,江东韫见他搬了新酒来,居然十分高兴。

    “你酿酒的手艺,是跟你娘学的吧?”江东韫让人开了酒坛,倒出了一杯淡褐色的酒液,端在鼻下闻了闻却未急着喝。

    江寄极少单独与江东韫说话,更从未听他提起过季蓉。此刻乍一听到“娘”这个字,他心中生出一股酸涩,又想到自己如今也有了身孕,将为人父,便更是五味杂陈不觉得走神了。等到江东韫又问了一声时,他才回过神来,简短的答道“是,是跟娘亲学的。”

    江东韫垂目看着他,只以为江寄是想到了季蓉,便叹道:“一转眼也过去这么些年了,我也很是怀念你娘制的酒……当然也想着她这个人……”

    江寄忽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江东韫回想起季蓉吗?这只是一句场面上的话,还是江东韫真的会偶尔想起过季蓉?抑或仅仅因为今日的这酒引出了江东韫对季蓉仅存的那点记忆?

    江东韫见着江寄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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