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裴森榆直视着白雨,“你想从哪里下口,都可以。”

    “………”这回是白雨没有想到裴森榆会这么说了。

    “这段日子,我一直在反省自己。”裴森榆蹲在白雨面前,“我……看着你,有时候,总是反反复复。我把你当人,但老记着你是个妖怪,可记住你是个妖怪了,又提醒自己不要在意……你跟我说话,跟我玩闹,我喜欢你到不得了,我……”

    “所以呢?”

    白雨问他所以呢。

    裴森榆知道没有所以。

    是他误会了白雨,任何“所以”都不能成为他去误会去怀疑去伤害白雨的理由。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需要你的保护。”白雨一动,白发映着阳光闪了一下,“我只是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而已。你知道我一开始有多讨厌你弟弟吗?可因为是你弟弟,所以我就算不喜欢,还是听你话照顾了他。我一点都不喜欢去见你爸爸妈妈,可他们说要我们分开可以,我威胁他们就不行……我不明白你们人类说话做事为什么要这么复杂,我现在也不想明白了……等我伤好了,我就离开,我不会再回到你们人类生活的地方来了,我怕了……”

    “以后不会了,我以后再也不要求你这些那些了,以后你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我也不再让我的家人来打扰你了,你想做什么都照着自己的想法来好不好?”

    “可我不想再相信你了。”白雨摇了摇头,“我受伤的时候、浑身都在疼的时候,想的是要救你的弟弟,因为他受伤你会伤心,但我不想让你伤心……可你呢?你看到你受伤的弟弟,你却怀疑都是我做的。这太不公平了,你对我太不公平了。”

    白雨的视力似乎在一夜之间彻底坏掉了。

    原先只是偶尔会出现眼花、看人看物只有一个轮廓的情况,但有一晚黑夜过后,他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清了,无论看什么都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而本该好转起来的身体状况,也在他视力出现问题之后急速下降。

    水墨天天来给白雨做检查,都没有发现白雨的体内哪里隐藏着问题。

    那天他跟往常一样去看白雨时,惯例问道:“有哪里还疼吗?身体有力气了吗?走路的话腿还软吗?”

    白雨问了他一句:“……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

    出事了。

    裴森榆最心急,在白雨看不到的地方,他问了无数遍:“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水墨摸着下巴:“……我不知道。”

    桑繁星听了想打他:“你竟然敢说不知道?”

    水墨摊手:“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妖怪的情况总是要比人类复杂,大概是他身体哪一块还不太痛快堵住了吧?”

    “堵住了?”

    “我说实话,你那口池塘啊,虽然能疗伤,但往往伤情越重,体内会遗留下来的毒素就越多。我不知道白雨那天伤的多重,所以无法判断。不过就我多年的经验来看,最后身体都会想方设法把这些毒素排出来的,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你们都有点耐心,不要慌张。”水墨安慰他们,“因为你们就算慌死了,他的情况也只能慢慢来。”

    “……”

    可白雨的伤势并没有慢慢好起来。

    起先他只是视觉上出现了问题,再来连嗅觉都有了问题,他灵敏的嗅觉已经无用,就连普通的食物香气都闻不到了。

    这是白雨重伤醒来以后头一次这么慌张,桑繁星去看他的时候,他慌张地问桑繁星:“那个医生有说我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吗?”视觉变得模糊时,白雨最多是不方便;可嗅觉没了,他内心就被满满的恐惧填充。闻不到气味,他完全就不知道在自己身边的都是些谁。

    “你别怕,别怕。”桑繁星安慰他,“水墨说了,你会慢慢好起来的。”

    “真的吗?”

    “真的。”

    “……那现在,裴森榆,他在这里吗?”

    那时裴森榆才刚进去,离他们有些距离。因为桑繁星的注意力也都在白雨身上,并没有意识到裴森榆进来了:“他不在,他抱着孩子去给水墨检查身体了啊。”

    “要是我再也闻不到他,再也看不到他了怎么办?”白雨的语气好像都要哭出来了。

    但桑繁星是有些懵了,这些天白雨总是对裴森榆爱理不理,一副根本不在乎的样子。眼下突然这么急切地问着自己要是再也看不到了裴森榆怎么办……她该怎么安慰?

    几乎不发出声音的孩子此时却突然“啊”了一声,引起了桑繁星跟白雨的注意。

    桑繁星惊讶地看着裴森榆,小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裴森榆自然听到了白雨说的话,他此时又激动又震惊,话都有些说不清:“……刚、就刚刚……”

    可听到裴森榆的声音时,白雨就跟受了什么惊吓一样,一个劲往床上的角落里躲。

    桑繁星在他俩之间看了几个来回,然后拍拍裴森榆的肩膀,识相地退出去了。

    裴森榆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回了床边的摇篮里,然后抓着头皮看向白雨,言行就好像十几岁的青涩小子:“……我现在,能跟你说说话吗?”

    白雨一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不能,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那好吧,那我先出去了……”裴森榆只是装着低落的样子说说,并没有真的离开。

    果然他这么一说,白雨下一秒就从被子里探出了头——看不清楚也闻不清楚的白雨表情有些紧张,因为他不知道裴森榆是不是真的走了。

    这些日子来,裴森榆一直都没敢碰白雨。此时却突然有了勇气,一把大胆地摸住了白雨的手背:“我没走。”

    可谁知白雨的反应非常激烈,他一下子就甩开裴森榆,大声喊着:“别碰我!”

    裴森榆被吓了一跳,更不想因此刺激到白雨:“好,我不碰,我不碰你。”

    白雨喘着粗气坐在床上,下一秒,声音却是哽咽着的,他拼命压制着:“……为什么?明明我都已经这么努力地在远离你了?而你就是不肯远离我呢?”

    白雨的哭腔让裴森榆心疼:“因为我不想离开你啊,我想以后都好好对你,努力补偿你啊……”

    “我又不需要你的补偿,你可以补偿我什么呢?”白雨握着刚才被裴森榆摸过的手,“你的手明明这么温暖……为什么,为什么当初选择用它来打我呢?”

    “对不起,我……对不起,白雨,我当时真的,我……那你打我好不好?你打我出出气好不好?”

    “我只是喜欢你,想一直跟你在一起而已。我把你当做最重要的人,可为什么你不能把我当做最重要的呢?”还是有眼泪落了下来,“你的爸爸妈妈比我重要,你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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