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那些烦人的眼线,念沧海一路畅通无阻的向着龙景而去,路径御花园的时候却是一个止步。她瞅了眼高高的假山,灵气的杏眸一转,转身走上了假山,不知怎地,越是靠近龙景,她心里越是不安慰。所以她跑上山顶的凉亭里远眺那近在眼前的龙景,想要先观望一下,只瞧今夜龙景灯火通明,侍卫繁多,好像还看到不少穿着官服的人。气氛莫名的很是紧张,端木离是在召集各位大臣共同讨论如何对付端木卿绝?!寻思着,她心里猝然一紧,好像害怕端木卿绝会在遭他们暗算似的茆。切,臭男人!她才懒得管他的死活,她要想的是自己如何逃出去才对,可是若这个时候她假扮小太监,说是某个小妃子要求见皇上,会不会反而露了马脚?念沧海心里渐渐起了焦急,望了望天,她能逃出的时辰无多,一旦日出东山,就是翠荷没醒过来,也会被人发现她不见了蚊。到时肯定是天下大乱!“小东西,娘亲该怎么办?”抚着小腹,念沧海左右为难,若只是自己,哪怕是会被活抓,她也会义无反顾的放手一搏,可是她有了孩子,得保护好他……想着,肚子里的小东西竟然冷不丁地踢了她一下,这才两个月罢了,怎会有胎动?!“小东西,难道你天赋异禀,生来神兵?”脑袋里愣是冒出端木卿绝那张戴着面具煞是招人讨厌的脸孔,难道孩子像你,刀枪不入,针扎心口也死不了?!不管了,留在里怎么都是在劫难逃,只有逃出去才有一线生机——“小东西,要是娘亲没法将你带出去,那我们做鬼也不要放过你爹那个大混蛋!都是他害得,他要是不追,娘亲也不会被带回北苍,不回北苍,也不会被囚,不会被囚也就不用冒着险逃了,对不对?!”念沧海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将所有的劫难都算在端木卿绝的头上。反正都是他的错,她带着孩子生死一线,他却八成还搂着四五个美人在床上寻欢,要是她们母子活不过今夜,那她就咒他气耗尽,浴血榻上。看他还拿什么凶器害人,活该不得好死!念沧海小嘴里嘀嘀咕咕,加快着步子就从假山上跑了下来,但是才跑出御花园就一头撞上了一睹人墙,“哎咦——”她被撞得七荤八素,仓惶得往后倒了几步,怎么硬得跟石头似的,这倒是人呢是石雕呢?!“撞着人也不知道扶人一把,良心都被狗吃掉了么?”索念沧海反应极快,相撞的瞬间就伸手攥住了那人的腕子,好歹没有一屁股坐地上摔个底朝天。但是那人……他不语,视线却像一张网将人拢紧,这种感觉就好像——念沧海猛地一抬头对上那张冰冷的面具,一道月光茭白投来,勾勒出一弯清冷的银光,“王爷?!”不会那么邪门吧?!她是中了哪门子的头彩,好死不死偏偏踩到了魔鬼的尾巴?!瞅着面具下比刀刃更冷的眼神,再扫了眼自己还攥着他腕子的手,念沧海唯恐不及的收回手,“奴才失言,望王爷饶命。”念沧海随机应变,立刻学着太监的样和端木卿绝请罪。但是他仍旧不说话,纵然她垂着头,也能感觉到脑门子上定格着一道火辣辣的视线——臭男人,太监有什么好看的,他倒是给句话呀!王爷?他喊他王爷?端木卿绝双目微眯,只觉这太监很“好玩”,敢这么扯开嗓子骂,就像从没受过规矩似的。他倒是想要好心拉他一把,奈何他自己伸手极快,攥着他的腕子不放,也没见撞伤他什么,还不依不饶的张口就骂。算起来,方才可是他自己莽莽撞撞的先撞了他呢。一定是新入的吧……可是他都十五年未回了,这小太监看着也就十五六,也不是端木离安排伺候在承景的,所以没曾见过,他又怎会认得他?王爷……这声音、这口吻、这语调越琢磨越让他莫名的热血沸腾……一只大手冷不防地来到念沧海的颚下,指腹沿着她的下颚轻轻摩挲,勾得人心扑通扑通的就要跳出来!念沧海有心挣扎了一下,可是谁能抵得过他的“索要”?!端木卿绝用力一紧蓦然捏起她的小下巴,一张俊俏甜美的脸孔应声落入冰眸金瞳中,下身竟立刻起了冲动。端木卿绝情动的眼神,欲火勃勃的架势,她念沧海可是最清楚不过的。哪怕是暗色的夜下,哪怕是中间还隔着能容得下一个人的距离,她也感觉到了危机——混蛋!!不是连个太监也不放过吧?!他要敢在这儿就发情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留情朝着他双腿中间,一脚踢爆他的“害人凶器”!念沧海越是顶撞,那倔强的眼神越是勾得端木卿绝逼近,再逼近,总觉得这人特别得紧,换做他人,怕是在骂开的同时就一掌死在他的手下。可是这人,这人竟让他都忘了自己出来是为了什么……“你长得很美,就像个女孩子。”端木卿绝眼一勾,极为妖冶,极为缭绕。恶心!!这就是他的开场白?!这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色魔,真是越来越饥不择食了,连个太监都不放过,“王爷美言,奴才从小净身进,就是被当做女孩儿养的,长得像女儿家让王爷见笑了。”这张小嘴,这张能说会道的小嘴很像一个人,非常的非常得像……端木卿绝猛地捏着念沧海的下巴向着自己的唇,“呃嗯?!”念沧海难免惊慌,一个眨眼的功夫都不到,身子就紧贴上了他伟岸魁梧的膛,双唇更是隔着稀薄的空气停在他的唇前。他的鼻息扑面而来,凉凉冷冷的绕着她绷紧的脸上,纵然隔着人皮面具,那气息依旧能钻进来,丝丝绕绕的沁入她的皮,好像一看不见的银丝线层层裹住她的心——就和他收紧在她后腰的双臂,他怀抱着她,光天化日下,不,光天化夜下……他堂堂一国九王爷竟然厚颜无耻的搂着一个小太监,菲薄的唇还咧开一道惹人痛恶,却又能逼得人沦陷的邪笑……不行,不行!不能看他的眸子,不能顺从他的蛮横,不能就这么被他摧毁了所有的理智,念沧海抓紧脑海里仅存的一丝清醒,摊开的双手死死的抵着他的口——掌心下能感觉到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勾着她的心不自觉的悸动,够了够了,念沧海你要冷静,他就是个随地的大混蛋,不值得你手下留情,得给他点颜色让他好好尝尝!“王爷使不得,奴才是宦官,纵然长得像女儿家也没有女儿家的东西,既是王爷喜欢男子,奴才那儿也早没了男儿家的东西!”抬起犀利的大杏眸,凶狠得好像要吃人。傻子也听得出,这小东西的口气是极冲的,简直比方才骂他没良心时更嚣张!还隐晦的暗骂他是个恶心至极的娈童人渣。有意思,当真很有意思!他越是想他“使不得”,他越是想要知道究竟有什么是他端木卿绝“使不得”的?!揽在她腰后的臂膀用力再用力,不缓不急的将人逼上绝境,他们的身子贴得紧不透风,他倒是能感觉得到他的腿心的确没有男儿家的东西,但是——“孤王不介意……”他俯下身,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念沧海浑身一个哆嗦,他说得倒是轻松——混蛋,坏蛋,王八蛋!!他是故意的,对不对?他肯定是存心的在逗她玩,对不对?!念沧海就像热锅上待人鱼的美餐,逃不过他强而有力的束缚,斗不过他厚颜无耻的两瓣唇,难不成……难不成他是认出了她?!不成!这脱了衣衫,她还不是原形毕露?!何况,她可不喜欢那害人凶器触碰她,只是……现在……这一刻……那儿……是越来越热火……贴着她的小腹,似有若无的厮磨,“呕……”完了!害喜犯上,她好想吐!这头随地发情的禽兽!你要是敢伤着我肚子里的小宝贝,我就要你绝后——“王爷既是不嫌弃,那就带奴才回吧,在这儿要是让人见着可不好。”念沧海攥着端木卿绝的口,垂着头一脸含羞的小样。她努力压着自己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分不清到底是害喜让她恶心,还是这话把自己恶心的,暗地里朝着端木卿绝翻了个大白眼。“好,孤王应允你。”端木卿惊答应得快,但是攥住念沧海的手腕时,一条怪异的黑线如蛇猛地缠住她的双手,就像铐住双手的手镣。“王爷这是做什么?”“孤王家里有只小野猫,生来就会抓人,还爱偷跑,所以孤王习惯了将人绑起来,这样谁都逃不了。”他说着打横抱起她轻盈如羽的小身子,“喂,我又不是猫!”急了,倔强的小子都跑了出来。“孤王知道你——不是。”他笑得动人心魄,那邪肆的眼神,这邪恶的口吻——我的老天,难道他,早已认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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