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委屈上了!!!

    席小溪一直没吭声,轻松地看着他们较劲,自己安安静静地把一整个月饼吃完了。

    喂饱了自己,她站起身,掸掸手,走到父母后面。

    手指先在父亲肩头戳了戳,席临川一回头,她蹙着眉说:“爹,让开让开。”

    席临川呆滞地起身让开了。

    她又杵杵红衣,连连挥手:“娘,你也躲开,快躲开。”

    红衣看看她,又看看席临川,也让开了。

    席小溪满意一笑,背着手上前一步,一扯父亲腰上的褐色绦绳,冲弟弟指了指:“小川,这个才是爹的啊!”

    席小川愣愣地看看自己手里那个,又看看姐姐手里那个,然后默默地把皇帝的穗子放开了……

    “……”皇帝笑而不语地看向面前的一双夫妻,一双夫妻各自望向殿顶权作不知,席小溪愉快笑着知道自己解了个难题,席小川摸摸肚子、看看姐姐嘴角的点心渣,觉得饿了,敏捷地爬起身,直奔旁边一张小案上搁着的几道看上去不错的菜去。

    “哎?小公子!!!”宫娥匆匆赶来,见他已拿起筷子又不敢硬抢,赔笑哄着,“这是皇后娘娘刚着人给陛下送来的。”

    皇帝支着额头,抬眸扫了一眼,无奈地吁了口气:“吃吧。”

    ☆、第183章 重生小萄(上)

    河水不断地呛入口中,被紧缚的手脚毫无挣扎的余地,小萄自知命将绝矣。满心的委屈涌个不停,却是太晚,晚到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说了。

    浑身发冷,无边无际的黑。

    不知过了多久,似又缓回了些力气,她尝试着睁了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暗沉沉的天和一轮夕阳,这场景太过熟悉,熟悉得她不用多想,便知是长阳城外的一隅。

    身上盖着草席,干巴巴地刮着皮肤,难受极了。

    ……怎么回事?

    原是因为她致哑说不了话,主家拿她顶了自家女儿的通奸罪名,不由分说地将她沉了塘,沉了那么深,难道……没死?

    周身又冷又热,好像是在发烧。小萄难受得咳了几声,骤听得一声马儿嘶鸣。

    “吁——”有人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勒了马,接着,有脚步声稳稳传来。

    草席陡被掀开,映入眼帘的人让她狠狠一怔。

    他……

    他不是……早就死了么?死于一场瘟疫。

    对方看着她,眉头紧一皱:“谁这么狠心,人还没死,就拿草席卷了丢出来。”

    似曾相识的话语让小萄一滞。

    她再度看向眼前之人,确定他是席临川。而且……还只是十五六岁的模样。

    那现在是……她因病被那商贾人家丢出来、弃之不管的那年?!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之人,愈想愈觉得自己大抵是烧糊涂了。

    席临川沉了沉,弯下腰来扶她,这般一试才觉她已然半分力都使不上,看看身后的马,知道于她而言必定很难,遂又松开她:“你等会儿,我去寻辆马车来。”

    看着他策马远去的背影,小萄犹还记得上一世听到他说这话时,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时她充满绝望而又消不去期盼。一边觉得那大概只是个说辞,他必定不会回来了,没有人会在乎她的死活;一边又一直在盼着,盼着他真的能折回来救她一命。

    过了一刻工夫,他回来了。

    “来。”他和一个中年人一起扶了她起来——这中年人她也识得,是席府的管家齐伯。二人颇费了些力气才让她上了马车,他也坐进车中,看一看她,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被药哑了那么多年,已太久没说过话了。小萄压制着紧张,试着张了张嘴:“小萄……”

    果然是有声音的!

    她一阵惊喜,听得他又问她:“哪个萄?”

    “葡萄的萄。”

    .

    马车驶了很久,终于缓缓停了下来。府中已然请好郎中,她被扶进一间干净的房间躺下,而后任由郎中搭脉、施针、喂药。

    一切折腾完后,已是半夜。小萄身上舒服了些,静静想着眼前的事,不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

    是席临川。

    一切和上一世相同到让她害怕,他温和客气地问过她先前的事情,大致知道她现下无处可去后,又问她肯不肯留在席府。

    和上一世一样,她除了留在席府以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这个地方,有她上一世二十几年里唯独比较好的几年的记忆,却也给了她最可怕的转折。

    于是她点点头,应下后,添了一句上一世没说过的话:“公子许奴婢留在府里做些杂活便好,奴婢什么都会做……”

    因为在几年后,这位席公子会有一房宠妾叫红衣,她被赐到红衣房里,红衣却觉她对席临川有心,所以药哑了她又将她送走。

    她想将此事绝掉。

    席临川只一笑:“做什么日后再说,你先养病。”

    .

    小萄的病一养就是大半个月。除却送药送饭的时候,屋里总是安安静静的,让她得以有许多时间去回忆过去。

    这回忆却没什么用。就算记得再清楚,也并不意味着她有本事改变什么——她试过几次了,各样的小事上,她有意做出些不同来,最后却还是一样的结果,和上一世一般无二。

    大概,真是命中注定吧。又或是她在这样连命都不由己的地位上,其他的更是奢望。

    终于,到了病好的那一天。

    那天很晴朗,郎中再次诊脉后确定她已痊愈。她如上一世一般,托人告诉齐伯,自己可以做些事了,齐伯就带她去见了席临川。

    在这一环上,她简直是想不计后果地扭一下局。是以未等席临川开口,她就先说了话:“奴婢去洗衣服吧。”

    府里做这些杂役的人最不起眼,许多都是在贱籍的人在做。她若去了,大概就是这样不起眼地做许多年,不会有后面的事情。无趣而稳妥地活着。

    席临川有点发怔地睇了她好一会儿,摇摇头:“算了。”

    ……?

    “府里的重活没有安排给你这样的小姑娘的。”他微一笑,看向齐伯,“带她去广和苑吧,告诉疏影,她大病初愈。”

    果然,又是一样……

    哪怕她主动提出了去做些杂活就好,最终也还是要在他跟前做事。

    之后的事情,却又跟上一世不太一样。

    或者说,还不如上一世。

    毕竟那时的她,还没有经过那么多痛苦,上一个主家充其量也就是刻薄些,在她病重被扔到城外之前,偶尔的打骂是有,但也就止于此。

    但如今这个她……已是被弃过、药哑过,最后去的那一户人家不仅将她沉塘处死了,先前的六七年也是吃尽苦头。

    每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每一件事都做得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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