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是欣喜非常的。但狂喜过后,问题也随之来了。梁季玄虽是考的公费生,吃住节省着些也能过,但去德国的船票总是得自己补贴的,一次性的大开支对他而言可也不是件容易事。

    “哥,你说该怎么办啊?”梁季玄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同学那里也借不到这么大一笔啊。”

    “对啊,怎么办呢?”梁季青笑眯眯地撑着脑袋嗑瓜子,颇有趣味地看着梁季玄干着急。

    “哥,认真点!”梁季玄气呼呼地绕着梁季青打转转,“我是真着急啊,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好啦好啦,”梁季青拍了把自己旁边的空位,安抚地招呼梁季玄坐下,“拿去吧,”他掏出了一张船票,在梁季玄错愕的眼神里指了指胸前空落的衣兜,梁季青逗他,“等你学成回来,记得欠我一块怀表啊小柚子。”

    ... ...

    怀表... ...怀表... ...

    待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然大亮了。“醒啦,”梁季青冲他笑,他正坐在一旁翻弄报纸,胸前衣兜里露了个金属锁链,里头安稳放着他送的那块怀表。

    梁季玄心下愧疚,他暗自许诺务必要为梁季青寻块上好的怀表。但现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先做,他得先去杜府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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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贰肆.杜府(上)

    “阿玄今日也要出门吗?”梁季青唤住穿上外套的梁季玄,他劝他,“你来北平这么些天,一直在外奔波,我们两兄弟见面这么久,可一直没找到机会好好聊聊。今天你别出门,在家陪陪哥哥可好?”

    梁季玄有些左右为难,按着本心他自是愿意在家里同哥哥说说话的,但眼下未杜若白情况不明,未亲眼证实,他着实放不下心来。

    “哎去吧去吧,”梁季青自是懂得梁季玄的性子,他笑了笑,“不过啊,出门的时候记得把伞带上,今儿这天色,务必是要下雨的。今天早些回来吧,莫在外头呆得太久了,不安全的。”

    梁季玄忙应下了。

    临出门前,梁季玄还不安地又回头看了一眼。杜若白立在梁季青身后,面色如常,看不出何异样,他嘘着眼去看杜若白打在地上的影子,但天色尚早,晨光不明,杜若白又站在桌后,根本看不明晰。他失望收回了眼,却恰好同杜若白打了个照面。

    杜若白不躲不闪,回望了他一眼,顺带点头示了个意;倒是梁季玄心头藏了事,回避得颇有些狼狈了。他一时之间也有些迷茫了,这杜若白看着着实太正常了些,莫不是万杉说了谎?他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对,万杉于情于都没必要故意言这假话。不过也有杜若白早就醒了,杜老爷子暗压了消息的可能... ...他摇了摇头,与其胡乱猜测,倒不如实地探探来得靠谱。

    他招了辆人力车,往那杜府赶。

    梁季玄最初还担忧不知那杜府的具体方位,得多费些功夫,上了车,方知是自个儿多虑了。

    “去杜府... ...”梁季玄卡了壳,他只知杜若白是那杜府的少爷,可全不知这地具体在哪儿。

    “得嘞,您坐稳咯!”人力车夫麻溜儿把杆起身,连点停顿都不带留的。

    “你就这么确定你说的杜府,同我说的是同一个?”看着车夫如此笃定,梁季玄不由打趣他。

    “嘿!您要是平日里说要上杜府,我还得多嘴问您一句,但今儿那是不必问了,铁定是家里头一独根苗苗儿杜若白的杜家咯!”车夫摇头晃脑,言语间很是自信。

    梁季玄心里头咯噔一下,“你怎么就能这么确信呢?”

    “嗨!您是位洋医生吧?”车夫没回答他反问了个问题。

    “这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啊?”梁季玄暗自吃了一惊。

    “我平日里老在协和门口等活路,经常能载着院里的洋医生洋护理进进出出,他们啊都同您一样,”车夫故意吸了吸鼻子,“身上啊,都带着股说不清楚的味儿。我呐,这鼻子一闻,就知道您同他们一样,也是一洋医生。”

    “杜老爷子贴那告示,撂北平谁不知道啊,”车夫啧啧出声,“最开始放话说能让杜小少爷醒过来的,直接赏整一百现大洋,隔天翻翻儿,这都第七天喏,杜小少爷还没能醒呢,也不知招了什么道了。”

    “杜老爷子也是个新派人物,对那鬼怪邪说,本也是嗤之以鼻的,最开始也点名指姓只要医生,这些个日子也放软话了,什么五教九流都往门里迎,只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顾不得咯,”车夫长吁了口气,“就这些个日子,我拉的这医生道士和尚的,去杜府都有六趟了,您呐,恰了巧了是那第七位。”

    梁季玄陷入了沉思,重赏之下,浑水摸鱼之流虽必定不少,但肯定也有真有才能之人。杜若白装昏这个预设倒是可以先行排除了... ...

    “爷,地儿到啦!”车夫忽地停下,他指了指跟前门庭若市的大宅子,“我呐,估摸着觉得您能行。”

    “嗨?”梁季玄不由得笑了,“你可真会说话。”

    “呵!您可别觉得我是恭维您,我啊,平日里就爱好点那什么八卦周易的,您是我拉到这儿的第七位客人,正好同这杜小少爷昏迷日子撞了日头,”车夫神神秘秘凑了近,“我估摸着您就是里头那位爷的救星了。”

    “唉就你这口才,拉车真真儿浪费了,倒不如摆个卦摊儿算命看相,”梁季玄笑出了声,“不过啊,我是借你吉言了,若我真这么神通,救醒了这杜若白,回来务必给你包个大红包。”

    梁季玄笑着摇了摇头,这人倒真是挺有意思。他站杜府门口一看,倒是被那排队长龙吓住了。

    杜府大门大敞,门口长龙一直排到百米开外。西装革履的洋派先生、中式长褂的老爷子同穿着道袍僧服的道士和尚奇异混在了一块,真可谓是一派奇景了。梁季玄看着这荒唐场景,那点子笑却是垮下去了,阵仗越大,排场越大,这事儿就越是严重。

    他心沉到了谷底。

    守大门口的一小厮模样的人看见他,猛地骇了一惊,他左右顾盼了一圈,小心避开了人群,偷摸儿着钻到了梁季玄跟前。“梁哥,你怎么还敢来这儿啊!”他拽着梁季玄袖子,清秀小脸都拧皱了,“趁着老爷子没看着您,您快赶紧走吧!”他往人少的僻静角落带了梁季玄一把。

    “诶诶诶别慌!”梁季玄脑子转得快,这多半是杜若白身边可信之人,看这状况他同梁季青务必也是熟识的,“我就只想来问一句,若白还好吗?”梁季玄将错就错,借着梁季青口吻问他。

    “唉少爷,我可怜的少爷哦,”小厮不由叹了口气,面上尽是愁色,“若白少爷从八月三十一号昏迷到今儿,就一直没醒过,您甭看这队伍排得这么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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