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为何同意了下嫁朱家?”官家小姐嫁入商家,说是下嫁可一点都不为过。

    周兴怀却摇了摇头:“不曾听说。”

    看来这人自从迷上葛同,便对别的事半点也不上心了!

    可相比来说,周兴怀城府反倒不如抱夏和惜烟,若在他这里问不出什么关键信息,抱夏和惜烟便不会轻易张口。

    朱离只能耐着性子,从葛同的角度来问:“林步月忽然同意嫁给朱家,葛同可曾说过什么?”

    “葛同?”问起葛同,周兴怀几乎不用思考:“他伤心极了,我陪他痛饮一场……我总是怀了私心,劝他说既然林步月无情,他大可忘了此人!我,我原本想说总还有我,可他说,他说……”

    朱离不是个急性子,总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样子端着,此时却恨不能倒提着周兴怀将他心里的话倒出来:“他说什么?”

    “他说林步月不是无情无义,她是迫不得已……可有什么迫不得已,他也说不出来!我那晚也问过林步月,她却守口如瓶,半句也不肯透露,我听着她和抱夏拌嘴时提到了一个什么谱,想问她是不是因为那个,却听到惜烟来了……”

    周兴怀说了许久,才察觉眼前的人忽然没了动静,他抬眼看时只见这人神色极严峻地蹙着眉头,全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他还未来得及问,只见这人叫了一声:“乌桑!”

    那另一个穿着狱卒衣衫的人走进来,弯了腰问朱离:“怎么了?”还伸手在这人眉心揉了一揉,抹平了他蹙在眉心的疙瘩。

    “《沉香谱》!他们说的,应该是《沉香谱》!”朱离伸手捏住乌桑手腕,瞬时捏出四指宽的青印:“娘亲曾与我说过,《沉香谱》只传儿媳,林步月嫁入朱家,多半是为了《沉香谱》!”

    朱家陷于危机时,管家朱祥曾问秦氏“香料铺子的事”,他当时便觉出这是一句暗语,如今看来也是指《沉香谱》了!

    朱离看着乌桑,见乌桑的神情也是微冷,便知他两人虽未宣之于口,心里的怀疑却是一样的——解开《仰止书》中密语的,就是《沉香谱》,陷朱家于如此境地的,也该是这本制香秘笈了!

    朱离忽的翻身而起:“我要去问娘亲!”

    乌桑拉住了他:“你别急!”

    “我怎能不急!”这话说出来时神情已是及其严峻,乌桑不知道的是,他那时为了缉捕乌桑,指正乌桑用《仰止书》中剑法杀了杨家,曾在身上带过一本《仰止书》,而那东西,如今就在府上!

    他自和乌桑相好,从未对乌桑说过一句重话,这时看乌桑神色明显一滞,有些自责,却也暗恨乌桑不能体会自己心境,不由得甩开了乌桑的手。

    乌桑只愣了片刻便追了上来,他堵在朱离跟前,伸手揽着朱离肩头,顶着朱离冷峻的脸色,反倒放柔了声音哄他:“若众人所求真是那本《沉香谱》,你问清了又能如何?”

    若众人所求真是那本《沉香谱》,朱离都无法想出朱家是牵扯了进了怎样一个漩涡,问清了该怎么办,他一时没有头绪,但绝不是耗在外面无所行动。

    他有些恼怒的挣了一挣,只是他和乌桑身手相当,一时挣不脱乌桑的钳制。

    “查清官府里想要《沉香谱》的人是谁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少侠,朱家已和官府斡旋良久,旦夕之间不会有祸患,咱们从长计议,好不好?”乌桑说话时手心沿着朱离脖颈顺着:“当真千难万险也好,只是虚惊一场也好,我们一起面对就是了!”

    朱离何尝不知自己是急躁了,他气乌桑不理会自己难处时使了性子已有些暗悔,这时听到乌桑的安慰和安慰,想到要替朱家谋划,他还有乌桑可依傍,只揪着乌桑衣襟:“朱家只是布衣之家,经商练武,不涉官场,怎么能牵扯进这样的事!”

    他固然疑惑,更多的还是愤怒自责和不甘!

    翻过年头他便是弱冠之龄,这将近二十年的时光,他竟对自家几乎一事无知!

    乌桑这还没哄好朱离,他们买通的那两个狱卒却已来换人了,乌桑往那两个狱卒手里塞了些银子,硬多讨了一刻钟的光景,拉着朱离到周兴怀跟前,他比不上朱离耐心,冷着脸问:“你是因为惜烟来了才逃走的?”

    周兴怀这才得知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家少爷,林步月所嫁之人!他心里惊愕不已,又摄于乌桑气势,习惯性的点了点头。

    只听那叫乌桑的人问他:“你怎知来人是惜烟?你们打了照面?”

    ☆、沉香谱

    周兴怀从始至终都说他在新房里与林步月商谈, 听到惜烟到来,他未免被认出,才仓皇逃窜。

    周兴怀怎知来人是惜烟, 他们是打过照面,还是周兴怀一意猜测?

    周兴怀对乌桑怀着几分怯意, 听见问话几乎不敢拖延:“没有打过照面!”

    乌桑脸色神色已有些不屑:“那就是凭空猜测?”

    “不!”周兴怀急忙否认:“惜烟身上有个做工精巧的香囊,里面嵌了小小一枚银铃, 走路时有轻微的响声, 那东西是葛同赠予林步月的,我曾见过。她来时我听出了声音。”

    惜烟走动时有声响,为何抱夏没有听见?是抱夏和林步月争吵没有留意,还是惜烟故意隐没踪迹?

    而且还有不对!

    “既是赠予林步月的,怎会在惜烟身上?”

    “惜烟说是林步月转送给她的。”

    乌桑长眉一蹙:“她时常佩戴?”

    “但凡与我们会面,她身上常带着那东西。”

    这却有些怪了, 情人之间相互赠送的东西, 林步月又怎会转手赠予下人?惜烟收也就收了, 怎么还能时常带着在葛同跟前晃荡?

    朱离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听着疑惑处也问了一句:“葛同见到这东西在惜烟身上, 可有不快?”

    周兴怀这次略微思考了一阵:“没有, 这东西是葛同托惜烟带给林步月的, 隔日惜烟来送信时,这东西却带在惜烟身上,葛同见了也全无反应,还是我觉着不对, 问了一句!”

    乌桑和朱离面面相觑!

    只是时间紧迫,两人无暇多问,只捡着重点:“你可听到惜烟与林步月说什么?”

    周兴怀急忙摇头:“不曾,惜烟常替林步月和葛同送信,我们彼此熟稔,我怕再藏下去她察觉出我来,便先走了。”周兴怀看两人似都在思索,踌躇一阵还是道:“我走之后,便直接回了朱家安置喜娘的院子,当时还迎面撞见一位姓李的喜婆,我诓骗她说是起夜,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问。”

    乌桑暗暗记下了这喜婆的名字,只听朱离又问:“人不是你杀的,你又为何认罪?作案手法又是谁透露给你的?”

    “我……”周兴怀神色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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