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是好,可这绣的图差了些,情人之间怎么能用这残阳古道的萧索意境!”

    朱离又拿来看了一眼:“若是送给惜烟的,不定是含着她的名……”他忽然顿住,手指在香囊上搓了几下,忙将香囊递到秦氏手里:“娘亲,您瞧这轮斜阳!”

    秦氏凑过去看了一眼,也是脸色一变:“这……”

    朱离将香囊揣进怀里:“娘亲,我这就去审一审惜烟!”

    秦氏嗯了一声,挥了挥手:“去吧,别太急躁!”看着朱离要走,又叫住了他:“院里的人够么,我这里还有可信的人!”

    朱离笑着宽慰秦氏:“儿子知道轻重,人事上会留着心眼的!”

    惜烟被捆了一日,饿了一日,拿到朱离跟前时当真形容狼狈,可也看得出几分娇怯的美艳来,这等姿色放在葛同跟前,葛同要说不动心也难。

    诚如乌桑所言,她从跪在地上起便是瑟瑟发抖,怯懦地叫人可怜。

    但惜烟越是如此,朱离却越是愤怒,他只盯着惜烟看了良久,才将手中的东西丢到惜烟眼前。

    那香囊在地上翻滚时里面的铃铛叮铃铃响了几声,惜烟的脸色随着那一阵铃铛的声音滞了一滞,轻轻咬住了唇角。

    朱离只问:“这东西可是你的?”

    惜烟娇娇怯怯地应了声是。

    朱离哼笑了一声:“你是聪明人,你我不需废话,你自己说吧。”

    惜烟抬头看了一眼朱离,朱离这才发现这丫头眼神烟笼寒水一般,竟是很有几分魅色,她声音里带着惊恐的轻颤:“少爷要小人说什么?”

    朱离手臂一挥,案几上的茶碗叮呤当啷地滚在地上,正碎在在惜烟眼前,他脸上厌恶之情明显:“说什么?你既然不知道,我就替你开个头!我与林氏新婚那一夜你去了新房……”

    惜烟顺着朱离问话道:“这话小人已经说过了,小人听见抱夏与姑娘争吵,便先走了……”

    朱离哼了一声:“是么?有人看见你之后又去了新房,那是去而复返还是压根就没离开,把新房里的事看了个清楚明白?!”

    惜烟瞬时脸色煞白,急着争辩:“少爷可冤枉了小人!”

    朱离反倒气的笑了:“冤枉?那就从不冤枉处说起,从你和葛同说起!”

    惜烟只是不认:“姑娘和葛同鸿雁频乃,都是小人代为传递,这香囊是葛同赠予小姐的信物,小姐念我辛苦,才赏了我的!”

    “到底是葛同赠给林步月的?还是赠给你的?”朱离锐利目光挂在惜烟脸上,牢牢看着惜烟的神情,他不等惜烟狡辩,又冷笑着道:“看着葛同朝秦暮楚,和林步月,周兴怀打的火热,你却只能隐在暗处,不觉得不甘心么?”

    惜烟脸色瞬时垮了几分:“葛同和小姐两情相悦,小人只是代为传递书信,不知道少爷说的是什么!”

    朱离正要再问,门扉轻响,小厮一脸汗水的奔了进来,看着惜烟时愣了一下,却还是凑过去在朱离耳边轻语了几句,朱离看着惜烟的目光一寸一寸冷下去,忽而笑望着惜烟问道:“惜烟小姐,看着昔日的青梅竹马和别人鸿雁频乃,柔情蜜意,你当真甘心么?”

    惜烟倏然抬头看着朱离,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朱离却像是戳中了痛处不放似的穷追猛打:“以你昔日的身份,林步月一个主簿的家的小姐只怕你根本不放在眼里,如今非但落了个洒扫丫鬟的份要躬身伺候,连昔日的玩伴也要拱手想让,看着自己中意的人同别人相好还不够,你却还要替他两人从中作伐,你当真不恨么?”

    惜烟忽的跪直起来,浑身颤抖地像是风中落叶,她一张娇怯的小脸上布满怒气,甚是扭曲:“不错,我恨!那香囊本是葛郎赠予我的,可那个姓周的兔儿爷问起时我却还要装作是小姐看不上才送我的!我见过的好东西海了去了,还轮得到林步月送看不上的东西给我!”

    惜烟说着滚下两串热泪:“葛郎与我阔别多年,清风寺里乍然相逢,我们不知怎么欢喜,可是该死的,我却还得借着林步月的名义和他暗中相会!葛郎才品俱佳,林步月不几次便是春心萌动,可为了掩人耳目,我非但不能声张,却还要装作欢喜的样子替他两人递书送信!我怎能不恨,怎能不恨!”说到后来,惜烟几乎歇斯底里。

    朱离叹了口气:“这却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令堂为官贪婪,才祸及妻女!”

    “你懂什么!”惜烟不顾身上捆着的绳索在地上挣了两下:“不是父亲为官贪婪,是他清廉刚正,不顺别人的意才惨遭陷害!什么莫须有的罪名,那不过是别人玩弄权势的把戏罢了!”惜烟涕泗横流,哭得要喘不过气,额上几道暴起的青筋。

    朱离不欲和她纠缠她府上旧事,可看惜烟激动失常到如许地步,却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想着只要等惜烟冷静下来,再要问出什么来更加不易,他只得硬着头皮问下去:“你既然和葛同情根深种,又何必跟着林氏嫁入朱家?”等着林步月做起了朱家的少奶奶,和葛同断了往来,她再从长计议不是更合算么!

    惜烟哼笑了一声:“为何?我如今可是奴籍,契书就在林步月手里,我不跟着她,还有别的出路么?”

    朱离剑眉一蹙:“林步月不给你身契,你便愤而杀人么?!”

    ☆、暗恨生

    惜烟听闻朱离问起杀人的话, 立刻跪直了争辩:“不,不是,不是我杀的!”

    朱离哼了一声:“那么是谁?”

    惜烟抹着眼泪强撑着道:“官府抓了周兴怀, 杀人的难道不是他?”

    朱离不再出声,只冷眼看着惜烟。

    惜烟借着哽咽沉默了一阵来权衡利弊, 她终于还是选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回答:“官府抓的自然不会错!”

    “你这么信得过官府,怎么又说令堂一案是官府冤枉?”朱离弯腰捡起地上的香囊递到惜烟眼前:“这东西你珍而重之, 恨不得日日佩戴, 怎么林步月去后你反倒藏了起来?”

    惜烟不敢回答,只拿起香囊细细摩挲:“府里乱成这般,我等东西随身带着,若是丢了可怎么好!”

    朱离手指指上那香囊上绣着的一轮斜阳:“到底是怕丢了,还是因为沾了血迹,不敢随身携带?”

    惜烟闻言猛地将香囊紧紧攥在手里, 极快的看了一眼朱离, 又强行放松下来, 一时没说得出话。

    朱离也是和秦氏观摩这小东西的时候才发现隐在细密的绣纹下面的血迹,这才赶来提问惜烟。

    加上小厮放才的传来的消息, 这惜烟可不比抱夏和其余婆子一般是贩卖进府的穷家人口, 而是因罪没入奴籍的官家小姐, 那葛同原来籍贯正在惜烟父亲做督抚的地方,惜烟是高门大户,而葛同家就傍着惜烟府上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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