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那么这事情的牵涉却更广了!

    这个时候分外想念乌桑,不知他在黎阳对其余事情的追杀到了什么地步,不知他有没有危险!

    朱离强行将思绪从乌桑身上撤回来,逼着自己独自面对,条分缕析地想接下来的对策。

    若惜烟是攀咬,抱夏是真抱夏,就该查清她到底为何知道《沉香谱》这东西!而惜烟便成了最可疑的人,得寻出证据来判定她到底有没有杀人,单凭香囊上的血迹还不够!

    若抱夏真是假的,他得找出真抱夏的下落,更得查出是谁在背后出谋划策,指使别人假扮抱夏混进朱府,还要找出想要《沉香谱》的另一拨人,这一拨人应该如乌桑所说,并不是陆少保的人。

    朱离正想着,身后门扉轻响,那协助检查抱夏的一个女婢走了出来,在朱离眼下福了一福:“少爷,小人都看过了。”

    朱离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告诫自己无论结果如何都已有应对之策,不该急躁,这才问:“结果呢?”

    ☆、暗恨生

    那女婢久在秦氏跟前伺候, 很是体贴人意,朱离脸上那点强撑着的镇定别人或许察觉不出,她却已看在眼里, 回话时斟酌了几分:“少爷,还是有好消息的。”

    朱离只弯起嘴角轻笑:“先说不好的!”

    “小人已仔细检查过, 这个抱夏的仪容没有破绽,少爷所见, 便是她的真实面貌。”

    虽然心里做好了准备, 但真听负责检查的人说出来,朱离还是不免失落。这个抱夏没有破绽,那就是惜烟在撒谎攀诬,惜烟一定比他还不愿意听到这个结果,这个没落的官家小姐心气有几分,胆识却不如抱夏, 这几次对峙下来, 惜烟心里已有了怯意, 他只要加紧审查,就可查出惜烟身上的疑点。

    可他却不觉得欣慰。

    就算这件案子如他在惜烟面前推测的一样, 是惜烟得不到身契杀了林步月, 那他奔波良久, 便只是查清了这件事本身,藏在这件事背后的事和利用这件事为难朱家的人却一个也没揪出来!

    那是因小失大了!

    那女婢看朱离听到这消息后神色有些疲惫与厌倦,忙开解他:“少爷别急,这个抱夏虽则仪容上没有破绽, 别的地方却有。”只见朱离听到这句话后,果然眼神一亮:“什么破绽?”

    “这个抱夏身上伤痕交错。”

    朱离长眉轻蹙:“林步月苛责下人?”他又自己摇了摇头,这倒不会。林步月的这两个丫鬟满口谎言,但都没有提过林步月的严苛暴虐,而况他审问林氏的陪嫁时,别的丫鬟婆子不知林步月和葛同又私情一事,都对林步月的品行称赞不已。

    “小人觉着,是少爷想左了。这个抱夏身上的伤痕大都很淡,只剩一些浅浅的白印子,像是鞭伤,且是被刻意消除过。”那女婢倒很沉得住气。

    朱离听到这里,却还不以为然:“女子爱重仪容,身上有疤便刻意消除,也是常理。”

    “少爷说的不错,可是这个抱夏身上不止有鞭伤,肋下背上都有刀剑刺过的伤痕。少奶奶是个不会武艺的闺中女子,就算在娘家时苛待下人,也不会到刀剑加身的地步。而抱夏自己,只怕也难在自己背上刺出那样的伤痕来!”林氏已入了朱家族谱,这女婢便称林步月一声少奶奶。

    朱离听出了她暗含的消息,只觉得脑海里一阵清明又一阵混乱,终于还是呢喃般念了出来:“是……双生姐妹?”

    相貌如此一致,性情也能装的七分想象,连时常接触的人也分辨不出来真假,这除了双生姐妹,还能是别人么?

    理是讲得通了,只是这其中的巧合之多,连朱离都觉得难以轻信!可如此境地,也容不得他多想多耽搁。

    朱离强行稳住心神,在心里合计了一阵,吩咐了那女婢一句,等那女婢布置妥当了,他才又推门走进了屋里。

    抱夏还如先前一样被捆着跪在地上,看见朱离时狠狠瞪了一眼朱离。惜烟目光忧怯,却一直追随着朱离的步伐——抱夏是真是假,也关乎她的生死大计。

    但见朱离沉着脸色坐了,愠怒的目光先在惜烟身上扫了一圈,便一挥手:“去问管家,对这等满嘴谎话的下人该如何处置!”

    朱家治家严谨,却并不苛待下人,小厮闻言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郑重地答了声是,一溜烟跑了,出门时还撞得门扉轻响。

    惜烟的目光惶惑地追随着那小厮,门扉的撞响像是炸在她耳边的一身雷,惊得她颤了一下,再回头时朱离已在吩咐下人:“将抱夏单独关押!”

    抱夏被人连拖带拽地带走了,只余下惜烟一个,对着朱离时战战兢兢。

    朱离却极阴冷地笑了一声:“至于你!你随林氏进了朱家,便是我朱府的下人,先受朱家家法约束,再受法度制裁!”

    林步月待人宽厚,并不责罚下人,惜烟在林家没吃过皮肉伤的苦头,沦落成林家下人之前,更不曾受过半点屈辱,如今听闻朱离要叫家法,不禁心里没底,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朱离已招手吩咐下人:“待管家惩戒完毕,将她和这只香囊一并交给官府!另外,告诉常大人,就说这丫头嘴硬,朱家问不出来,叫官府核查!”

    惜烟心里一片冰冷。

    她是官家女儿出身,就算没有亲眼见过官府的手段,听说还是听说过地,进了官府,她只怕连轻易求死也不能了!

    她慌忙往前膝行了几步,哀哀叫了一声:“少爷……”朱离却听而不闻,只管吩咐:“着人翻查和惜烟有过接触的人和他们的行踪,查核惜烟进朱府时携带的物品!”他说话时只盯着惜烟的脸色:“尤其是衣衫,而后清点核对,看是否少了一件带有血迹的!”他看着惜烟的脸色渐次灰败下去,而后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惜烟这时早乱了心神,踉跄着扑在朱离脚下挡住了朱离的路:“少爷,少爷!”她扬起一张混着惊惧和眼泪的脸:“少爷,求您饶小的一回,求您了,少爷……”

    朱离略微错开了一步,不让惜烟靠在他的衣衫上,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冷峻:“命案是官府管辖,我朱离何德何能,能饶了一个背主杀主的凶手!”他绕开了惜烟的阻拦,只走了两步,只听见身后惜烟的挣扎地厉害,屋里的小厮几乎要按压不住。

    朱离又回头看了一眼惜烟:“林步月对你有什么不好之处,你有什么冤屈,又为何要杀了自己的主子,这些事,你都只管讲给常大人听,看看我朝律法那条允许你如此肆意妄为,背主杀主还嫁祸他人!”

    惜烟绝望的呜咽一声,只剩了哀哀的哭泣,朱离却早已摔门走了。

    房门关上时屋里只剩一片沉甸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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