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叫了声哥哥,又卫广卫广地念了两声,可他越念,心里的渴望堆积得就越来越高,难受得像是要炸开一般,难以自持。

    卫广就在旁边,手臂贴着他的,很热,隔着薄薄的布料传过来,灼热感延着血脉一直流进他的四肢百骸,又热又浓,他心里的火焰似乎消减了些,但马上又烧得更旺,直逼得他身体像要炸开似的,胀得发疼,浑身是汗。

    难受。

    哥哥,哥哥。

    荀文若脸埋在被子里,眼角都逼出泪来,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可枉他聪明通透,却不知,执念成魔,越念越想,只会让他越难受罢了。

    卫广早上起来呆了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他这一晚睡得极不安稳,一会儿是元守真飞升成仙的背影,一会儿元守真让他离开邙山,决绝无情,各类各式,光怪陆离,睡了一夜,反倒还不如打坐入定来得有精神。

    荀文若青黑了眼圈,懒洋洋躺在床上,他昨晚折腾了一晚上,睁着眼睛到了天亮,等卫广坐起来以后,才赶紧闭上了眼睛,佯装自己熟睡了,过一会儿才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过得度日如年,挨到天亮,算是解脱了。

    果然,就算是补药,那也不是能乱吃的。

    荀文若浑身都是汗湿,本想下床去洗个澡,一动就发现了某处黏黏腻腻的,脸上顿时白白红红了几个回合,他平日杂书读的多,加上药经上对此也不避讳,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小若?”卫广伸手探了下荀文若额头的温度,微微皱眉,荀文若估计是昨晚贪凉了。

    卫广这般想着,就去拉荀文若藏在被子里的手,想给他探探脉,若只是寻常的伤风伤寒,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荀文若察觉到卫广的动作,差点没直接跳起来,避开;额卫广的手,人又迅速倒回了床上,拉过被子整个人都裹了进去,头扭到一边,只留了个乱糟糟的后脑勺在外边,闷着声音道,“哥你去给我弄桶水,我想洗澡,难受。”

    卫广点点头,转身去哪包袱,荀文若听到卫广的动静,心里突突一跳,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僵住了。

    难道哥哥发现了?

    哥哥会怎么看他……会不会嫌弃他,只怕往后再不能跟哥哥同睡了……

    荀文若心跳都快停了,他拼命回忆检查了一番,想着自己昨晚虽然难受,但是规规矩矩趴了一个晚上,连一个手指头也没随便动过的,荀文若安心了许多,心里道,哥哥若是问起,就说……自己跟小时候一样,做噩梦了。

    卫广自己也是晕沉沉的没睡好,只当天太热,荀文若难以入眠,倒真没多想,只从包袱里翻出了驱寒毒热毒的小药瓶,放到床头柜上,温声道,“你有点发热,自己看看是寒毒还是热毒,再吃颗晕船药,就别起来了,一会儿我给你洗了澡,你再接着睡罢。”

    卫广交待完,给荀文若掖了掖被子,就掀帘子出去了。

    听着脚步声走远了,荀文若猛地卷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瞪着帘子有点羞有点恼,又有点恨得牙痒痒,好半响才泄气般揪过包裹,换了干净衣服。又把脏衣服蜷成一团,想了想从花盆里拿了块石头,和衣服包在一起紧紧裹成一团,从窗户给扔进漯河,看它彻底沉了下去,才松了口气。

    卫广拿着水进来,见荀文若已经起来换了衣服,愣了一下,“怎么不等洗了再换。”

    “哦。”荀文若应了一声,他心里有鬼,在卫广面前眼皮也不敢掀,只慢吞吞道,“难受。”

    卫广对这样的荀文若,一般是没辙的,等放好水,调好水温后,环顾了一周,又问,“换下来的衣服呢?”

    荀文若瞟了眼卫广,别开脸道,“扔了……不喜欢。”

    “……”卫广吸了口气,瞧了眼荀文若青黑的眼圈,想着他昨晚没睡好,别说是扔衣服,那就是撕被子,那也是可以有的。

    卫广也不追根问,只在浴桶里加了点安神静气的草药,温声道,“进来洗罢。”

    荀文若脸红了红,犹豫了再三,还是摇头道,“不要哥哥帮我洗,我自己洗。”

    “又不是没洗过,以前不都是懒得自己动么,今天怎么转性了。”卫广奇怪地看了眼荀文若通红的脸,随口道,“我也要洗,一起洗罢。”

    荀文若一听卫广也要一起洗,差点没跳起来,那情景光是想一想,都能让他鼻孔发热,要真一起洗,那还了得,不过……他今天还真的想看看卫广不穿衣服是什么模样,虽然以前也见过,但今天就想偷偷摸摸好好看看……

    荀文若摸了摸有点发痒的鼻尖,死命摇头,“这桶太小了!哥你挤进来我还怎么泡,哥你去和元沁…不,等我一刻钟马上好,哥哥你再洗!”

    卫广看着这个足足能容纳三个人的大浴桶,知道荀文若今天是想任性了,瞧着荀文若一脸紧张想霸占整个浴桶的模样,心里又想笑,给准备了一套新衣服,也就不管他了,他们还要在这船上待一天一夜,倒也不差这点时间。

    荀文若哼唧了几声,脱光了整个人跳进浴桶里,连头也埋进了水里,蹬手蹬脚自己闹了一会儿,哗啦啦溅出了半桶水,才一咕噜冒出头来,瞧着卫广出去的方向,眼瞳又润又亮。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安心,存稿存了一些,从明天7,19日起,更新还是定在早上八点,不见不散。

    ☆、第十八章(第一更)

    他们买的这船不大不小,里面东西倒是多,吃穿用度,甚至连笔墨纸砚,琴瑟古筝,都备得齐全,甚至还备了些吃食调料,想是船家见他们给的钱多,悉心备下的。

    元沁最好卫广做的鱼,因此上船前就准备好了东西非得要卫广烤鱼吃,他老爹临走之前,把随身带着的宝剑都传给了他,不过到现在还没开过锋,一路上只把它当成了叉鱼的工具,又快又利,非常好用。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江水天合一色,日暮长空,云帆远望,一眼看不到天际。

    荀文若拿了个躺椅放在船头的甲板上,舒舒服服躺了上去,开始闭目养神。

    元沁出了山,还是头一次看见如此开阔的江景,心里觉得漂亮,就想说点什么,憋了好一会儿,实在憋不出东西,才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负手叹气道,“要是我当年多读点书,就好了。”

    卫广听他说得还颇为认真,再想一想他往日在学堂里的表现,不觉好笑,荀文若也不客气,瞧元沁斜睥了一眼,又闭上眼睛,笑道,“别感慨了,你就是再多读点,也做不出诗来。”

    别说是元沁,就是卫广,没那天分,再读十年书,也不一定做得出好诗来。

    卫广颇为赞同,点点头,才要说话,就听得一阵若隐若现的琴音从云层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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