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太乙门正殿,地上死伤无数,到处都是人形傀儡的死尸残骸,恶臭滔天。

    几方似乎已经到了决战之巅,卫广只见三名金丹期太乙门弟子,再加上渡劫期的元守真,外加两名清灵山出窍期宗师,一名昆仑境分神期高手合力攻打一人,灵力交错如狂风飞疾,堆积碰撞的内修激得周围的山石粉碎,灰尘弥漫闷雷阵阵颇有天崩地裂之势。

    激流的漩涡飞速旋转,纠缠得难解难分,当中那人带了一面银色面具,却不知修的何等功力,将七人的内修灵力全吸了过去,既不见他灵力暴长,又不见他血脉爆冲,几人的内修如天雷一般汹涌澎湃地击上去,却像是石沉大海,全全打在了软处,没激起一丝水花来。

    卫广不一会儿便看出这七人皆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上五十招,便要分出胜负了。

    卫广绷紧了神经,瞥见元守真嘴边的猩红却是变了脸色,很快便看出元守真灵力枯竭,心脉受损,比旁边的分神期高手还不如,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卫广心里焦急,强自按捺心神,脑子里心思电转,想着要如何才能将元守真拉出来,心里连痛骂元守真的力气都没有了,只绷着神经仔细看着两方交战,伺机而动。

    “什么天下仙宗,不过浪得虚名。”

    清透,澄澈,如石上清泉一般的声音从漩涡的中心传出来,他似乎玩够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掌心黑气萦绕,推手往前一送,便将众人织出来的剑网破了个粉碎,那六人皆收了很重的内伤,灵修被一举打得七七八八,修为不等,内伤深浅也各不相同,却全都给震裂了心脉。

    这七人中只除了元守真算得上年轻人,其余六人皆是上百岁的老头子,平日里备受尊崇,如今被打得一身狼狈,歪歪斜斜摔在地上性命难保,清灵山同昆仑境的三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绝望之色,他三人宗门被灭,知道身死后会落得如何下场,眼里皆闪过决绝之色,知道挣扎无用,不待那黑衣人再言语,三人当场起手拍向天灵盖,只听砰的一声,不过眨眼的工夫,便自爆而亡,灰飞烟灭了。

    卫广这才看清那黑衣人脸上带了面银色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看不出容貌,一身黑衣遮掩得严严实实,只有露在外面的脖颈和手掌显得异常苍白,此时正缓缓落于地上,瞧着从地上站起来的元守真,眸光微动,笑道,“渡劫期的仙人?可惜你刚经历过天劫不久,正是虚弱之时,不堪一击。”

    元守真神色淡淡,并未回话,卫广强自定了定心神,将天机处给他改良的袖箭弓/弩拉到最满,对准那银面黑衣人,箭尖上灌满内力,只等那黑衣人与元守真动手,他便放手一搏,若能杀之便杀之,若不能,也可趁机将元守真拉出来,从绝壁下去,逃走也能有五分胜算。

    卫广正凝神静气神经紧绷地盯着那银面人,却不料从太乙门屋顶上又飞出个人来,卫广一看那人身形容貌,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那一手碧水剑使出来的都是青云山剑法,身形挺拔目光里含着激愤仇恨,不是元沁又是谁。

    太乙门那三人与元守真对视一眼,便又一齐攻了上去,只不过其余那三人不过金丹期,方才已是受了重伤,便是加了元沁这等元婴后期的高手,也不过十招的工夫,便全被震碎了心脉,气绝身亡了,余下只剩元沁与元守真,元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击不成便又攻了上去,元守真身形晃了晃,咳了鲜血出来,脸色青白,手腕颤抖溢出猩红的鲜血,最后竟是握不住拂君剑,落在了地上。

    那黑衣人一掌挥开元沁,连着便又朝元守真拍去,卫广来不及多想,只得现出身形来掠至元守真身前,掌间灌满十成十的内力,与那黑衣人硬碰硬对了一掌,那黑衣人猝不及防,被卫广击得倒退了几步,卫广心脉阵痛,经络膨胀,喉咙间血腥味立时涌了上来,卫广只觉这黑衣人内功修为深不可测,心里顾不及骇然,反手搂住身形不稳的元守真,一手拉住元沁,暴喝了一声,“走!”

    元沁这才喘着气停下来,被卫广拉带出去,很快便消失在绝壁上了。

    元守真状态极差,脸色寡白唇角都是猩红的血丝,卫广从认识元守真起,还是头一次见他这般模样,心里又痛又怒,手臂也越勒越近,见元守真正怔怔看着他,一副不知自己方才从鬼门关绕了一圈的模样,心里的怒气便高涨起来,看见元守真喘气都难得模样,却又积压在心里发泄不能。

    卫广伸手将元守真唇边碍眼的血迹擦掉,动作有些粗鲁,待听到元守真的费力的咳喘声,又不自觉放松了力道,给他喂了两颗还魂丹,帮着他顺气,好一会儿了才软声道,“你坚持一会儿,经脉断了接上便是,修为也还在,我肯定能治好你。”

    元守真意识有些模糊,心里只道世事无常,卫广救了他的命……

    元守真怔怔看着卫广,闷咳了两声,又咳了不少鲜血出来,他经脉被如数震裂,方才若不是卫广救了他,恐怕早已经身死人亡了。

    那少年的内修虽不知是什么路数,但分明有大成期的修为,再加上一手诡变莫测的冥术,只怕他是全盛时期,也难敌对手,他自来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也确实没想到,这般年纪轻轻的少年,能到如此地步了。

    元守真在那少年一出手时,便知道自己今日会葬身于此,他料到了结局,却也并不如何恐慌,只不知为何,那一瞬间他又想起卫广来了,他最近这一年的光景时常想起卫广,有时站在寒池边,等回过神来便是几个时辰,临死之前想起卫广,倒也没什么意外的,他对敌的时候心不在焉,受了重伤,毁了修为,被取了性命,没什么疼痒的,只心里怅然发闷,甚至难受起来,便如紫微帝星说的,他欠卫广一条命,他欠着卫广一些什么,对,君拂剑掉在地上的时候,他在想下邙山之时,他为何不进去见卫广一面,不去看卫广一眼。

    说些什么,或者听卫广说些什么。

    怅然若失,却又恍然如梦,是非真假难辨,没想到临到头了,他却浑浑噩噩过完了这一生。

    卫广见元守真脸色寡白气若游丝,只怔怔看着他又不言不语不回话,心里虽是又疼又怒,却什么重话也说不出,只拿了瓶随身带着的上级伤药,先给元守真喂了两颗,这才顾得上旁边的元沁。

    元沁早在卫广出现的时候便恢复理智了,知道自己行为莽撞,差点丢了性命,这时候只好好站着,看也不敢看卫广,等了半响不见卫广的骂声,抬头便见卫广正看着他,顿时不自在的别开眼,过一会儿又转过头来,忐忑不安地问,“元叔叔怎么样了?”

    卫广无奈道,“把药吃了,我们赶紧离开这——”

    卫广的话未说完,目光凝在元沁背后,将元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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