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掩住口鼻,脸都铁青起来,朝卫广道,“关进中背后有人!事情有变,公子我们先走!”

    燕门候与殇阳王双双变了脸,面上皆是骇然之色,将士们只光看看这群腐尸的模样便能吓晕了过去,两方兵马一哄而散,不少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刀剑也不想要了,软著腿脚一路往外冲,人压人乱成一团。

    卫广正想下城楼去先将元沁拖出来,便见元沁突然回头一刀结果了殇阳王,在殇阳王怒瞪又死不瞑目的目光中,剑修的劲力一挥而出,顿时将临近的傀儡炸成了碎片,一时间战场清净不少,元沁收了功,朝余下的殇阳门士兵大声道,“都抬起头看看城墙上的弓箭手!我鼎国大皇子卫广在此,天定的真龙血脉,你们若是投降!我皇子殿下宽厚人仁德,定然能保你们一命!你们好好想清楚了!是愿意替反贼卖命,冤死在此,还是愿意随我追随大皇子殿下,往后共享荣华!”

    元沁的声音灌了内功,再加上他平素为人耿直,一直颇得兵将信服,再加上他喊得情绪激动义愤填膺,当下便有不少将士看清了形势,当场便丢了兵械,朝元沁喊道,“愿追随将军,追随大皇子殿下!”

    有一个想活命,其他人不想当无谓的勇士便也顺理成章了起来,又有不少人接二连三的跪下,喊话声响彻云霄。

    元沁这一出来得十分突然,燕门候怒目而视,见已有部分士兵动了意,不由慌了阵脚,骂了句卑鄙无耻,便翻身上马,大喝一声撤军,便想往城外逃,元沁跟在后面,穷追不舍,怎奈后面的傀儡和腐尸一波一波涌上来,他又想护着跟随他南征北战的将士,鞭长莫及,最后让燕门候逃出宫门去了。

    庄云景只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卫广看着宫门边举步维艰的元沁,哭笑不得,他着实没想过元沁会来这一出,现在这状况也容不得他细想,只朝跟在后面的神机营头领吩咐道,“那白袍小将是我安插在殇阳王身边的暗线,朱轻已死,那些兵将群龙无首,暂且先别动,留下收编试试,箭头上绑上符火,专门对付傀儡和腐尸罢。”

    那将士看向卫广的眼神又敬又畏,回答得越发恭敬了,“是,殿下。”

    这一场争夺战混乱不堪,变数实在过多,庄云景从城楼上下来脑子还是木木的回不过神,听着下面那白袍小将不住的吆喝声,顿时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起来,实在忍不住,朝卫广问,“他又是哪里钻出来的?那些傀儡该不会也是殿下招来的罢?”

    卫广苦笑,楼子建、赵钦常,侯越,南江北,柳清等一干谋臣武将听闻事情有变,都急急忙忙从各处赶了过来,还为到城门处,便看见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卫广身后的天机处明卫暗卫、骁骑营的军士将士皆是严阵以待,随在卫广身边的修士皆是融合期以上,一时间剑鸣的嗡嗡声来回交杂,弓箭手玄拉弓满,将卫广护得严严实实。

    只远处那黑衣少年却一点也不在意,瓷白润泽的指尖上拧着一颗人头,眼里是星星点点的亮光,踏着一路尸体和骨架,一步一步朝卫广走来。

    这少年如珠如玉,精致清澈如山间精灵,手里却捧着颗血淋淋死不瞑目的人头,身后皆是匍匐在地微微颤抖着的驱壳腐肉,画面实在是诡异之极,看得人只觉阴森骇然,庄云景只觉心里发麻,喉咙干痒,连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是燕门候陈厚的脑袋。”少年走到卫广面前,将人头举到卫广面前,眼睛亮晶晶的道,“哥哥,送给你。”

    哥哥?

    说有人都愣在了原地,连卫广也是目瞪口呆回不过神来。

    这一生一世,会叫卫广哥哥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卫瑄,一个是荀文若。

    他不是荀文若。

    卫广只觉呼吸都有些困难,好半响才异常艰难地开口问,“卫瑄?”

    少年眼睛陡然亮了一下 ,像是积蓄了成年累月的亮光一齐爆发了一样,炸开了一朵耀眼的烟花,他随手扔了手里的人头,朝卫广笑得异常开心,“哥哥果然记得我!”

    卫瑄旁若无人,眼里看不见别人,伸手便来拉卫广,卫广被那掌心的温度冻得一僵,却下意识反手将卫瑄的掌心圈进了手心,如今正值夏日,晚上并不算凉,但卫广就这样握着卫瑄的手,过了很长时间,也没在那上面感受到一丁点的温度,捂不热,冰凉凉的,刺进卫广心里。

    ☆、此章有雷

    这一月以来各式各样的变故看得楼子建眼花缭乱,一干幕僚也是目瞪口呆,等肃清皇宫内院,清点兵将军需以后,楼子建发现,这一场浩浩荡荡的夺/权之战,他们一方不但没消耗多少物资人力,反倒得了不少好东西。

    除却从各处缴获的军需粮草,由卫瑄带来的那一笔地宫里的财务,也足够整个鼎国先减免三年赋税了。

    然而众谋臣并未彻底放下戒心,冥术向来阴毒无比,卫瑄功法强悍邪门,先不说一手高深莫测的傀儡术,只他身形如鬼魅幽灵一般,十万精兵之中取人头颅如探囊取物,便足够让人心惊的了,离宫变那日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一干谋臣将士看见卫瑄大多都要绕道走,有些脑子活泛的,又忧心到了别处,比如说楼子建与赵钦常,因为卫瑄不但姓卫,还是当年入住太子宫未央宫的准太子,虽是时隔日久,但算起来,卫瑄的血统似乎还更纯正一些。

    接下来发生的事,已经让楼子建无力再惊讶什么了。

    这三四年的光景,卫广一直忙得脚不沾地,之前楼子建给卫广买了个宅子,楼外楼里楼子建用得顺手的仆人便一起从临泉迁到了中京,之前给卫广做饭的厨子也一并跟进了御膳房,这厨子有心,连楼子建这般苛刻的人都挑不出毛病来,入了中京以后,卫广大半的时候也是泡在军机处,剩下那一丁点的时间,也吃住都在骁骑营了,虽是如此,他与庄云景的饭食却都吃的家里的,他再忙,这厨子也能及时将饭食做好,差人送到他二人身边来。

    他做的似乎是药膳,里面似乎加了不少实用又有效的灵药,卫广这些年睡眠也好了许多,连体内的阳火都很少发作了。

    等万事皆定的时候,卫广却发现他从小的玩伴元沁最近时常往厨房跑,卫广起先没怎么在意,只不过没过多长时间,府里便传出了元沁与那厨子成了至交好友的消息,尤其是卫广让元沁帮忙做点什么事的时候,元沁跑厨房便越发勤快了。

    现在这个‘厨子’正坐立不安地坐在卫广的左侧第一位,右边是一脸忐忑的元沁,还有正咬着筷子来回看着二人,脸上沾了酱汁儿还不自知的卫瑄。

    卫广这些年这些年只零零星星的在元沁嘴里听到些消息,元沁也说得含糊,从未提过荀文若究竟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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