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没用,你引不开这些人,他们是冲着小爷来的。”

    李信蹙眉,单手将腰间长剑抽出递给虞楚昭,自己留着剑鞘:“走,一道出去。”

    虞楚昭点头,反手握住李信递来的剑:“杀一个是一个,不能叫那些东西回去他们主子那儿!”

    但是,等两人做好了一场恶战的准备冲出侯府,却发现街道上已是空落落的了。

    显然,那些吕家派来的追兵是发现了什么,匆忙回去禀报了。

    虞楚昭跨骑在马背上,一手揪着乌骓的耳朵,面色阴晴不定,一下手上使劲儿大了,差点被乌骓掀下去。

    李信当即哭笑不得,帮虞楚昭稳住身形:“罢了,你也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虞楚昭只得同意,咬牙切齿的揪乌骓的毛:“特么的怕什么来什么!”

    李信无奈的看着好好一匹宝马被虞楚昭气的原地直转。

    一会儿,虞楚昭可算是放过了项羽的坐骑,认真道:“得尽快让项羽登基为帝……免得夜长梦多。”

    李信也赞同虞楚昭的打算:“郦食其说了,半月后便有吉日。”

    眼见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李信和虞楚昭二人也暂且打消了现在赶回军营的打算,在侯府先歇息着,等天亮再回。

    作者有话要说:  这边来强行说明一下~1、秦朝岁末是在十月份,但是在正常的冬天过年的时候也是过的,但是不是过年,是祭祖仪式;2、关于纸张的问题,其实并不是东汉的时候才发明的,但是确实是那时候开始广泛使用的,因为制造方便了,产量高了,质量好了,所以,准确来说,可考的是西汉初年发现了纸张,但是这只是现代的发现,于是推测一下,楚汉这个时候应该也是有的,但是估计非常罕见和不常用。

    ☆、弃身刀锋端

    李信和虞楚昭头对头躺着,两人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虞楚昭声音突然一顿,接着狐疑道:“李大哥怎么会在咸阳城?”

    李信顿时失笑:“这会子才想起来问?大哥还以为你早猜到了呢。”

    虞楚昭嘟嘟嚷嚷着睁开眼睛:“这我怎么知道?话说……这腿又不长我身上。”

    这话有点插科打诨的意思,李信便知道虞楚昭必定是猜到原因了。

    李信眼睛微微眯起来,反问:“你能不知道大哥为何跟了你一路到咸阳来?”

    虞楚昭确实隐隐猜出了,却故作不知状:“小爷当真不知道……”

    李信叹气,翻个身:“那便当做不知道吧。”

    一会儿后,在李信都觉得虞楚昭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却听见虞楚昭的声音响起来。

    “你在军营里头听见我和周殷说的话了,也猜到小爷的计划是什么了。”

    李信肃然,爬起来盯着虞楚昭又闭上的双眼:“那你可是想好了”

    虞楚昭不回答,岔开话题:“周殷也猜到小爷想做什么了,他问那三点,不过就是想推卸责任,叫全军上下知道,这歹毒的计谋是我出的,和他没有半点干系。”

    李信摇头唏嘘一番,,一会儿又道:“这不比你上阵杀敌,输赢一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算不上造孽,最后充其量也就是杀俘,那死的也都是当兵的。”

    虞楚昭道:“所以,李大哥你是来劝阻的?”

    李信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自嘲道:“算不上,大哥知道,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你就当大哥是白问一句。”

    虞楚昭点点头,侧过身看窗户纸外头隐隐透进的光亮:“你能理解就好……本来怕你们觉得我歹毒。”

    李信抬手摸了摸虞楚昭柔软的头发:“莫多想,睡会儿吧。”

    天光大亮,虞楚昭冒着雨,策马回营的时候,大军已经拉练结束,正吵吵嚷嚷的开饭。

    英布蹲在一树桩子上,单手拖着碗,就着雨水啃里头的小菜,时不时咬一口杂面馒头,见到虞楚昭回来便龇牙一笑,末了继续低头吃饭。

    虞楚昭心里有点酸,想到刘季手下的将领士兵待在江南吃香的喝辣的,自己这头的将校却吃的这个。

    “他们不在意。”李信策马赶上来,视线扫过在雨中用朝食的将士:“他们心中,项羽就是战神,战无不胜,他就是他们的信仰。”

    虞楚昭点点头,叹息:“一将功成万骨枯。”

    李信侧目望身边策马的少年郎,在他身上看见了一种神性的悲悯,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道:“你自去帅帐吧,大哥先回帐去。”

    帅帐内,项羽一动不动的坐着,和虞楚昭离开的时候一样。

    魔神的金色的幻身立在项羽身后,全身不断迸溅着火苗,不断的将灰烬扬起来,整个帅帐中闷热的叫人窒息。

    “你可知道你手中的是什么?”魔神的声音中带着金属的质感:“你心中清楚,只是你不想承认而已,把它吃下去,你便可与天地同寿。”

    项羽缓缓的摊开手心,重瞳中倒映出一颗圆滚滚的珠子,不及他的指甲盖大,黝黑的色泽中时不时闪过翠绿。

    这正是虞楚昭那日从帝陵中带出来的那珠子。在骊山的时候被项羽一掌拍掉了,虞楚昭也没放心上,只以为是丢了。

    项羽动作快,虞楚昭根本没注意到,这珠子其实被项羽转手收进了袖子里。

    “这是做什么的?”项羽心中大致已经猜测到了。

    魔神道:“你已经知道了,问孤做什么。”

    项羽将珠子重新收进一匣子里:“爷用不着。”

    魔神却冷笑:“你不想陪你那心上人天长地久?”

    项羽沉默一会儿,道:“爷只要陪他这一辈子就足够,再多,不敢奢望。”

    “项羽?你和谁说话?”

    魔神的幻身倏然消散。

    军帐外头响起虞楚昭的声音,然后,一只修长的手将军帐帘掀开,虞楚昭湿漉漉的脑袋钻进来,两只乌溜溜的眼珠子将帅帐中扫视一番,面露疑色。

    风从帐帘的缝隙中透进来,将屋内的闷热吹散。

    项羽对虞楚昭招招手:“来让爷抱会儿。”

    虞楚昭心情倏然就好了起来,又笑眯眯了,拖长腔故意羞怯道:“侯爷莫着急,先叫小爷洗个澡先!”

    项羽剑指虚虚一点虞楚昭的鼻尖,笑骂:“你个小流氓!”

    虞楚昭对项羽做个鬼脸,扭头出去自拎了桶水进来,哼着小调儿转去屏风后头洗澡,不多时里头就传来聒噪的声音:“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噢噢噢噢~”

    项羽被吵得思考无能,绕去后头替虞楚昭搓背,手一碰到水就蹙眉:“这么冷的天用凉水?”

    虞楚昭无所谓:“又不泡着,涮一涮就出来。”

    项羽毫不犹豫的将人提提溜出来:“好了,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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