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墙青瓦,朱扉紧闭的四方小院,方砖石巷蜿蜒曲折,宅满香都,闹中取静,抵是‘雅致’两字。一名灰衣老者在木杺宸的带领下沿着碎石子的小径绕过迎面的如意迎门壁往正院走去。

    前院堂厅,木玉晏和木倾月自去拾掇处理那具失去价值的尸首,只余下木凤梧和雪狐侍候在侧。雪狐看着眼神穆静的木凤梧站在两位主子面前乖顺安静,一反常态,不禁暗自腹诽,这厮吃错了什么药?他瞄了两眼坐在主位上的两位主子,正悠然自得地品着果酿,不时地絮上两句,并没有什么异常,不由得有些担心。

    “啧,想不到果酒还有如此极品。”东方不败眯着眼,舌尖甘甜醇厚,口中香津华生,又有一股冰爽透过喉咙直直落到胃腹,当真滋味非凡,跟从前尝过的那些所谓琼浆玉比起来,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东方如此赏脸,倒也不枉为夫一番折腾。”木莲清高兴地说道,“若说手艺,自是比不了那些酿酒匠师。不过这种果酒用的是二级灵草冰凝荆棘的果实,除了味道,关键是其中灵气充足,常有仙人把这酒当做战时的重要补给,倒是我们奢侈了。”这手酿酒的配方是他从一篇不知名的药师札记上看到的,也是戒中果实良多,他才试了一试,想不到结果还算不错。

    “哼——”东方不败闻言,不服气地转过头,潇洒地大灌一口,然后得意地白了他一眼,“本座从不知奢侈二字怎么写!”

    木莲清瞧见东方可爱的哼哼,心中似猫儿尾巴扫过,正打算说些什么,眼角已是瞟见门外越来越近的人影,只好宠溺地笑道,“你呀!”

    “怎的?”

    “很好。”

    这两个字音刚刚落地,木杺宸已经前脚跨进门槛,上前走了五步,摒立,“启禀主子主君,杨家老仆已候在门外。”

    东方不败收敛了神色,换作一脸莫测,而木莲清则是面不改色地说道,“让他进来回话。”

    “是。”

    这杨家老仆约莫有六十岁,虽然衣着朴素,脚下却是落地无声,步伐匀称、稳健,手上亦是老茧深厚,当是内力不浅常年习武之人。又见他低眉顺目却无丝毫卑躬,一脸沧桑极为稳妥,似乎在杨家地位不低。

    果然,这老仆开口恭敬地说道,“老奴杨家忠业见过木主及主夫人。”

    “气了。”木莲清不疾不徐不咸不淡地吐了两个字,也不接话。

    那老仆似是早有预料,丝毫不觉尴尬,接着说道,“老奴伺候家主五十年,得主子看重不弃,恬为主子身边的大管事。今日冒昧前来,是代家主有事相托。”

    这人说道此处,微微抬头扫了一眼主位上的两名年轻人,却见二人神色平静,似是半点波澜不起。忆及老爷子交待的种种,他不禁有些底气不足,不过,再是想到这两人目前处境也是不妙,说不得还得杨家助他们一把,所以,又打起神继续说道,“不瞒主,我杨家少主杨翊安两个月前被歹人所伤,至今昏迷不醒。我家主子遍寻良医秘方,一无所得,听闻主有医天下无双,特来求恳木主施以援手,杨家上下不胜感激。”

    木莲清听完不置可否,同坐在侧的东方不败却是直言问道,“本座且问你,杨家少主生死事关杨家衣钵承继,怎有你一个下人奴才前来执事?本座且再问你,若说救命看病,堕情谷在江湖上早负盛名,你家可是前去求请?”

    “这——”那老仆眉头微微一皱,抱拳的手心不自觉握紧,说道,“回夫人话,我家少主外伤内伤全无,仅是神智不清,初时半时清醒半时混乱,继而不辨家人敌我,混若换了一个人模样,家主曾亲笔信致意白谷主,也有回复说状似意症,需详细诊察再做定论。奈何,堕情谷与我终南山相隔甚远,家主这才冒昧求恳主出手。”他避重就轻,勉强圆了对方的问话,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上首两人的神色,可惜,他注定是失望了。

    木莲清一点儿都不惊奇杨家主知道堕情谷与逍遥的关系,东方不败对杨家有所耳闻,两百年前杨家先祖曾有鵰侠之名,最后与夫人隐终南山活死人墓,不问江湖事。倒是百多年前,杨家曾有后人一现江湖,惊起无数疑云感叹,就连魔教前教主张无忌都叹为观止,暗自敬服。可见杨家武学确有独到之处,不可小视。他有此一问,不过是引开话题罢了。

    厅内气氛有一时迟滞,果酿中散逸的灵气缓缓流转,那老仆只觉空气特别清新舒畅,呼吸之间,素有隐疾的喉管一直困扰他的火辣辛痛缓解不少,情绪不自觉放松了两分。不过,两位贵主儿一直不接他的话茬,让身负重使的他慢慢不安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屋外的光线越加强劲,明晃晃的刺眼,趴在树杈子上的蝉儿‘知了’‘知了’叫个不停,无端让人烦躁。他想到临行前老主人的殷切叮咛,不得已硬着头皮更加恳切地请求,“主仁德,我家少主天资聪颖,不过舞象之年,恳请主援手以救,我家主子必当衔环以报,鸣谢主大恩。”

    东方不败放下手中针线,挑眉问道,“杨家现在自身难保,何以报吾夫之恩?”

    那老仆当下说道,“老奴斗胆追问,夫人何以断言?我家主子是现任杨家主,杨家上下无不惟命是从,若木主能救我家小主人命,明日少室山之行,杨家势必从中周旋。”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适才质问与他的男人,满含深意地说道,“正邪冲突自古有之,火拼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东方不败脸上挂起讽刺的笑意,转向木莲清道,“莲清如何看?”

    此话一出,那老仆也顾不上尊卑,失了礼数,紧紧盯着木莲清,似是他即将出口的话至关重要。

    “杨朝琎算盘打得好,不过本却容不得人算计。正如夫人所说,杨家自顾不暇,就不必趟这一趟浑水了。我逍遥如何行事,自有本主张。”木莲清讨厌威胁,尤其讨厌把他的东方当做威胁的筹码。

    他神情寡淡,话说得更是不留情面,“杨家也算百年世家,与我逍遥从无交恶,也有恭祝本与东方的大喜,看在这份情面上,本且提醒杨朝琎一句,求人不如求己!杺宸,送!”

    一直默立在侧的木杺宸闻言迅速上前,来到那老仆身边,语气冷硬,“杨管事,请!”

    那老仆脸上各种颜色迅速闪现,眸中更是闪过一丝厉色,不过他却是明白自己的身份,抱拳对着主座上的两人拱拱手,这才不甘地转身离去。

    木杺宸送人出了门,径自回头扣了门栓,正欲往回走,却听见一声唳鸣由远及近,他抬头,一个墨色黑点由高及低,渐渐冲入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在老家忙活,长了不少见识,这才知道原来丧礼也有诸多讲究的,唔,我这是第二次看见黄、红两种孝了,下面辈分低的侄子、侄孙子就是这两种颜色,不得不感叹一把。说来,我的辈分也不算低啊,可惜我记得家里有好几家比我小很多的小孩,我都得管人家叫叔呢。唉,神奇的辈分哪

    第八十一章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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