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跳海。”

    我觉得惭愧。

    斯成在那端不停地咳嗽,然后问:“你去美国做什么?”

    我一腔温柔,想要跟他好好说话:“麦琦在美国,她生病了,很严重。”

    斯成愣了一秒:“她怎么不告诉我?”

    我说:“我不知道,她不让我说。”

    斯成着急地追问:“她生什么病?”

    我迟疑了一秒:“她不希望告诉你……”

    斯成的语气却立刻变成了训斥:“不让你说你就一声不吭地出国?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我心中酸楚的思念渐渐散去,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焦急和担心,我只能试图缓和一下:“你别担心,她在医院有人照顾……”

    斯成严肃地说:“你在哪里?将地址给我。”

    我沉默了一下。

    斯成再不耐烦,厉声地说:“李葭豫!你头脑清楚一点!她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你一个女孩子自己跑到异国他乡去你能做什么?你永远都是这样,发生什么事情只会不吭声,永远不接我电话,我怎么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你一点要到一切无法补救了,才叫我后悔,你为什么不在事情还来得及的时候,就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才会不那么自私一点!”

    我知道这不单单是说眼下这事了,他是连新仇旧恨一起算了,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不快,冷淡地说:“斯先生,你不用教训我,我是成年人,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管不着。”

    电话那端忽然静寂了一秒。

    然后传来一声闷声的呛咳,然后是一些轻微的杂音,应该是他掩住了话筒,断断续续地在咳嗽。

    我在这端沉默不语。

    好一会儿,他才重新说话。

    他大概很少受过这样的忤逆,真正动了怒,声音却是变低了,带了黯哑的疲累:“葭豫,听听你这什么语气。”

    我恍惚的想法,他这么关心这么急切,是因为麦琦么。

    几天几夜的不眠忽然袭来,我觉得累。

    我疲倦地说:“你这般关心她,我在奥罗拉,你自己过来吧。”

    斯成声音有些不稳:“咳咳——哪里?”

    我硬邦邦地说:“lorado。”

    我直接挂了电话,扑倒在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房间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不接。

    再打,不接。

    第三通。

    吴俊夫平平淡淡的语气:“为接你电话,心急之下连办公室门都忘记关,吵架声整层楼都听得见。”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答:“抱歉。”

    吴俊夫又说:“他没有时间给你一直打电话,回去开会了。”

    我嗯了一声。

    吴俊夫说:“听说你们在海里打架?”

    我说:“谁敢跟他打架?”

    吴俊夫说:“今天集团发布q3财报,他有得忙的,体谅一下吧。”

    一向披肝沥胆的贤臣吴俊夫,竟然会主动掺合进主子的私事。

    我主动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在上班期间打扰他。”

    这时那边有声音低声唤:“秘书长——”

    吴俊夫说:“我这边先忙。”

    我说:“好的,再见。”

    来到美西的第三天,重新来到机场,我开着租来的一辆老福特车,接到了斯成。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之后,独自走出来的高挑俊朗的东方男人,斯成面容稍显疲倦,穿件黑色风衣,显得身姿笔挺,面孔硬得像一块铅板。

    他一边走,一边掩着唇低声的咳嗽,主动地走到了人群的边缘。

    斯成走出来见到我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轻轻一动,但随即更多的冰霜凝结,他拧着眉,脸上雾霾沉沉,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际。

    我走过去,他并没有拥抱我,我们并肩向外面走去。

    他一直在我身边不停地咳嗽。

    我听得忍不住了:“孟大哥说你住院了,怎么了?”

    斯成明显不想答:“没事。”

    我温言地问:“咳嗽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因为我,泡海水着凉了?”

    斯成平平地回了一句:“不关你的事。”

    我坐进驾驶座,不带任何情绪,专心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司机:“先去医院还是酒店?”

    斯成说:“去医院吧。”

    我将车驶往医院。

    斯成在车上问起来:“她怎么样?”

    我目光注视着公路:“看起来还好。”

    我们走进医院大楼,我忽然想起来说:“稍等,我给你去拿个口罩,她现在身体免疫力比较低。”

    斯成点了点头。

    我十分钟之后跑了回来,将一个口罩递给了他。

    斯成踏入病房的一刻,麦琦是醒着的,护士正给她做检查。

    麦琦眼睛睁大,然后哭泣落泪。

    我小声地说:“对不起,琦琦。”

    麦琦顾不上我了,她怔怔地望着斯成,目光满是感动和惊喜,说不出话。

    斯成走到她的身边,俯身轻轻对说:“你应该给我打个电话。”

    语气难得的温柔。

    麦琦伸出手来,对他微笑了一下,虚弱的脸庞仿佛开出一朵美丽的花来:“我是不是变很丑?”

    斯成握住她的手,肯定地说:“没有。”

    他们注视着彼此,暂时忘记了我的存在。

    我退后一步,掩上了门,悄悄离开了。

    我下了住院的大楼,回到药房,买了止咳的药水,然后开车到城中最好的mall,开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才到了有他惯常穿戴的奢侈品牌出售的繁华之地,我直奔男装部门,从内衣到衬衣领带全部买齐,还有剃须水和他偏爱的沐浴香皂。

    我手中有他一张银行卡,他以前来旧金山,有时候行程紧急,通常都是公子哥做派,什么也来不及带,全部酒店附近的商店重新买,这样的事情,我做过无数次。

    我将药和衣物送回酒店他的房间,然后趁着傍晚夕阳正美,我推着艾米,穿过落满了金黄银杏的的街道,去河边的公园晒晒太阳。

    斯成直到夜里九点多才给我打电话。

    “在哪儿?”

    “在酒店。”

    “我回来了,过来我房间。”

    我说:“车子没油了,太晚了没地方加了。”

    斯成说:“你不订我和你同一个酒店?”

    我自己来时,自然不会住他那么好的酒店。

    “你搬过来。”

    “不用,就几天,折腾。”

    “我现在过去你那里。”

    “太晚了,你先休息。”

    斯成咄咄逼人地说:“既然要划清关系,为何如此费心替我置办衣物?”

    我软弱地说:“我想说你随行秘书助理都没有……”

    斯成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长时间,他才叹一口气:“葭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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