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同知在京城的时候没遇到这种事,所以没有暴露出来他性格中的优柔寡断和没有担当。现在暴露出来,之后他的仕途就是到头了。

    至少金刀卫,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

    要知道,封蔚不但会当面骂人,他还是个会打小报告的人。这边骂了人,转头小报告就让人送到了他哥御案上。

    若此人之后做事得力,还能弥补一些。不然等他回京的时候,就等着调任吧。

    显然这指挥同知也知道这次事情办砸了,卯足了劲儿想要弥补。

    那将领口中挖不出什么,但他家属和下人很快就都招了。虽然只是些蛛丝马迹,但串联起来,那将领与袭击太子之人有联系这一点,是洗不掉了。

    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那将领名叫尤为,是从草根一路杀上来,被许多士兵当做楷模之人。

    既然是实打实的军功晋升,自然其在士兵中的威望也挺高。

    如果不是封蔚也是用军功站稳了脚,兵营之中可不会这么平静。

    当尤为的家人和下人招供之后,尤为虽然仍旧沉默不语,但已经无力挽回。

    封蔚将人从金刀卫提了出来。为了稳定军心,这种事肯定要当着众将领的面说清楚。

    袭击太子,私通鞑靼,对于北疆将士而言,后一条甚至比前一条更让他们难以接受。

    尤为和他的属下,都应该和鞑靼有血海深仇。尤为居然会私通鞑靼,这让这群和尤为有过命交情的汉子们实在难以接受。

    若不是和封蔚相处了这么多年,他们知道封蔚不是乱冤枉人的人,这次肯定会闹腾。

    大概金刀卫知道这些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人,对刑罚的抗性很高,所以尤为身上并无刑罚痕迹。

    对于金刀卫而言,用刑并非逼供的唯一手段。他们有的是其他方法,瓦解提审之人的心理防线。

    尤为又不是面对敌人,他本来心里就有鬼,本来就知道自己是错误的,本来就知道自己差点造成了如何严重后果。虽然他一言不发,但他心理防线已经垮的差不多了。

    当回到军营,当看到那些和他生死与共的兄弟们的时候,尤为的心理防线彻底垮掉了。

    封蔚看着尤为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人已经废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他之前是颇为看重这个人,才会破格提拔他。

    封蔚在上面坐着,即使底下之人如何心情焦急,也不能越过封蔚去提问。

    虽然他们看着尤为的模样,心中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

    然而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鞑靼于尤为有血海深仇,德王于尤为有提拔之恩,尤为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才会私通鞑靼,袭击太子,陷德王于不义?

    “本王现在仍旧不信你会私通鞑子。”良久之后,封蔚才沉声道,“据本王查到,你曾经因人陷害差点没命,有人救了你一家,让你有机会从军为官。以本王对你了解,你知恩图报,大概是为了报恩吧。”

    尤为眼光闪了闪,低头不语。

    “尤有为!到现在你还要包庇那人吗?!那人于你有恩,那战场上护着你的那些弟兄们,他们是不是对你也有救命之恩?你私通鞑子,对得起那些在鞑子手中丧命的兄弟吗?!”终于一位和尤为兄弟感情十分深厚的将领忍不住道。

    尤为低声嘶吼道:“我没有私通鞑子!我没有!”

    “本王明白,你大概只是得了那人消息之后,在太子私自出营时,擅自调整巡逻的路线,让他们恰好错过太子。并且在此事之后,让人立刻将消息送达了京城。”封蔚冷冷的看着尤为,“你只是听那人指示,协助太子离开营地并且不被本王发现,你并不知道太子出去干什么,也不知道有鞑子等着掳走太子要挟大晖。你只是听那人指示,将此事发生后立刻传递消息,你并不知道消息传出去要干什么,也不知道那消息是用来对我不利。”

    “但是,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封蔚怒喝道,“在得知太子会被引诱,私自出营的时候,你真的什么都没猜到?!此事最终会有什么后果,你真的什么都没猜到?!”

    “本王实话跟你说,以本王身份地位,就算太子出事,也动不了本王根基!可你想过和你相处的这些弟兄们没有?你想过被你私自调开的巡逻兵没有?!你想过因为信任你,而听了你的话改变巡逻路线的岑千户没有?”

    “太子若是出事,未能拦下太子的岑千户会有什么下场,你到底想过没有?!还是说你想过,但是都被你满脑子的报恩给压下去了?!”

    封蔚右手一拍,居然把扶手处直接拍断。在场鸦雀无声,只众人瞪着尤为的目光越来越愤怒。

    “你很聪明,只是开玩笑似的跟岑千户随口提了一句。你认定了他对你的信任,你说那里有些动静,岑千户一定会派人去看。如果追究起来,若你没有暴露,就连岑千户自己都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不会联想到你。”封蔚道,“可惜,纸包不住火。你再怎么小心翼翼,京城中那人却太过急躁,早早暴露了军营中有人与他暗通款曲。能在当日就得知事情结果的人,除了王府下人,就只有军营中人。可惜了,本王如此看重你的才干,却看错了你的品德。”

    刚才出声那人泪流满面,他忍不住上前抓住尤为的领子道:“王爷说的是真的吗?尤有为,你真的是陷害我?”

    尤为嘴皮子动了动,垂下了头。

    岑千户一拳给尤为脸上揍了上去,旁边人连忙把两人拉开。虽然他们理解岑千户的心情,但是在王爷面前,实属不敬。

    “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能减低多少罪名就减低多少罪名吧。不要让人把屎盆子都扣你头上。”封蔚看着仍旧一言不发的尤为,道,“我想,和鞑子拼死搏杀的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希望自己背上私通鞑子的污名的。只是传递消息,你家人还有活命的机会。私通鞑子,那就是诛九族了。你要为了报救命之恩,搭上你的九族吗?”

    尤为不言不语,跪在地上对着封蔚磕了几个头。这个在战场上都流血不流泪的汉子,此刻泪流满面。

    封蔚挥挥手,让人把尤为带了下去。

    岑千户跪在地上,身体崩的挺直:“末将虽是受人懵逼,但差点酿成大错毋庸辩解。末将领罪!”

    “撤职,打一百军棍。”封蔚冷漠道,“若想要将功赎罪,就在此次出征中,多砍几个鞑子吧。”

    “谢王爷。”岑千户泣不成声。

    这惩罚看似重,实际上是将此事揭过不提,不再追究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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