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正从容地注视着前方。

    温润已经记不清楚,究竟过了多少年。只知道,当年那个像个小跟屁虫的小家伙还成天哥哥长哥哥短地唤着自己,而转眼,他已经长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

    沉思中,温希同像是注意到有人在注视着他,朝温润的方向望了过来。

    温润比他敏锐得多,在被对方发现之前,就先一步收回了目光。

    一切都已经变了,都已经回不去了。温希同最终成什么样子,又和他有什么关系?都已经无所谓了。

    他不再去想。

    回神后,竞拍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现在的价格,越来越逼近时竟越的底价。虽然这是他们私下早已商量好的,但表面上两人还是要在时诚面前做足了样子。

    只是,大概是先前温润坚持要和时诚见面的缘故,现在的时竟越有些不大乐意配合温润。

    温润给他使了几个眼色,他也像视而不见一样,依然冷冷地凝视着前方的大屏幕,一点也不回应温润。

    温润知道时竟越这是在生闷气。他伸出右手,悄悄地拽了拽时竟越的衣角,可换回的只是对方冷着一张脸,镇静地举起牌子出价。

    他出的这个价格比起先前竞价的幅度要高上太多,一下子就压到了温润报给时诚的底价。刚刚一出口,甚至能明显听到周围的人倒抽一口冷气。

    众人以为就刚才那样的加价,应该已经趋于最终落锤,可谁都没有料到,越是这个时候,却越生各种变数。

    温希同没有继续跟价,只是僵着个脸,把目光挪到了时竟越所在的位置,定定地看着。可他具体是在关注时竟越,还是在观察温润,却不得而知。

    而时诚听到时竟越的出价,脸色却并没有丝毫变化,亦如先前一般从容。他举起牌,就着时竟越的加价幅度,给出了新的价格。末了还转身向时竟越望了一眼,似是挑衅,又像是不屑。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竟是在暗潮涌动中有了几分一触即发的紧迫感。

    温润嗅到了空气中不安分的因子。

    此时的价格已经高出了时竟越的底价,但时竟越却没有停止的意思。他的双眼几乎锁在了时诚的身上,眉宇间多了几分阴狠,不过说话的语气依然平和,就像那狠戾的感觉只是一瞬的错觉。

    他报出的价格已经超了底价一大截。

    这是明摆着要拆自己的台吗?

    灯光一直在时竟越和时诚两个人身上来回扫荡,晃得温润有些看不清此刻时竟越的表情。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但无不是在八卦这两兄弟之间刀光剑影般的纠葛与纷争。

    两人好像置身于一场硝烟正盛的斗争,谁也不肯轻易放过谁,谁也不肯放松一口气,好似就这样不死不休地干耗着,蛰伏着,才能找到一击致命的破绽。

    可这样的对决迟早得有一个了断,因为,刚刚收到过重创的时诚定然不是时竟越的对手。而这块地现在炒到这样高的一个价格,若是最终落到了时竟越的手里,毋庸置疑,连本都捞不回。

    他不愿意时竟越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地方栽跟头。

    于是,在时竟越准备继续加价的前一秒,温润迎着众人的目光站了起来。他单手勾住时竟越的脖子,对着他的唇就是一吻。

    时竟越没有拒绝,只是在灯光扫过来的瞬间,放下了竞拍的牌子。他把温润搂紧,转了个方向,尽量替他挡住来自四面八方的探究眼神。

    像是有所预感一样,灯光停在了时竟越身边的空地,然后很快扫回了时诚身上。

    时竟越和温润就在黑暗中疯狂地激吻着,顾不上时间,顾不上地点,也顾不上众人或是惊叹或是鄙夷的眼神。

    等一吻毕了,主持人也落下锤,宣告土地归时诚拍得。

    大概刚刚主动献吻的动作有些激烈,结束吻后,温润就感觉到腰侧的伤口有些抽痛。他只能让时竟越调整到一个比较舒服的角度,半倚在他的身上,等这股痛意过去。

    因而,温润没有注意到,拍得自己心仪土地后的时诚,却再没露出一个笑容,哪怕是得体的假笑。他的目光一直定落在了温润的身上,却深沉得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最受人瞩目的土地成交出去后,众人便对接下来的拍卖有些兴致缺缺。不过好在剩下的土地并不算多,压轴的土地也不比最受瞩目的这块差太多,所以在还算可以的气氛中,拍卖会圆满结束。

    最后登场的人虽然不是陆昊南,但也算是主办方中名气不小的新贵。在他诚挚的邀请下,不少人还是给足面子,在拍卖结束后前去了他准备好的宴会。

    时竟越没有去的意思,直接准备带着温润回医院。不过有温润先前和时诚的约定在,时竟越没能如愿带走温润,甚至是连会场都没有踏出去,就被早已恭候多时的时诚堵在了贵宾通道。

    温润一看这形势,就知道要出事。他之前和时竟越只说了自己要去赴时诚的约,可彻底忘了时诚说过,他会亲自找上门这一出。

    时竟越的气到现在也没消,时诚这个时候出现,不是火上浇油又是什么?

    “我亲爱的弟弟,好久不见。”时诚面带微笑。

    他们两个从没以兄弟互称过,所以这个时候时诚突然冒出‘弟弟’两个字,只让时竟越觉得厌烦。

    他不回应,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时诚,拉着温润转身就走。

    “我知道,我们高高在上的时家家主根本没把我这样被时家看不起的小人物放在眼里。不过你总得多关注一下自己身边的爱人,这么粗鲁地拽着受伤还没修养好的温润,他可是会很痛苦。”时诚调笑道。

    “与你无关。”时竟越冷声道。

    “要真是因为你们床头吵架床尾和受的这点伤,我倒是确实管不着,哪怕温润可是我前一个爱人。可惜,手腕都折成这样,推脱给床第间的情趣,未免也太离谱了。我可不知道情趣手铐这种内圈加了垫的东西,戴久了可以把人的手磨断。”时诚话语间都是明着暗着的讽刺。

    “还是说,你时竟越在我这里受的气,全部撒到了温润的身上。”时诚继续说,“啧啧,那我可是要心疼这个先前自己一直捧在手心里的人了。”

    时竟越抬头,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久违重逢,表达一下我的喜悦而已。当然,对象可不是你。”时诚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温润的身边。他拉起温润打着石膏的左手,笑意不减,却是对着时竟越说,语气还染上了几分威胁的意味:“就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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