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的鸡圈,然后偷了最肥的那只鸡?”

    她当然记得,笑了声。

    他继续道:“只可惜你非要逞能,生生地将那只鸡给烤糊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没能饿死。其实我没有告诉你,我,当时燕国的皇子,为什么要跟你个小丫头混在一起。只因那时有人要杀我,我逃了出来,而谁都想不到我扮成那副模样。”

    阿初的笑容有些僵硬。

    “他们杀我……是因为我的母亲,和我的父皇,在名义上是兄妹。而我,是唯一的皇子。”

    ☆、第015章:

    阿初愕然。

    她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呆呆地看着他。刘汐月轻轻一笑,似是料到她该有如此反应,继而道:“还记得那年的‘奉元之辱’吗?”

    奉元是前朝某一年的国号,阿初自然记得。

    那一年,北燕攻破了大梁的都城,俘获帝后,生生地将大梁皇族世家逼到长江以南,迁都金陵……此后国力日降,直到杨平扫荡敌寇,收复失地,改朝换代,仍不能抚平那一年国破家亡的惨痛。

    他凝视着阿初的眼眸,轻声道:“那一年,我的外祖母被掳到燕国的营帐中,后来生下了我的母亲。然而,我母亲并非是燕帝的孩子,她是……梁人。”

    他说到这里,阿初大约是明白了。她曾听闻刘汐月的身上流有一半梁人的血脉,原来竟是这样。他的母亲生长于北燕的皇宫中,与他的父亲一起长大,却结为夫妇,为世俗所不容……无论是梁、还是燕,都不承认他的身份。

    “那你的父母亲……”她刚问,便后悔了。

    “在我遇到你的那年,便双双离世了。”他平静地讲道:“当年,我外祖母生下我母亲后,终日郁郁寡欢,很快便离世了。我母亲一个人生活在燕宫里,孤苦伶仃,幸而有父亲一直照料她。她虽然自幼生长在燕国,从未到过梁国的土地上,却至始至终坚信自己是个梁人。父皇即位后,再也没有发动过战争,正因如此,他也死于非命……”

    “阿初,”他说:“你知道你遇到我的那一年,我为什么杀尽那个村庄的人吗?”

    “我……不知。”

    “因为我恨他们!那一年,我外祖母跟我外祖父,从燕营中逃出来,途径那个村庄,想要躲避一晚上。谁料他们不收容也罢,却装作热情的样子,在夜里悄悄地杀死了外祖父,最后……将外祖母献了出来。”他闭上眼睛,轻轻叹道:“那可是他们的国君啊。”

    阿初没有听清最后一句话,只是惊诧于刘汐月的连坐之罪,喃喃道:“可是已经过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年,当初那些人不该都死了吗?”

    他斜了她一眼,勾起一抹冷笑,道:“老的死了,当年看热闹的那些孩童,不还活着吗?他们毁了我母亲的一生,那些乱臣贼子,我自当一一杀尽,最后阎王殿上,纵然打入十八层地狱,我也心甘情愿!”他微微一笑,有些诡异:“好啦,故事讲完了,该死的,也都死了,说不准哪天轮到我,你变成寡妇,可以嫁给你的杨哥哥了。”

    他伸手去碰阿初,阿初不自觉地往后一缩。

    “是啊,”他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手,含笑道:“这双手沾染了无数鲜血,确实罪大恶极,不该碰你。我刘汐月从来不是一个会掩饰的人,我敢将自己的心肝剖出来给你看,我也不需要你理解。今日过年,我说多了,你休息吧。”

    他走了。

    阿初裹紧了毯子,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着,久久难平。

    年后,表妹木荷来瞧她了。

    景王府上也没什么规矩,刘汐月天天神出鬼没的,自从那晚之后,阿初再也没见过他了。年初二回娘家,只听说要给哥哥孟黎定亲了,对象是温将军的遗孤温念珠。阿初见母亲喜欢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今日木荷来访,她特意吩咐厨房准备几道表妹爱吃的菜,早早便等着她了。

    等木荷来了,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瘦弱,阿初心疼不已,道:“你平日都是喝风的吗?你看你这手腕,瘦的连肉都没了,再这样下去,都要成排骨精了。”

    木荷捂住帕子,嗤嗤一笑,看着她道:“阿初你又说笑了。看来是跟景王的日子过得不错,连小脸都圆润起来了?”

    阿初干笑道:“我只是不爱动,又吃得多。”她不想跟木荷提及自己跟景王的‘夫妻’生活,移开了话题,问:“珍玉大姐姐现在可还好?二老的身子可还康健?”

    “都好,都好,只是大姐姐有些闷闷不乐的,唉,你也知道,她还没到双十呢。”木荷幽幽一叹,可徐家这样的人家,怎肯让珍玉改嫁。她说:“都怪当初大舅母给大姐姐退亲,若是嫁给了黎哥哥,现在早就抱俩孩了。我听说,黎哥哥也要订亲了。”

    “可不是,我未来的嫂子跟我的前未婚夫还有些亲戚关系。”阿初笑了声,道:“我见过她的。”

    木荷也被逗笑了,嗔道:“前未婚夫,这是什么词儿。你都嫁了人了,说话还是这样。若是让景王听到了,也不知心里做何感想。”

    “他愿意想什么便想什么好了。”阿初漫不经心道,不经意间,话题还是回到她和景王身上了。

    “怎么了?”木荷瞧着她的神色,试探着问:“景王……也知道此事?”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知道了又能怎样呢。”阿初道:“再说了,又不止……”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咬了咬下唇,不再说了。

    北风吹过枝头,如猛虎呼啸。

    良久,她垂下眼,轻声道:“都是过去了。”

    “可你们,也是被逼无奈啊。”木荷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柔柔道:“姐姐不用说,我也知道姐姐的心事。我相信,他也是无奈的。也许有一天……”

    “不,”阿初打断了她的话,决然道:“往事已成空,过去我是绝不留恋的。木荷你没见过景王,”她翩然一笑,道:“也还好,没外界传的那么恐怖。”

    仅仅是脸,阿初心道。

    “姐姐。”木荷握住她的手,叹了声,什么都没说。临别的时候,她赠送了阿初一个镯子。然而那镯子通体晶莹剔透,一看便绝非凡品,价值不菲。

    阿初不肯收下,皱眉道:“木荷,你怎么会有如此珍贵的东西?”

    “你出嫁的时候,我没有送你东西,现在不过是赠送你一个镯子,你便这样问东问西?”木荷有些不高兴,嘟着嘴道:“你再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了。”

    “可是……”

    “好啦,我要生气了。”木荷硬是给她套在了手腕上,转身道:“我走啦,回头见。”

    徐木荷离开景王府后,乘坐着一辆马车,缓缓向东行驶。

    及到了一个拐角处,马车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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