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四起, 魏世子脱不开身, 就算把公主送了回去,他自己也肯定不能一直在魏宫待着,到时候就不能天天看到公主了。”

    “他不舍得, 便索性在江州停了下来,让公主在江州待产。”

    “这样啊……”

    那婢女点了点头, 不无羡慕地道:“魏世子对珍月公主可真好,我将来要是也能嫁一个这样的夫君就好了。”

    “话说八道什么呢!”

    先前那婢女嗔道:“魏世子这样的人,岂是咱们能肖想的?”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婢女羞红着脸, 支支吾吾地道:“我是说,嫁一个……嫁一个也像魏世子这样疼人的夫君!”

    楚二娘在房中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脸色铁青,扶在窗棱上的手几乎抠出木屑。

    珍月怀孕了?她有了魏世子的孩子?魏世子还把她如珍似宝的捧在手里?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她在这里受尽苦楚, 她却总是风光无限!

    当初楚沅还是国主的时候,她就高她一头,总在她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现在好不容易楚沅死了,她的父亲成为新一任国主了,她却又硬生生的把她到手的好日子毁了!

    为什么!

    难道有了魏国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回来抢她的东西!

    楚二娘目眦尽裂,正欲将这两个婢女叫进来训斥一番,却听他们又说起了别的。

    “据说周世子原来也喜欢珍月公主,还曾求过周王向咱们楚国提亲,但是周王没答应,为他做主娶了赵氏女。”

    “后来珍月公主嫁给了魏世子,不顾当年与周世子在大燕相识一场的情分,帮着魏世子一起攻打周国,周世子因爱生恨,派人刺杀了她好几次呢!这次也是为了给珍月公主和魏世子添堵才来的,不然根本就不会派兵帮咱们。”

    “想不到还有这层原因在里面啊……”

    另一人低声喃喃。

    “这珍月公主还真是招人喜欢,竟让两个世子都为她着迷。不过因爱生恨什么的也太可怕了,我以后还是踏踏实实找个老实人嫁了吧。”

    一旁的婢女窃笑:“你还要好几年才能放出宫去呢,现在想着也太早了吧?”

    两人又说起了各自的终身大事,畅想着自己的未来。

    楚二娘没兴趣听了,也根本没再听进去了,脑子里只盘旋着“因爱生恨”四个字。

    因爱生恨,最终留下的还是恨啊!

    恨啊,那太好了。

    …………………………

    “二娘子,这……这不太好吧?”

    一个二十来岁的婢女怯生生地看着眼前的书信,和书信旁摆着的一匣子珠宝,犹豫着想接又不敢接。

    若是平日里帮着二娘子往宫外送封信自然没什么,但是……但是二娘子现在被关禁闭啊。

    而且……而且这书信还是要送往周军大营交给周世子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弄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啊。

    楚二娘也不急,只是笑了笑,将那装着珠宝的匣子又往前推了推。

    “我若没记错的话你明年就要放出宫了,这匣子东西带出去,将来就算不嫁人,也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你放心,我没那么傻,不会把咱们楚国的事情跟外人说的,不然我身为楚家的女儿,岂不是第一个倒霉?”

    “这信里只是写了些旁的周世子感兴趣的事,你送去了周世子没准儿还会奖赏你呢。”

    婢女想了想似乎是这个道理,但心中仍旧有些犹豫,毕竟……毕竟这不是件小事啊。

    楚二娘见她还在犹豫,又说道:“这样吧,等你把这封信送去,我向母亲求个恩典,让她立刻放你离开。”

    “左右你原本也还有半年就可以走了,早一点儿晚一点儿也无所谓,母亲不会在意的。”

    楚滔向来不管后宫事,后宫的各项用度以及人员调配都是吴氏负责。

    楚二娘在楚滔面前虽然说不上话,在吴氏面前还是有点儿分量的,她开口央求的话,吴氏没准儿真会答应。

    婢女犹豫再三,最终拿起那封信决定赌一个前程。

    反正她只要把信送到了就行,送去后立刻折返,回来拿了珠宝就出宫去,到时候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人海茫茫的,料想二娘子也找不到她。

    于是她揣着那封书信匆匆出了宫,五日后便停在了一座山脚下。

    “小娘子,再往前可去不了了。”

    车夫把车停了下来,手中马鞭指着前方。

    “过了这座山就是周军扎营的地方了,咱们可不敢去,怕被当做魏国的细作抓起来。”

    婢女点了点头,结清车前,背着包袱自己徒步向山上走去。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远远看到一间小屋,门口还挂着一些风干的腊肉,像是山中猎户的屋子。

    她走上前欲看一眼里面有没有人,问一问从哪边下山离周军大营比较近,却听到里面有人声传来。

    “要我说世子就是想太多了,楚国现在都这副样子了,还有什么还手的余地?直接攻下来就行了,干嘛还非要等一个月后再行事?一个月后难道是什么黄道吉日吗?”

    “你懂什么,”另一人道,嘴里似乎在嚼着花生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咱们这一年来南征北战几乎就没停过,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停下来休息休息了,而且还不用耗费自己的粮草,有人养着,干嘛不多休息一段时间,养精蓄锐?”

    “再说楚国那边刚从魏国的攻打中缓过劲儿来,如今正是提防咱们大周的时候,现在攻过去,岂不是硬碰硬,就算能赢,打起来也费劲啊。”

    “但是咱们先吃他们一个月粮草!他们如今粮草不多,咱们吃饱了他们自己就要饿着,咱们休息的时候他们心里慌着,那时候再去打,事半功倍!”

    对面的人听了似乎觉得有理,没再反驳什么,又吃了几口东西忽然说肚子不舒服,要上茅厕。

    另一人满脸嫌弃地道:“滚出去上去,别熏臭了屋子,老子这儿还吃着东西呢!”

    那人啐了他一口,提着裤子出来了,慌慌张张钻到林子里,在一处山坡下找个地方蹲了下来。

    婢女咬着自己的手缩在小屋旁的一株大树后,生怕那人回来看到自己,忙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信也不敢送了。

    走出几步时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什么东西,像是从刚刚那人腰间掉下来的,仔细一看竟是面腰牌。

    信送不到的话二娘子一定会怪她的,她就算把这两人说的话告诉二娘子了二娘子也不见得会信,有了这块儿腰牌做佐证,那就可信多了。

    她赶忙猫着腰将那腰牌捡了起来,飞快的离开了原地,直接按照原路返回了,再也没敢去周军大营。

    回去的路上没敢耽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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