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接近西殿。那两名美男子被处以斩首之刑,而在一旁观望的侧用人加纳久通,却以为此事归根结底是因为将军没能临幸大奥中人,才造成了这件事的悲剧,并且劝谏吉宗进行“早礼”。

    吉宗认为加纳久通此言荒谬至极,对她的谏言不但没有采纳,而且有好长一段时间两人的君臣关系变得岌岌可危。而与此同时,吉宗政治的重心渐渐有所偏移,与以往将军重视“侧用人政治”的不同,吉宗废除了旗本的官位和恩荫制度,重视谱代大名旗本,让他们积极参与幕府的决策。

    清醒过来的浮舟还在为黑猫之死而难过不已,伤伤心心地在园中挖了一个坑,把黑猫给埋了。为了安慰浮舟,吉宗让人从江户城带了一只黑猫回来,浮舟心情总算舒畅了许多。

    “阿梓,能够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呢……”

    东长局的屋顶,一名蓝色布衣的男子坐在上面,对着天空的云卷云舒,惘然长叹。

    对他而言三年了……

    离开黑门岛三年,忘不了那名少女被推上死亡的祭坛,无论她怎么呼喊,在水中无助挣扎,都没有人去拯救她,任其消失在海面。

    “住手吧……求求你……”

    “救救我……”

    那孩子不断地哀求他,请求他不要把她推到水里去,可是海岸却是一群岛民在呼喊着,他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清晰的记得少女最后的求救。

    这锥心的一幕,日夜折磨着他。

    那场名为“献祭”的杀人仪式。

    一年前跟随将军奔赴黑门岛杀鬼,少女已经逐渐从那场梦魇中走出,惟有他自己,一直走不出来。又或许是他自己不愿走出,因为关于黑门岛的记忆,是他和少女之间唯一的羁绊。

    作者有话要说:

    ☆、松君

    享保五年,春天。

    吉宗二十二,浮舟十七。

    烛影憧憧,雪白的窗纸映着两个人影。

    “将军继位已经五年,至今都未进行早礼,将军大人到底在想什么,加纳大人?”

    “将军啊……”加纳久通幽幽长叹,“为了这个国家的事。”

    对于这个说法,男子并不信服,说道:“我看不尽然吧。我听闻将军大人可是每天都有驾临西殿。将军大人……莫非真的是看重女色?”

    加纳久通听后,心中一凛,低头对他说:“也并非永远不来。”

    “那是自然的事的。”男子动怒了,作为大奥的总取缔,滕波,一直对将军未能临幸大奥美男的事而感到不满。

    回去后,加纳久通一直为将军“早礼”的事而操心不已,可是贸然进谏又只会惹来吉宗的不满。经过这几年的努力,国家的财政危机也解决了,同时也制定了行之有效的措施使国家恢复了生机。将军理应没有借口再拒绝“早礼”,可是……

    加纳久通在檐下伫立,遥望天幕的一弯明月,皎洁的月色,让整个大奥都显得无比娴静优雅。

    让将军大人牵绊而无视大奥中的男子,不仅仅是这个国家的未来啊……

    翌日。

    没有像往常一样到中奥集中议事,一群幕臣一大早便直奔大奥的“御广座敷”,准备和将军大人探讨这个国家的“未来”。

    “你对‘御部屋子’有何不满吗?忠相。”吉宗皱眉,没等传召,这些人擅自进入大奥,可真是少见。

    大冈忠相微微颔首,“微臣不敢。”

    这时,在旁的加纳久通插了一句,“但是,您也该去大奥看看了。这便是我等想要进谏之事,将军大人。”

    吉宗目光移向加纳久通,想都没想,一口回绝说:“现在应当以政事为先。”

    “恕臣直言——”大冈忠相立直身子,目光灼灼,对上将军的眼睛,说道:“将军大人这几年忙于新政也辛苦了,如今国泰民安,将军大人理应摒弃杂念,诞下世子,才是当务之急的大事。”

    大纲忠相说完,双掌压在地面,深深地伏跪,身后的一群大臣也跟着伏身长跪。大冈忠相深受吉宗的信任,在幕臣当中威望极高,由她率领进谏,吉宗才会多少把“早礼”之事当成那么一件事。

    “我明白了。”吉宗缓缓立身,清澈的目光俯视着群臣,没有多说什么便拂袖离去。

    通往西殿的走廊曲折迂回,沿路栽种着银杏树和山茶花,翠绿的草坪点缀着星星淡淡的黄花,这里的景致,五年以来都没有怎么改变过,惟有中庭那株山樱,是当年入奥时二人共同手植,如今已亭亭如盖矣。

    为解烦闷,她情不自禁,信步走到西殿。来到门口玄关处,突然驻足,只见浮舟侧着身子躺在席上,正像适才途经中庭那枝带露的石竹花,异常美丽可爱。

    见她在昼寝,吉宗不忍让侍女叫醒她,便又转身原路折回,直接回去“御小座敷”。

    早会散去后,加纳久通并未离开大奥,而是在“御小座敷”等候吉宗。

    “还有事吗?久通。”吉宗挨着矮几坐下,接过侍女倒好的茶,淡淡喝了一口。

    加纳久通端坐于席上,拉起家常,说:“昨天看到浮舟小姐和两个侍女在院里放风筝,那样子,真是天真烂漫呢。”说话之际,她顺便观察吉宗的言色,只见她平静如水,并无任何表情,遂又说道:“说起来浮舟小姐已有十七,不知将军大人可有为浮舟小姐打算过?”

    吉宗一愣,狐疑着,“打算?”

    加纳久通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将军,虽说浮舟小姐品貌无可挑剔,但这个国家的男人可是日益稀少,民间不知有多少女子因为不能配娶而愁苦不已,所以将军大人,您是时候该为浮舟小姐的婚事做打算了。”

    “这样啊……”吉宗握着茶杯,陷入了沉思。

    这一番话似乎让她醍醐灌顶,这几年亲自教养浮舟,但见她天真烂漫,童趣弥漫,倒没有发觉浮舟已届婚配年龄。吉宗仿佛在迷茫中清醒,问道:“那么,久通,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加纳久通正等她的这句话,淡淡一笑,说:“骏河国藩主北条氏的小公子松君年方十九,样貌俊秀,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对中国的古歌亦有所研究。我听闻松君每次乘着牛车来到集市,街上的女人都会向他的牛车投掷果物示好,结果他总能满载而归。浮舟小姐端秀悦人,和松君真是般配呢!”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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