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处境,琴舍内顿时人心惶惶,纷纷议论着。

    “汝身上可有带任何联络用的烟火?”神竹秀蹙起眉问道。

    多梅仙啧了一声:“没用,吾已经发过了三枚,儒门要是能接收到的话,不至于到现在还未有支援前来。”他顿了顿,又道:“再过不到半个时辰,水就会淹上来了。”

    神竹秀有些怔然,盯着窗外的大雨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在危急之时,神府步莲突然道:“便让贫僧为众人辟一法门罢。”

    闻言,两人都望向了气定神闲的神府步莲,眼中充满了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  _(:з」∠)_

    ☆、第41章

    一份朱色密函被放在金漆托盘上,上面压盖着肃穆的蟠龙纹。

    蟠龙,伏而未升,乃下等之龙。

    而蟠龙纹便是赋君抒赐予赋君颐之龙纹。

    暗沉的房内,只燃着为数不多的几盏垂叶灯,龙涎香沉默地弥漫着,紧闭的窗扉外雨点一刻未曾停歇,孜孜不倦地敲打着大地。

    赋君抒倚在椅上,随意地捻起那份密函,只是当他看清了密函上的内容时,却突然脸色大变,一把将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部扫在了地上。

    “……死而复生?哈哈哈哈哈哈!”

    他癫狂地大笑了起来,弓着身子伏在桌面上,笑得直不起腰,心口处却骤然疼痛起来,只能用手紧紧地按压着胸口,等待痛苦消失。

    此时,门外传来低低的敲门声,内侍又送来了奏折。

    “下去。”赋君抒冷声道。

    待疼痛稍微减轻后,他打开了最上面的一份加急的奏折。

    左相的奏折说的是近来大雨肆虐,酌河一带将要有洪涝的危险,恳请赋君抒在宛江泛滥之前先开国库救灾,修筑加固堤坝。

    下一份奏折又是完全不同的声口,认为现今盛元王朝对大齐虎视眈眈,不宜消耗过多人力与财力。

    而上奏者,正好是身为荣王妃父亲的右相。

    右相权倾朝野,与之勾结的党派被称之为激进派,与左相的保皇派互相抗衡。

    赋君抒微眯起眼睛,如果荣王与荣王妃的这门婚事不是先帝亲自定下的话,他一定不会留着廉家这么一个烫手山芋。

    心口的疼痛又重了起来,赋君抒丢开奏折靠在椅子上,目光瞥到一旁多宝架上摆着的民间小瓷器——他小时候的玩具之一,一个小人弓着腰在行礼,白团团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伸手将瓷人拿了过来,赋君抒点着那冰冷的陶瓷,看着那微笑,渐渐的自己脸上也跟着笑了起来。

    扳倒右相、荣王妃、小人。

    赋君抒轻轻一松手,瓷人跌在地上豁啷啷摔了个粉碎。

    内侍犹如鬼影一样无声无息地来到他身边,赋君抒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朝自己俯下身来。

    深夜时分,宫人们手提宫灯,撑着二十八骨节垂盖宫伞,穿行在大齐森郁的山林皇城里,那风与树的呼声让暗色长夜更显得恐怖渺茫。

    按大齐的规矩,王爷与公主的府邸都设在皇城内部,帝后宫殿位于最里层,他们便处于中层,隔开了外宫与内宫,称之为“小京”。

    荣王府外站着守夜的卫兵,点着几盏暗淡的白灯笼,黑纱依然悬挂着,在雨夜里透露出阴森森的奠堂的气息。

    忽然,一群身着苍蓝软甲的内宫侍卫手执长矛,行动迅速,几下就包围了荣王府邸。

    “干什么?”守卫队长慌乱地询问,但他很快也被制服了,内宫侍卫们将守卫全部禁在原地,一拨人看守,一拨人直接进到了荣王府内。

    宫人们惶恐不安,只得任由内宫侍卫大肆翻检起来。荣王妃被吵醒了,被侍女们搀扶出来厉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内宫侍卫道:“奉皇上之命,彻搜荣王府!”说着展开了手上金色的诏书,上面盘旋着尊贵龙纹。荣王妃苍白了脸色,颤抖着身体,几乎快要站立不稳。

    “……要搜什么?”过了一会儿,荣王妃自袖里掏出一块羊脂玉佩塞进一个内宫侍卫手里问道。

    内宫侍卫斜了她一眼,见四下无人才低声道:“皇上突发心疾,请来国师占卜,发现源头竟在荣王府。这就叫我们来搜查了。”

    荣王妃惊恐道:“怎么可能……?”

    她还未理清楚,一个内宫侍卫就自房内冲了出来,高声喊道:“找到了!”

    众人一时都看向了他手中,只见那是一个一只手大的偶人,上面用血色写着古怪的字句,插满了长针。

    巫蛊!

    荣王妃哗然变色,身子一软就直直跪了下去。

    “将荣王府内众人全部关押!”内宫侍卫一声大喝,整个荣王府顿时鸡飞狗跳起来,哭的哭喊的喊,饶是荣王妃被贴身侍女死死护着,也被内宫侍卫们硬是押着关进了地牢。

    一朝事变,第二天的早朝上,右相廉书玄脸色铁青地瞪着那个被盛在盘子里的巫蛊,又对上座上那位年轻君主面无表情的脸,知道自己完了。

    三日后,荣王妃被贬为庶人,流放北地。廉书玄与廉家虽不用负担连襟责任,但他也被降职革查,直降四品。由于巫蛊事件,皇朝内部的势力又开始重组,保皇派获得更多支持,激进派没了领头羊,慢慢有了瓦解的趋势。

    而救灾事项也顺利通过了。

    下了朝之后,赋君抒径直去了淑妃的住处。

    不知道怎么,大齐皇室子嗣一向单薄,灵山公主赋玉藤是赋君抒唯一的女儿。她之生母不过是个地位卑微的美人,并且早已过世。赋玉藤便被赋君抒拨给了为人一向敦厚的淑妃照养,住在了淑妃的百鸟宫。

    当赋君抒来到内室时,赋玉藤正嘟着嘴在桌上练字。她天生聪慧,活泼好学,才四五岁的年龄便能吟诗作赋,又因为是独女,故而很受赋君抒宠爱,更赐予“灵山”封号,意为世外仙灵宝山。

    “朕的灵山又在写字了?”赋君抒将赋玉藤一把举了起来,笑着问道。

    赋玉藤惊叫着抱紧了赋君抒,随后也咯咯地笑了起来:“父皇,灵山头昏,快放我下来。”

    她生得娇俏可爱,由于生母是明宫人的缘故,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和微卷的褐发,头佩孔雀尾翎七宝冠,一身方领窄袖褶皱流纹裙,打扮得颇有异域风情。

    淑妃亲自端来茶盏,看他父女俩和乐融融的模样不由得抿嘴微笑。

    “灵山到七岁的时候就要搬出去了哟。”赋君抒将赋玉藤抱在自己膝上对她说。随后他又转向淑妃:“也应该为她选首席女官了吧?淑妃你有没有见过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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