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难得的是心地好,有担当,识大体,懂进退。海儿就是这样的人,我一见你就喜欢上了。”

    刘海嗤笑:“吴大哥又骗人,你初见一人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识大体懂进退的?不过是见到脸觉得……而已。”

    “觉得什么?”吴宗伦装傻。

    刘海瞪他一眼:“睡觉了!明天还要做事!”

    吴宗伦却被他含羞带怯的样子勾出了□□,低声在他耳边吹气道:“你不说,我来告诉你好了。我见到你第一面便想:这样一个唇红齿白少年郎,迟早是要遇上色狼的啊,真是可惜可叹……”

    两人卿卿我我了大半夜。实在倦极,才闭眼睡了。

    天蒙蒙亮,吴宗伦起得比刘海还要早,做好了早饭,放在灶上热了。急匆匆去了一趟县城。

    他知道今日一早恩师吴潮便要启程回京,吴潮是在朝京官,无故离京多会遭到非议,这次便是借故考察袁弘政绩,才跑这一趟的。

    吴宗伦一路小跑,到了县衙门口,等了没多久,吴潮的轿子便抬出来了。他恭恭敬敬地垂手肃立,待吴潮出门,见吴宗伦肩上落了一层雪花,脚上的鞋子已被雪水浸透了。

    吴潮下了台阶,叹道:“怎么不让人进去通报呢?”

    吴宗伦笑道:“恩师一早启程,临行想必与袁大人还有些父子间的私房话要说,徒儿怎敢进去打扰。”

    吴潮心下一沉,看了看身后亦是震惊不已的袁弘,点头道:“宗伦,你的好处便是聪明。”

    他挑眉,语带嘲讽:“你既然已经打算归隐,又是从何处得知此事?”

    袁弘是吴潮的亲生儿子。这是现在的吴宗伦无论如何也无法打探得知的隐秘。难不成,京城中有人暗中监视告知?会是谁?!晋王……还是燕王?!

    吴宗伦是真的要归隐,还是,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有心人布下的局?

    想的深了,吴潮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面上却不带半分。

    “不敢相瞒恩师。三个月前,宗伦在牢中请人递信求助的人,除了恩师,还有一位东厂的故友。”

    吴潮觉得嗓子发紧:“东厂!哪位故友?”

    “陈坤陈督公。”

    他见吴潮已经在愤怒边缘,忙道:“恩师息怒!宗伦知道恩师乃当今清流领袖,东厂历来视清流为眼中釘,可我这位故友,只是受到前任厂督赏识才刚刚被皇上拔擢上任。之前宗伦与他相识多年,知他并非心狠手辣之辈。”

    吴潮哼了一声,显是不以为然。

    吴宗伦却知道他已经信了大半,忙跪下道:“是陈督公回信告知,说袁大人如此痛恨我,想必是有兄妹血缘的缘故,否则又怎会恨到定要杀人的地步。”

    吴潮冷冷看他一眼:“你大清早跑来对我说这些,究竟意欲何为?”

    吴宗伦跪着递上了一封信,战战兢兢道:“宗伦怎敢有半点欺瞒恩师,只是督公回信在此,说是他现居高位,想向皇上求情,除了让我官复原职之外,还要擢升品级。徒儿一心想要拒绝,却知道东厂的利害。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求恩师救命。”

    吴潮忍不住展信看了,信中允诺只要吴宗伦回京助他,必能大展宏图云云。下方果然印着东厂厂督大印。

    吴宗伦跪下磕了几个头:“恩师救我。”

    吴潮看着那大印,沉默良久,脸色缓和许多:“你啊……心思竟动到你师父头上来了。若你想要归隐,莆田天高皇帝远,的确是个好地方。对,我让弘儿来此偏远之地,一是想磨练他,二来也是想要寻你再令你重整旗鼓,回归朝廷。就连这次我来,也是为了此事。等老夫上了船,待会便有兵士绑你回京。吴夫人那里也自有手段对付刘海母子。”

    吴宗伦道:“所以袁大人心中有恨,但他对刘海可以下死手,对我却不会。一旦有变,他竟能寻到母亲前来,这便是恩师对我有爱了。可是恩师爱才之意宗伦实不敢当,望恩师成全徒儿归隐之意。”

    吴潮怒道:“住口!个个都说退隐避世,若再让妖孽当道,将来天下大乱之时,哪儿还有可以归隐之处?!”

    吴宗伦道:“宗伦乃是自私自利的小人,天下家国对宗伦来说不如一蓑烟雨,满堂盛宴在前还不如一碗细面吃的开心。”

    吴潮心痛不已:“你今日拿这伪造的书信来,是威胁为师,若是再回朝堂,必定要站在清流对立面去?!为师与弘儿的关系也是你威胁为师的把柄?所以你竟是宁愿背叛师门,也不愿再回去?”

    吴宗伦眼泪流了下来:“宗伦不敢。宗伦本可以一死了之,奈何要顾念妻儿,恩师对宗伦恩重如山,只能待来生再报。”

    他在地上磕几个响头,额前血流不止。

    吴潮任由他磕头,叹道:“陈坤是华谊六年的进士,倒还真与你同年……罢了,老夫也不逼你,你在此地若是有何难事便去找弘儿商量。只是将来若再有出仕之念,老夫定不会令你如愿。你可记得?!”

    吴宗伦点头:“恩师教诲,不敢或忘!”

    “不必恩师恩师的叫,自此以后,你与老夫便无师徒之义了!”

    因吴潮执意不让他送,吴宗伦 便磕头拜别。他远望吴潮的轿子远去,才觉得心稍微踏实了。

    前几天,历来激流勇进的吴潮居然轻易便帮他劝说母亲退隐之事,吴宗伦心下也是忐忑的,吴夫人去见了孩子,却真的没有动手去抢,固然有她信守承诺的原因,多半也是还有后招,如今,吴潮信他与陈坤有关,即使心下再舍不得,也是不敢冒险启用了。要知道如今朝堂局势凶险,皇子间勾心斗角,各方均势一旦打破,结局不堪设想。

    吴潮不敢冒这个险,将来无论是吴夫人还是什么人逼迫他出仕,吴潮也都会第一个站出来阻止。只要吴潮这样做了,吴夫人才能彻底断了心思,再不会对自己存半分希望。自己和刘海今后是彻底无人打扰了。

    这样欺瞒利用恩师实在有失厚道,只是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来保全自己和这个家。

    沿着泥泞不已的小路,回到破烂小院,他和刘海的家里。远远望着刘海在院子里忙碌,他嘴角上扬,刚才的惆怅与伤感瞬间烟消云散。

    月子

    十八、

    吴宗伦进了院子,见刘海端着一大盆脏衣服和尿布之类正要出门。

    刘海见他额上有伤,忙去拿药帮他小处理,吴宗伦一边享受他的照料,一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暗暗心疼。

    刘海这些日子在山里养了些日子,渐渐回复的气色,因为在家里熬夜照看孩子,吃的也差,渐渐暗淡下去。

    人更瘦了,手上也是伤痕累累。

    吴宗伦一把抓住他的手道:“这是要出去洗衣服?”

    刘海点头。

    吴宗伦一脸严肃:“孩子还没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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