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许安安点头,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失望:“我今天还起了个早去庙里上香了,摇了个上上签,就是不知道准不准。”

    顾承愈昨天也是想了一晚上,初步判断和陆欣差不多:极端冲突肯定没有。而后续担心,则和许安安类似:矛盾误会经年累积,只怕也会量变引起质变。

    他把自己的想法讲给苦脸向日葵听,持的还是乐观态度:“再怎么狗血,好歹也在能承受的范围,到时候就兵来将挡、见招拆招吧。”

    许安安还是愁到心有戚戚,并且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要和顾承愈冲破一切世俗阻碍在一起,实在不行,就私奔去浪迹天涯。

    **

    第二天晚上七点钟,廖锦和关海结束希腊之行返回潞城。

    许安安和顾承愈去接机,四个人从机场出来,就直接去了顾承愈订好的饭店。

    席间关海给许安安和顾承愈看他们在希腊拍的照片,讲爱琴海的日出日落有多美。廖锦则是等一顿饭吃完了大半,才从皮包里拿出了一个手机大小的纸质盒子:“给你们俩买的,当时看着觉得挺好看的。”

    盒子里面放着的钥匙坠是纯银材质,情侣款,带着及明显的希腊古典风格。

    许安安把坠子分别在她和顾承愈的车钥匙上挂好,之后的“谢谢妈咪”肉麻到无以复加。

    顾承愈借着话头往下接,先是感谢未来丈母娘的心系挂念;再是表示等两位长辈倒了时差休息好,一定要再正式的登门拜访;最后点明主题,说已经带着许安安去见了自家爹妈。

    于是,双方家庭和当事人立场互换。

    顾承愈给廖锦和关海添饭布菜,在同样友好融洽的氛围下事无巨细的交代家里几头牛、人均几亩地。

    顾承愈说到家里老爷子的时候,廖锦放下筷子:“老首长是你爷爷?”

    “是。”顾承愈应声,去看身边鸡翅膀吃到一半就不再动作的向日葵:“那天安安去家里提起您,老爷子还说对您有印象来着。”

    “当年在部队的时候,我还跟老首长握过手、说过话来着。”廖锦笑笑,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内容:“当时老首长说,现在妇女已经顶起半边天,所以部队里,也有半边天是我们这帮女兵的。我当时拍着胸口说请首长放心,结果没两年就结婚退伍了。”

    对于老母亲的如此反应,许安安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失望——两家父母都没有刻意回避,但也都没有多说。

    事情,似乎开始向着扑朔迷离的方向发展。

    晚上的时候,许安安又做梦了。并且今天的梦境奇迹般的能和昨天的梦衔接起来。

    今晚梦的开头,仍旧是牧师站在高大的十字架前面询问:“在场诸位,有人反对这段婚姻么?”

    “我反对!”

    顾家老爷子和廖锦齐齐站出来,可这之后,无论许安安怎么问,两个人对反对的原因都只字不提。

    紧接着,前一晚打怪闯关的环节就开始不停乱入。乱入的情节完全没有顺序,错乱跳跃到许安安一个哆嗦,就夜半惊醒。

    凌晨一点,隔壁房间廖锦的呼噜声节奏轻快,完全没有受时差的影响。

    许安安抱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敲,把刚刚的惊悚噩梦发微信讲给顾承愈听。

    顾承愈的语音发过来吐字清晰,看来也是无心睡眠:我就跟你说过,让你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

    老板,我心好烦,好想你~~~

    许安安在结尾用了三个波折号,发过去之后看了有一会儿,才撇撇嘴感叹自己居然也能这么肉麻恶心。

    网上说,最对的爱情和最好的人,是让人有了盔甲也有了软肋。

    许安安觉得这个说法不是很准确。

    她觉得,最对的爱情和最好的人,是会让人发现,英明神武如我,居然也能这么臭不要脸无下限。

    顾承愈这次没有回复语音,但“等着”两个字是绝对没夸张的秒回。

    许安安把手机调成震动,担心听不到顾承愈的电话,就一直拿在手里。

    她“等着”,然后思考等会儿偷偷出门的时候怎样才能把声音降到最低。

    顾承愈到了的时候并没有给她打电话,许安安侧着耳朵听了两遍,才确定被敲响的真的是她卧室的窗户玻璃——窗帘拉开的时候,顾承愈扒着上边窗沿、踩着下边窗台,还能丧心病狂的空出一只手来和她打招呼。

    许安安一点儿一点儿、小心翼翼的拉开窗户,挪开窗台上的多肉让顾承愈落脚。

    夜半私会,许安安没敢开灯,只打着手机手电筒。

    顾承愈借着光四下打量,看过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高兴柔软。

    他回到铺着粉红色床单的单人床躺下,给向日葵留下一半。

    动作极轻的锁好房门,许安安在顾承愈身边躺下用气声说话,高兴又不高兴:“你发什么神经。”

    “你不是好想我么。”顾承愈同样用气声回答。他去扯被子,只给许安安盖好,然后伸进向日葵的真空小吊带上下其手。

    “咱们后面怎么办啊?”许安安心烦,被顾承愈捏得更烦,就把吊带里的爪子往外扒拉。

    “你别管了,等过两天老爷子好点了,我直接去问。多大点儿事儿,你别弄得跟世界末日一样。”

    “多大点儿事儿?”许安安不服,重新把顾承愈的手往外面扯:“那你怎么凌晨一点也不睡觉。”

    “睡了,又醒了。”

    “那不还是一样!”

    “我是梦见你才醒的。”顾承愈话没说完就顶过来,许安安拧了他的手就又去拧他的腰:“你给我老实点儿!憋着!”

    “你就这么虐待我?”顾承愈不依,两个人敛声屏气的在床上你打我躲,单人床垫不堪重负,吱吱呀呀。

    隔壁卧室的呼噜声忽然中断,许安安瞪着眼去捂顾承愈的嘴,大气不敢出。

    第50章 第五十章

    隔壁廖锦轻快有节奏的呼噜声戛然而止,许安安伸手去捂顾承愈的嘴,动作过程中床垫又是“吱呀”一声。

    秋夜寂静,这一声“吱呀”,格外刺耳。

    许安安惊得满手心都是汉,等听到隔壁的床垫同样因为动作发出“吱呀”声音,喉咙口卡着一颗心脏不上不下,就紧得厉害。

    刚刚提前把房门反锁了——这绝对是她有生以来做得最正确的决定,没有之一。

    呼吸都不敢放开的沉默持续了很久,至少,在许安安是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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