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严寒过后,风国士州开始进入多雨而又潮湿的初春。白天森林在阳光下簌簌地掉着冰条,被坚冰封冻的河流渐渐有了水流,硬邦邦的沼泽地也变得松软起来。夜晚依然天寒地冻,寒风刺骨,恶浪结队成群,四处觅食。农民们却兴高采烈地呆在烟气腾腾的茅舍里,围着暖和的火炉吹牛聊天,预言着严冬过后的丰年。

    吴璇带着士兵们来到树林里打猎,迎接新春的到来。现在并不是野兽们最肥美的时候,但对于一支时刻准备战斗的军队来说,狩猎也是训练的一部分。因为请到了莫宁将军来观看狩猎,吴璇只好放下弓箭,在高地上陪着白胡子司令官。

    镇定自如的昊炎指挥着士兵们沿着林间空地的边缘排成圆形的长列,让他们藏在暗处,面前留下一大片便于射箭的空地。无人把守的开阔处都拉上了长长的猎网。手执猎矛的辛天带着另外的士兵藏在网的后面,他样的责任是把野兽驱向射手们的方向去。如果野兽没被吓走而缠在网中,就用猎矛刺死它们。思虑周密的吴璇没有忘记让朴青在射手们的背后也拉上一张大网,如果有野兽窜过了射手们的阵地,也会被网缠住而被打死。

    “如果在战场上也能这么布置就好了!”看到天戟营井井有条地拉开阵势,莫宁不禁大加赞赏。

    “我在战场上的布置可要比这个周全一百倍。”吴璇微微地笑着。

    “说老实话,我还担心过你管不来这么多部下,今天看来我是多虑了。”莫宁毫不掩饰自己直爽的个性。

    “我也说句实话,这么几个人实在不够让我管。”吴璇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有多少部下才合适?”

    “十万大军还差不多。”

    “十万而己吗?”莫宁摸着白胡子大笑起来,“我年轻的时候可是以百万大军为目标的。”

    “十万就足够了。”吴璇喃喃地说,像是对莫宁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树林远处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接着燃起了驱赶野兽的浓烟。一群饿狼最先出现在树林的边缘,跟着的是一头跟着一头的野猪,它们闻到了空地上作诱饵的家犬的气味,呼呼地冲了过来。这些凶恶的野兽,假如不加以消灭,也许会给附近的农民们即将开始的耕作带来不少的麻烦。

    带领射手队的昊炎张开硬弓,朝着领头的头狼发出了一箭,第一摊殷红的血迹就这样出现在大地上。弓箭的嗖嗖声很快充斥在了空中,更多的野兽应声倒下。无数支利箭如横扫的暴雨般洒向四处乱窜的野兽,所到之处兽尸遍地。中了箭的和没中箭的野兽盲目地在空地上乱跑着,有的三五成群,有的独自逃生,场面混乱不堪。

    风国的军队以出色的弓术闻名于世,是与其热爱狩猎的风俗分不开的。风国多山地,野兽众多,有相当多的农民在农闲的时候结伴成群上山猎取野兽,成为兼职的猎手。像天戟营中最出色的箭手昊炎就是出身于山里的猎户家庭,练得一手百步穿杨的好箭法。在猎杀野兽的时候,昊炎的箭总是准确地命中它们的眼睛,不会伤及一点毛皮。

    在空地上堆起一座座小山似的兽尸以后,从树林里跑出来的野兽渐渐少了。然而最危险的时刻来到了。一群硕大无朋的野牛啪啪地踩着大地,低着头伸着双角威严地冲了出来。它们发出可怕的雷鸣声,从鼻孔里喷出烟柱般的水气,用圆睁的血红的眼睛瞪着前方的敌人。

    在一阵箭雨过后,仍有不少强壮的野牛不顾身上扎了多少的箭,死命地冲到士兵们面前。弓箭对它们来说,似乎用处不大。

    辛天的猎矛在刺杀了两只野牛之后就“咔”地一声断成两截。而两头紧随其后的野牛咆哮着,用巨大的铁蹄撞了过来。在士兵们的惊呼之中,辛天用电光一样的速度抽出了佩带的勒塞剑,左右各挥出一剑,两颗巨大的牛头就这样飞向天空了。

    朴青带领的骑兵队整整齐齐地扫过空地,进行了最后的清洗,垂死挣扎的野猪们才停止了求生的努力。

    目睹了这一场秩序井然的围猎,老将军莫宁又一次满意地发出赞叹的声音。

    “既然你的军队这样强悍,有个重要的任务就非你莫属了。”

    “是作战吗?”吴璇饶有兴致地问。

    “可以说是吧。”莫宁眯着眼睛望着远处,“但比作战更危险。你知道我国最出色的将军是谁吗?”

    “当然是您了。”吴璇又补了一句,“不然就是我。”

    老将军没有像吴璇意料当中地大笑起来,却一字一顿地道:“是当今的长公主风静公主。几年前,她才十二岁的时候就来到我的第一军学习军事。但在一个月之后,我这个老头就发现自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教给她的了。”

    “您是想说风静公主学得快还是想说自己肚子里没什么东西?”

    “我当年身经百战……好了,别打岔。”老将军的脸青了一下又接着说,“后来她又去了其它的部队学习,每支部队都对她的军事才华感到十分惊讶。按理说,公主英明,臣下应该高兴才对。但公主口口声声说将来执政后要收回对全**队的控制权,这令手握重兵的维州秦氏家族十分担心……”

    “我能做些什么呢?”吴璇打断了长篇大论的老将军。

    “护送风静公主到坚决拥护她的女州去,陛下两周前把女州封赐给她了。”老将军的回答简单而明了。原因很简单,让女州派兵穿过秦家的维州容易发生磨擦引发事端,让秦家护送更是不可取,这样目前还处在中立状态的士州风军第一军就成了不二的选择了。

    “和雅国相邻的女州?”吴璇的脸上掠过一丝惊喜。

    “是的。”

    “我去接风静公主的话,能见到皇帝吗?”吴璇急切地问。

    “应该可以……你问这个干吗?”

    “没什么!”吴璇尽力掩饰着心中的狂喜,“我只是从没见过皇帝,想看一看他是什么样子而己。”

    “是吗?陛下的仪表可是十分威严的啊!”老将军又恢复了和蔼的面容,“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我会给你一份去女州的调令,你就不用回来了。”

    “可是我怎么舍得离开将军您呢?”吴璇突然感到有些不舍得这个白胡子老头。

    “去吧。就说是代替我来为风静公主效劳的。”老将军拔转马头,抛下这句话离去了。

    吴璇心里那个模糊而虚幻的计划,此时渐渐地清晰而生动起来了。

    吴璇尽情地高声笑着,纵马下了高地,溶进空地上为围猎的胜利而欢呼的人群中去了。

    2

    天戟营来到风都城下时,天气己经转入暖春。

    吴璇在城外扎下营寨后,就带着数名随从来到了富丽堂皇的宫殿面前,求见风国皇帝风存良。吴璇刚刚跨进宫殿的大门,门外就有一骑飞驰而去,向秦家报告消息。

    秦氏家族不仅在维州拥有重兵,在风都城也掌握了皇室近卫军的一半兵力,也怪不得朝廷内内外外,都对秦氏家族充满猜忌。近年来秦氏家族在维州大肆扩军,招兵买马,又屡屡向朝廷隐瞒军队的开支状况,更令朝野产生了朝不保夕的不安想法。“秦家的反叛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就连街头巷尾的人们也常常这样议论着。朝臣们多次进谏风存良削弱秦家的势力,但风存良也总是叹息自己已是力不从心了。这几个月来,风存良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如何使下一任皇帝顺利就任的事情就不得不被摆到议事日程上来了。

    吴璇被领着穿过七道楼门,二十道形状各异的门扉,来到一个巨大的厅堂中间。厅堂上面有一位大约六十余岁的老人端坐在华美的龙椅上,用青铜色的眼眸注视着前方。显然,殿上的老人便是当今风国的皇帝风存良了。他有些肥胖,下颏丰满,留着一头淡棕色的短发,额上和头顶都有些稀疏,两侧都梳到耳朵的根部,修得很干净,鼻子在脸上占据了相当大的位置,更令他的容貌显得威严起来。两旁是肃立着的各级大臣和低头垂立的侍从们。大臣们束着长长的带子,在这典雅的大殿里就像是教堂里的古代壁画一样。英姿勃勃的将军们威武地跨立着,他们额上的头发按武者的习惯修剪得整整齐齐,在两侧垂着翘起的卷发,束着深色的发网。他们是这个国家的栋梁,支撑着这片大地上面的天空,

    殿堂外面各处的冰雪都已经融化了,而殿堂里的空气却刚刚凝成坚冰。大臣们在吴璇进来之前又一次对风静公主的女州之行展开了无休止的争论。秦氏家族的官员一再地向皇帝信誓旦旦地表明秦家的赤胆忠心,指天划地立下一条条毒誓,要求由维州军进行护送的工作。但秦氏官员越激情澎湃,其它的官员的的疑心病就越来越重。

    吴璇一进来,众人的口舌之争就暂时告一段落了。众臣们都停下了嘴巴,望着这位年轻的将军,希望在他的身上寻找到扭转局面的机会。

    “小将率兵特来护送风静公主前往封地女州。陛下打算让公主什么时候启程?”吴璇行过军礼,朗声问道。

    话音未落,秦家的族主、皇室近卫军的大将、二十八岁的秦仑抢了出来,禀道:“秦仑愿随时为风静公主效劳。公主出行这么重大的事情本来就应该由皇室近卫军来负责,怎能能让粗俗的边防军士来护送娇贵万分的公主呢!”

    “你说谁是粗俗的边防军士!”一名满脸通红的女州军官站出来吼道。

    朝臣们又失去了耐性,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

    吴璇这才明白,原来朝中还在对由谁来护送公主的事情争论不休,没有形成统一的意见,不禁暗叫一声不好。难得有机会离雅国近了一步,使心里的计划推进了一步,吴璇不想半途而废。吴璇不禁看了秦仑一眼,看来这个强横霸道的人很快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吴璇没有对大臣们的争吵表明立场,而是坚定地抬起头来望着风存良。他在等待这位老皇帝的反应,毕竟风国现在的大权还牢牢地掌握在皇帝的手里。

    果然,被吴璇盯了半天的风存良终于咳了两声,朝臣们的声音马上静了下来。看来皇权在风国还是可以主宰一些事情的。

    “前些天,老莫宁推荐了这个青年人给我,说他是个出色的将领。”风存良用低哑的声音说,“老莫宁的话,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风静就交给你了。退朝吧。”

    秦仑愤愤地望了一眼吴璇,像要把他咬碎似的。

    3

    为了欢送风静前往新封地女州,风存良特地在宫殿前举行了隆重的仪式。仪式允许成千上万的平民参观,一时间人山人海,热闹非常。风存良似乎认为,越多人知道公主出行,乱臣贼子就越不敢轻举妄动,公主的行程也就越安全。

    那些渴望参与大型庆典活动的游客、贵族、武者、和商人们纷纷涌向宫殿前来。蜂涌而至的滚滚人潮把这一片广场团团围住。皇帝的亲兵忙着在人群中维持秩序,用粗大的嗓门要求人们保持安静。城里的街道已经没有店铺营业了,只有从城外赶来的成群结队的农民着急地走过大街小巷。人们交口传颂着风静公主的品德和智慧,就算放下手头的工作也要来看看这位帝国的未来女皇。

    吴璇带领着部属们早早地来到广场上恭候皇帝和公主的到来,准备在封赐仪式之后就马上护送公主到她的封地女州去。由于得到了皇帝的批示,天戟营在国都军库中领到了皇城军队才能拥有的精良武器和锃亮的钢甲,把士兵们全身的装备都彻底地更换了一次。

    皇帝风存良庄重地出现在宫殿的大门前,向臣民们挥手致意。与此同时,只一位戴着面纱的少女骑着一匹名贵的宝马,独自一骑行入场中。她的穿着一体素白,在这花花绿绿的场中显得格外显眼。而她骑的宝马从马头、马鞍到马尾都装饰了一排一排的各式宝石。这绝世的素净加上这绝世的豪华,除了风国的长公主风静之外还能有谁呢?风静的头发梢上装饰着十条随风飘舞的金色缎带,这是在风静前年领兵抵御雅国时击退了十次进攻之后,皇帝风存良赐给她的奖赏。作为风国唯一皇位继承人,风静在军事、民生和外交等各方面都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和锻炼,在人民心中树立了相当高的地位。风国的诗人们使用了所有优美的词汇歌颂她,许多武者从遥远的地方来到她的身边为她效命,甘愿为她抛头颅、洒热血,本国的人民更是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女儿一样爱着她。

    侍立的大臣们立刻跪了下来,天戟营的士兵们也满怀激情地表达着敬意,接着人群也像风吹过草丛一样倒伏了下来。吴璇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成为唯一一个站着的人,也只好微曲下身子,敬了一个传统的军礼。

    风静来到父皇的面前,盈盈跪下。

    风存良将封诏郑重地颁给了心爱的女儿,又取过随身多年的宝权递给她,说道:

    “女儿,这是我国的镇国宝权。本来是要在你接任皇位的时候才给你的,但……今天先给你也一样。”

    风静双平接过宝权,在父亲的话里听到了异样的声音,不由得用温柔的语调说:

    “父亲不要多虑,您的功业必将千年不移。”

    看见皇帝把象征最高权力的宝权赐给风静公主,人们激动地高呼起来。场内的欢呼声一浪压过一浪,震耳欲聋,恐怕上天的神灵也会被吓得颤抖起来的。

    吴璇有些吃惊地看着这壮观的场面,说道:

    “她哪里是公主嘛,简直就是……”

    “就是女神!”一脸虔诚的辛天在一侧补充道。

    结束了所有的仪式,风静带着侍女和亲兵来到天戟营前面,作好了启程的准备。

    就在这时,一队杀气腾腾的皇室近卫军封锁了天戟营的去路。皇室近卫军的官兵都是从全国各地的战斗部队里千挑百选出来的精英。他们都有三年以上的实战经验,个个虎背熊腰,体格强健。假如说吴璇见过的天箭营是第一军的精英,那么皇室近卫军就是风国全军的精英。

    领头的一员大将便是秦仑,跟着的是他手下的得力战将洛必达和毕西当。洛之达善用一面巨盾和一支朴刀,毕西当则善长于枪术,两人互相补充,在战场之上威不可当,一齐建下累累战功。秦仑举着七彩霞刀,故意似地让宝刀在太阳下反射出万道银虹,使刀上的每一枚宝石都闪闪发光。这把七彩霞刀是秦氏家族祖传的宝刀,据说是风国开国皇帝风开远赐给秦氏家族的。数百年来,秦氏家族在风国把持军政大权,出则为将帅,入则为相辅,位高权重无人能及。虽然其中也有起起落落,但到秦仑出任将位时,家族的仿佛重生一般地获得了勃勃的生机,如这把宝刀一样焕发出新的光彩。作为秦氏家族的优秀传人,秦仑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和训练。秦仑自幼学习秦家刀法,十五岁已有大成,十七岁击败叔叔秦有加,号称风国第一高手。当秦氏长老会便将镇族宝刀七彩霞刀传给秦仑时,他一接过七彩霞刀,此刀便发出七色艳霞,光芒夺目,待光芒散去,刀锋上仍有银芒透出。秦仑带兵上阵作战时,刀上常常发出七色艳霞。从此秦仑声名大振,步步青云,成为风国家闻户晓的“华刀将军”。

    秦仑对着风存良行了一礼,说:“陛下,放着皇室近卫军不用,而让天戟营护送公主前往女州,这实在令末将难以心服。请陛下充许末将和天戟营比一高低,以安此心!”

    风存良长叹道:“看来不来一场决斗,你是不会死心的了。吴璇,你应战吗?”

    吴璇心知此战在所难免,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就照着秦将军的意思办吧。但末将也有个要求!”

    “讲吧。”风存良饶有兴趣地点点头。

    “若我们胜了,秦将军不得再横生枝节。”

    “这个当然!”秦仑又一次瞪起双眼。

    宫殿广场上的人们又一次沸腾了,人群急切地动荡起来,就像大海掀起激烈的波浪。两名美男子之间的胜负牵动了无数女人的心房,使她们不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这里上一次举行决斗是好些年之前的事了,那是一场惨烈的拚杀,结果双方都没有人活下来。

    依照合法的团体决斗规定,双方各派出三名选手,同时进行战斗,最后仍能站在地面上的一方为胜者。皇家近卫军这边自然是秦仑、洛必达和毕西当。天戟营则是吴璇、辛天和朴青。昊炎本是长于箭术的高手,但此时在人群之中恐怕射箭会伤及无辜,只好在一旁观战。

    趁着布置比武场的空隙,吴璇悄声问正在整理盔甲的朴青道:“你知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战法?”

    朴青把秀发用发网笼起来束好,答道:“秦仑的战法是‘倍力’,已有七层功力。洛必达会‘坚壁’,也有五层功力。毕西当资质奇差,什么都不会,但十分孔武有力。”

    “你和和辛天会什么呢?”

    “我会‘穿刺’,辛天会‘炫闪’,但都只有三层功力,恐怕一会儿是很难使得出来了。你呢?”

    “唔……不说可以吗?”

    “原来你也是个资质驽钝的家伙啊!”朴青无可奈何地抬眼望天。

    “三个使不出战法的人和两个中高级战法的人决斗……完了。这一定会成为很流行的歇后语的。”吴璇望着她清彻的眼眸轻快地说。

    随着“当”的一声响起,一场激动人心的决斗在人们震耳欲聋的助威声中开始了。人们都在心目中选好了要支持的一方,然后用尽力气大喊着他们的名字。姑娘们把一束束矢车菊抛到场中间,朝着他们挥动手中的方帕子,甩动着动人的长发。人们紧张地注视着双方所采取的每一个动作,因为任何一方偶然的差错可以决定战斗的结局。当场上的六个人跨上战马,拿起武器准备冲向对方的时候,全部的观众都突然间静寂下来,一两个来不及闭嘴的人死死地按住了自己的嘴巴。

    按照俗成的规定,四位副将首先出马,捉对搏斗起来。朴青使一支梨花矛敌住洛必达的一刀一盾,辛天使勒塞剑敌住毕西当长枪,一时不分高下。

    这时,洛必达成功地发动了战法“坚壁”。一层蓝色的光芒从洛必达的盾上流出来,先是罩住了盾,然后是盔甲,接着是全身,最后又笼罩了身边的毕西当。朴青的梨花矛顿时像变钝了一样,几次戳到了洛必达的身上都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仅仅留下一道道不清晰的擦痕。受得“坚壁”的影响,毕西当身上也出现了相似的情况。辛天的勒塞剑在刹那间失去了锋芒,急切之间只好放弃无谓的进攻,没有了还手的能力。

    正当人们着急地关注着他们的时候,却没多少人注意到吴璇的手缓缓地把方天画戟举了起来。只听得朴青和辛天突然兴奋地高呼了一声,他们的战法在敌人的重压中爆发了。

    在“穿刺”的作用下,一团火焰包裹住了朴青的梨花矛的矛头,一开始还只是和洛必达的蓝光相衡,接着就完全地压倒了它,使它变得像不起眼的荧光一样。在火焰变成明黄色的时候,梨花矛清脆地洞穿了洛必达的巨盾,刺中了他的战马,把他掀倒在地上。

    辛天的“炫闪”把毕西当闪得翻了白眼。一道道闪光从勒塞剑的剑尖吐出来,像一把把尖刀直戳毕西当的双眼,最后使他头晕眼花地栽倒在地上,口中吐出白沫。

    两名副将得胜的同时,吴璇和秦仑之间的对决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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