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冰箱里的生牛肉,喝着我厨房里的自来水,一副地主老财来长工家里收租的样子:

    “神之五感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活命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易天抱臂靠在门口,如果我没看错,少年眼里闪烁的寒光绝对是杀气。

    我心惊胆战挡住他的视线,要知道水僵尸发起狂来可是无人能挡的,万一他出手拧断我弟弟的脖子可怎么办啊。

    “我不是很清楚,那个继承嗅觉的我也没见过。”

    “他跟你分享的是同一个神祇的五感?”

    我迟疑片刻,拿不准该不该说,毕竟天山众神曾严厉规定过不准轻易吐露五感的秘密。但转念一想现在是非常时刻,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因此也就释然了,“是,只有一位神祇分出了他的五感。”

    亚当逼问:“哪个神?战神?死神?总不会是法则之神吧?”

    “……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说,“我在天山只见到了法则之神和命神,她们的五感都还在。”

    亚当久久的看着我,鲜红的眼瞳反射出妖异难辨的光,轻声问:“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是在为魔神承担五感呢?”

    客厅里一片静寂,半晌亚当低头把最后一块血乎拉渣的生牛肉塞进嘴里。

    这场景真让人生理不适。我默默回过头,只见易天竟然死死盯着亚当,那眼神看得我心里一凛。

    几秒钟后易天察觉到我的目光,蓦然回头对我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易天紧盯着什么东西的时候,我都感到心神被压迫得无法思考。而他只要目光一转,我立刻又能放松下来。

    “我开玩笑的,”亚当·克雷吞下生牛肉,抹抹嘴巴说:“天山上隐居的大神有五六个,你那眼睛不一定是魔神的。”

    话是这么说,他表情分明是深深的怀疑……话说回来能从僵尸的脸上看到怀疑,我也觉得自己目光挺敏锐的。

    “人界不安全就经常去总部转转吧,我会派特殊行动组阿刢保护你的。”亚当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指指易天:“这个小子不顶事,你可千万别被他拖累了。”

    我立刻感觉到少年爆燃起来的怒火,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易天对那句“不顶事”耿耿于怀,一直到晚上还在不停叫嚣要去找亚当·克雷的麻烦。我强忍住把僵尸和弟弟都拖过来揍一顿的冲动,好言好语慈祥和蔼的安抚了他半晌,才勉强让他安分下来洗洗睡觉。

    我确实不是个善于说好话的人,一句“其实你很懂事你是个好孩子”的话被我说得无比冰冷,关灯前易天盯着我看了半天,怀疑问:“……你其实在讽刺我吧?”

    ……他有这样的怀疑实在很合理。很久以前我代表维序者部队去出使一个魔界国家,结果没过两天,他们就以“被使者公开羞辱”的理由跟维序者部队宣战了。亚当·克雷为此差点没强迫我跳脱衣舞给他看。

    大概是因为白天被易天逼问太多,那天晚上我也迷迷糊糊的睡不踏实。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恍惚睁开眼睛,看见黑暗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床头,轻声问:“为什么不让我去找水僵尸的麻烦?”

    ……是易天啊,我朦朦胧胧的想着,不知为什么全身都懒洋洋的说不出话来。

    “他叫亚当·克雷是吗?”

    “……”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仿佛沉浸在温暖的水里一样,四肢都充斥着惫懒舒适,半晌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上下级关系……啊。”

    易天眯起漂亮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在笑。

    “你会像喜欢我一样喜欢他吗,嗯?你会像这样对他吗?”

    易天向我张开手,我就模模糊糊的起身去拥抱他。四肢仿佛都不受自己控制了,我感觉少年温热的吻落在后颈上,仿佛沉寂多年的甜美的梦。

    一切都这么舒服,仿佛理应如此一般,我几乎是很享受的把全身重量靠在他身上,全身心的感到愉悦和幸福。

    虽然内心深处某个地方还隐约觉得有点异常,好像哪里不大对劲,但我的头脑昏昏沉沉,根本没法集中精力。

    本来就应该这样吧,没什么不对的啊。

    他是易天啊,他是和我一起出生一起长大的弟弟啊。

    我们原本就应该在一起,只是因为天山……

    因为……天山……

    天山……

    仿佛碎冰顺着喉管一路滑下,肺腑的缝隙间都冒出寒气来。

    我在干什么?我在做梦吗?

    我全身都痉挛起来,却无法从黑色温暖的漩涡中挣脱。恍惚间我下意识想挣开少年的躯体,却被紧紧抓着拖下水底,连肺部最后一点氧气都榨干殆尽。

    “你这个骗子,阿尔萨斯,”一个恶魔般的声音在我耳边说,“你说你爱我,其实你爱这世上所有人,都比爱我要深。”

    瞬间心脏仿佛被一只巨爪狠狠攫住,我竭力想尖叫,想挣扎,一切努力却都无济于事。强烈的痛苦从心脏深处延伸出来,连血带肉被碾成一团鲜红的泥,痛得我眼前阵阵发黑。

    ——有人要杀我!

    我要死了!

    梦境的潮水瞬间褪去,我终于听见自己在大喊——不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尖利到变了调的痛苦惨叫!

    “易风!易风你怎么了!”易天翻身而起,一把抓住我喝道:“你怎么回事!醒醒!”

    我却无法抑制那铺天盖地的剧痛,捂着心脏拼命翻滚,好几次撞到易天怀里才没有滚到地上。窒息让我眼前发黑,很难分辨是不是再次失明,在那撕心裂肺活生生的痛苦我也无暇分辨,只知道一味的挣扎和翻滚。

    不知道过了多久——剧痛已经让我失去了时间感——大概足足十几分钟,我才渐渐恢复视力,但眼前还是模模糊糊的没有焦距。

    “没事了,易风,”易天声音沉稳有力:“没事了,别害怕。”

    我微微睁开眼,觉得全身都湿乎乎的浸透在冷水里,半晌才反应过来,那其实是我挣扎时出的冷汗。

    “你做噩梦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愣愣看着易天,觉得剧痛前仿佛做过一个跟他有关的梦,但到底梦见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到底怎么了,易风!别吓我!”

    “没……没事,”我恍惚道,“可能是心……心绞痛。”

    少年担心的把我扶起来:“你脸色很难看。”

    “没事……”

    我靠在他身上喘息,渐渐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好像刚才还发生过相似的场景。

    ……是梦吗?但我好好梦见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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