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着有节奏的步伐,自然摆动着双臂,不紧不慢地跑过来。

    “哥!”他挥挥手喊道。

    齐安居跑到跟前停顿下,微微喘气,看了看他硕大的黑眼圈和布满血丝的双眸:“又是通宵?”

    “哎,撑了两晚,困死我了!”樊林问道,“你拆石膏了?恢复的还好吧?对不住啊,前阵子忙,都没顾上去看你。”

    “不要紧,我没什么事。”

    “那小子肯定趁机对你狂献殷勤了吧?”

    齐安居瞥他一眼:“嗯,宋凌亿这段时间确实帮了我不少。”

    樊林发出一个不屑的鼻音。

    “你看起来很累,快回去补觉吧。”齐安居说。

    “好。”

    两人正要错身而过,蓦地樊林瞪突眼睛,冲齐安居身后喝骂:“你拍什么?”

    齐安居回头,只见一个小年轻脸色苍白,抱着单反相机抖抖索索。

    樊林大步走上,揪住那个小年轻的衣领,另一只手夺过相机,凶神恶煞地道:“你偷拍什么?鬼鬼祟祟、则眉鼠眼,一看就不是良好市民,要不跟我回局里坐坐?”

    小年轻强自镇定,却忍不住嘴唇哆嗦:“不,我我,我有新闻自由!”

    “屁个自由!你未经允许偷拍,侵犯公民隐私、妨碍公务,现在就跟我回去接受调查!”

    齐安居拿过相机查看,发现最近的一组照片里他都是主角,最后两张是刚才他和樊林交谈的情景。自己竟也有被狗仔偷拍的一天,齐安居心里划过一丝荒谬感,拍了拍樊林的肩,说道:“算了,让他走吧。”

    樊林本意也只是吓唬吓唬,听了他的话便松开手。

    小年轻脱离了掌控,立刻退得远远的,惊魂未定地瞧着樊林,可他并没有走,宝贝相机可还在人家手上呢!

    “怎么,想要回去?”

    小年轻狂点头。

    “这是重要证物,我要拿去调查取证。”

    “……”

    “还不走?真想和我回局里?正巧,我们那的关押室还没满呢!”

    不要啊!我攒了很久的钱买的!这是赤果果的以权谋私!小年轻欲哭无泪,不过也没敢废话,麻利地溜了。

    樊林三下五除二,把和齐安居有关的镜头全删了,摆弄着相机道:“这玩意不错啊,哥你要不要?……不要啊,那我拿走玩了,嘿嘿。”

    齐安居无奈地看着他。

    “对了,你怎么会惹上狗仔的?不用说,肯定又和那小子有关吧?”

    齐安居不愿多谈:“你不是要回家睡觉吗?去吧。”意思就是你闭嘴吧。

    宋凌亿的新电影主拍摄场地定在t市,摄影棚已经搭建好了,灯光、摄影、美术各就各位,紧张而忙碌地准备着。以他如今的地位,已经不需要做其他事来博人好感,只需要按时进组,拍戏时敬业一些,展现出应有的演技,为人不那么难相处,就足以让剧组的人觉得他很不错。

    “那天早上我看到两个人站在大厅里,还以为是谁,绕到正面才发现是宋凌亿,没想到他这么低调,静悄悄的就进组了,身边就带了一个助理。”道具师甲说。

    “本来就是这样,越大牌人的反而越谦虚低调。上回我跟的那剧组,演女二号的xx,还没红先学会摆谱了,光保镖就跟了四个,带了一整个助理团,一个给她拎包,一个拿美容汤,一个专门按摩的,啧啧。这样的人怎么走得远?现在根本听不到她了,不知道干嘛去了。”服装师乙语含不屑道。

    这时候,小唐拎着两个大袋子经过,“大家辛苦了,买了些绿豆汤给大家消暑。”他把袋子放在桌上,闲聊的人便停下了话头,上去围抢。

    绿豆汤是冰镇过的,清甜解暑,小唐端了一碗去找宋凌亿。

    宋凌亿合眼躺在休息室的躺椅上,似乎睡着了,剧本搁在他的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小唐知道他拍戏累,悄悄把绿豆汤放下,蹑手蹑脚地就要出去。

    宋凌亿却掀开眼皮瞅了眼小唐,原来他并没有睡着。

    小唐身为顽强的资深员工,对老板的眼神所传达的含义有种莫名的直觉,比如像他此刻这样,眼神无力,无精打采,眼眶下浮现淡淡的阴影,不止是拍戏的疲惫,更像是骨子里透出来的消沉,用膝盖猜肯定是和他的男神有关。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会不赶快溜的话,可就走不了了,小唐嘿嘿一笑:“宋哥,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了。”旋即转身。

    “小唐啊,你先别走……”

    不好,来不及了!小唐头皮一紧。

    “……我有点事和你探讨探讨。”

    别啊——雅蠛蝶!

    小唐回过头,娃娃脸上展开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探讨不敢,有事您说,呵呵。”

    宋凌亿这时却又故作深沉了,他沉默了一会,忽地长叹口气,幽幽地道:“哎,你宋哥我,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小唐面容一肃,心里却道,哼,大逆不道的事?杀人?放火?还是作奸犯科?——这些事情宋凌亿肯定是不会做的,要是做了,也不会淡定地拿出来和他探讨了,十有八|九还是与那位齐先生有关。他能说他对老板两口子的八卦一点不感兴趣吗?为什么非要逼他听啊啊啊?!他淡定地绷着脸作倾听状,只求宋凌亿快点说完快点放过他。

    宋凌亿停顿了半晌,总算又开口了,语气依旧是那么低沉,那么无力:“做了这件错事,我觉得很愧疚,没有办法再面对他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咳,我猜,你说的是齐先生?”

    宋凌亿沉痛地点头,道:“那你说,我该怎么才能弥补我的过错?”

    “呃,那个,宋哥你是不是可以稍微透露一下起因经过呢?”

    “那个你不需要了解!只要告诉我解决办法就可以了。你那么有经验,应该难不倒你吧?”

    “……”小唐暗道,我要忍,忍,忍,然后硬挤出一丝笑容,“宋哥你只要好好道歉就行了,我想,齐先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他不会责怪你的。”

    “真的?”

    “当然。”

    “可是,他不知道我犯的错,要是我道歉了,岂不是不打自招?”

    “……”别人都还不知道呢,你紧张个什么劲?

    小唐现在有点怀疑他家老板的智商是否还正常,不过嘴上自然地接下去道:“坦白从宽嘛,我觉得你既然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如早点交代显得有诚意,好过等齐先生发现时再来道歉。”

    “……嗯,你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宋凌亿思索一会后道。

    ☆、第 36 章

    宋凌亿下午有一场下水救人的戏,不过天却突然飘洒起毛毛细雨,本以为很快就能停,谁知淅淅沥沥地竟下了一天,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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