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易老，恨难酬
(苦读书)
“她恨我，而我也不想她知道这样的事实，失去孩子对她的痛苦已经够深了，她没有那样的力气再去承受亲人的背叛……若是那样的话，我就真的会永远失去她！”
欧若水静悄悄地站在门外，已经很久很久了，里面的谈话让她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僵硬掉，乌黑的瞳眸变得漆黑而冰冷起来。
原来这就是真相。
她不过是被家人抛弃，被自己的父亲用来救自己妹妹的工具，真正不要她的人，竟然是自己一直都放在心上的家人？而那个自己恨入骨的人，竟这样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
霖，我们之间到底错过了多少？
一滴细小的泪珠划过她柔美的脸庞，坠落在了光可鉴人的地上。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么？”
淡漠冰冷的声音从御书房的门外传来，冷漠得仿佛是凛冽寒冬中的冷风。
刹那间——
屋内，三个人的身体一颤，他们的眼中出现惊骇的神色，都猛地侧过头，在微红阳光的逆光中，他们充满震惊的瞳眸中映出一个人的影子。
那抹身影在灿烂的光亮中，那抹身影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漆黑的瞳仁中带着疏离的颜色，一瞬间，他们似乎看到暗夜里的复仇天使。
顾烨霖的心飞速下沉，像是沉到了一个黑洞中般。
“若水，你听我说，事情……”
欧若水慢慢的走了进来，站在不远处，看了看顾烨霖，“听你说？听你再编一个故事给我听么？还是让我再这样继续误会你下去？”
她漠然地看着顾烨霖，冷静的表情透着疏离的神色，然而，她的面孔有些许苍白，身子仿佛害怕一般微微地颤动。那双黑眸里面夹杂着愤怒，不甘心，还有一种被最亲的人欺骗后滋长出的恨意。
他错了吗？
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去保护她，是错了么？
可是那样的情况下，本就不容他来选择。
“若水，你相信我，不会再有下次了！”
“不会再有下次？”欧若水淡然地看着顾烨霖，目光依旧清澈，却淡定如水，里面仿佛再也找不到对他的信任了，“顾烨霖，是不是我一辈子都没有听见这些话，你一辈子都不会打算告诉我！”
“是！”顾烨霖绝美的脸庞上满是一片坚定。
“就这样甘愿被我误会，被我恨着，也不肯说出来？”落寞如霜般在欧若水清澈的眼底凝结，她娇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僵硬，心中突然涌出浸骨的凉意。
“你以为你可以瞒着我一辈子么？我终有一天会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欺骗其实也是一种伤害！”她低声啜泣着，声音中满是痛苦的哽咽，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霖，你总想要我开心，可是欺骗真的是唯一的方法么？
“若水，别恨我……”顾烨霖的嘴唇微动，他轻轻地出声，声音中有着一丝小心翼翼的颤动，眼光定定地看着欧若水，仿佛想要从她冰封的眼底找到一点一点的期待。
“我从来都不恨，有的只是倍感寒凉和绝望罢了！”欧若水咬着嘴唇，声音微微哽咽。
淡红的霞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一地的碎影，满是苍凉的意味。
房间里很静，是一片难以打破的沉静。
欧若水忽而上前去，看着裴老先生，她笑了笑，“裴老先生，四年前我们见过，在那次舞会上，其实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父亲，后来我问过外婆，她也告诉我你和妈妈之间的事，可是我想知道的是，同样都是你的女儿，为何要这样待我？”
“若水……”
“是因为她是你从小养大的女儿，而我不是么？所以对她的感情，比对我的深？”
欧若水淡淡地一笑，她本想用笑容来让顾烨霖他们告诉她事情的真相，而绯红的霞光却照出她眉宇间无法抹去的哀伤，这样的哀伤，仿佛她随时都会随风而逝般。
“若水，我们不说了好不好？”顾烨霖走到她身旁，看着她，“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们忘了，好不好？”
“忘了？”欧若水的目光黯然，绝美的面庞似乎失去了光华，笼罩着一种至深的悲伤，柔和的声音出奇得寂静，还有着一丝不易为人所察觉的颤抖。
“如果是你，你会忘了么？”
“若水——”顾烨霖上前去拥住了她，看着她苍白的脸，他的心如撕裂般，“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现在这样，他们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我们不去理会，好不好？”
“够了，我不想听！”欧若水推开了顾烨霖，随后向外走去，“不要跟来，算我求你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顾烨霖眸色晦暗，紧紧握住了手，指骨泛白，俊脸覆盖了一层冰霜，“你们俩马上给我滚出这里，若再让我见到你们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们！”
夕阳西下。
熙熙攘攘的马路上，行人川流不息，欧若水在忙碌的行人中间走过，步履很慢。她机械地看到红灯就停，绿灯就走，面色苍白的样子就好像灵魂出壳。
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突然，一阵芳香的气息在欧若水的鼻息间缓缓飘过，让她麻木的神经获得了一丝清明。她努力睁大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大型商场。
店铺里，琳琅满目的香水，光彩夺目，璀璨生辉。
欧若水的手在冰凉的橱窗上稍微地停留了一下，橱窗里是她所设计的项链，那而脚底是她所设计项链的海报，项链名为雏菊，但是她却一朵句话都没用，只用了白金给予镶嵌。
看着自己的作品，她忽而一笑，可想到方才一幕，她忽而觉得沉重起来，随后缓缓地蹲下身，心中那拼命伪装的坚强在瞬间坍塌，她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委屈和痛苦就好像决堤的洪水，放纵开来……
泪水哗哗地落下，她紧紧地攥住自己的裙角，伤心地失声痛哭起来，泪水再也不受她的控制，在她的脸上疯狂的弥漫着……
曾经那样坚定的恨意，却原来是他那样深爱自己的结果……
霖，为何要这样待我？
如果不是我发现了，你是不是真的要这样一直让我误会下去，欺骗就真的只是唯一的办法么？
路边的行人都奇怪地转头看她，不明白这个女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她哭得这么伤心……
她哭得好像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一样……
一阵风吹过——
她微微抬头，她哭得头晕晕的，身体虚弱得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她向前走着着，而在她耳边……突然穿来惊恐的呼声……好像有很都人在她的周围喊着些什么……
她茫然地转过头——
但是，她的身体重重地一震。被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双手尽全力推开，她一下子失去了中心，顿时间，她的世界，天旋地转——
身体重重地跌倒在冰冷的路面上，耳边忽然响起刺耳的刹车声。在那一刻，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怔地抬起头——
一瞬间，在欧若水的体内，仿佛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完全地死去了。
一个修长的身体，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欧若水惊恐的眼中，从半空中，无声地跌落……
鲜红的血珠从空中落下，溅到她雪白得近乎于透明的面孔上，顺着她的面颊，缓缓地流了下来……
她怔怔地睁大双眼……
好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布娃娃一样，顾烨霖倒在她的身旁。鲜血不断地从他的身体里涌出，就好像不简短的小溪一样，很快地，染红了整条马路……
他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无息地，宁静的样子就仿佛——他的呼吸在那一刻，细弱得仿佛停止了……
若水，我只想要爱你，如果没有你，那么顾烨霖的人生便只是黑暗。
“霖——”欧若水看着马路中央的顾烨霖，她跑过去抱着她，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衫，“不要，不要离开我！”
“不哭……”顾烨霖才说了一句话，鲜血就从他的嘴里迸出来，溅到了欧若水洁白晶莹的面孔上，顺着她尖翘的下巴缓缓流下……
“霖……”欧若水喃喃地说道，那声音仿佛是从她的灵魂中发出的，“不要丢下我，我，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
晶莹的泪珠混合着滴在她脸上的血珠，一起落下，渐渐地爬满她的脸孔……
“乖，别哭！我……不会离开你的……”顾烨霖轻轻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可是却显得力不从心，渐渐地，他的手从她的脸颊滑落……
他静静地躺在欧若水的怀里，闭着眼睛，无声无息地，只有些许微弱的呼吸，渐强减弱……
“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你是我一辈子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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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我，而我也不想她知道这样的事实，失去孩子对她的痛苦已经够深了，她没有那样的力气再去承受亲人的背叛……若是那样的话，我就真的会永远失去她！”
欧若水静悄悄地站在门外，已经很久很久了，里面的谈话让她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僵硬掉，乌黑的瞳眸变得漆黑而冰冷起来。
原来这就是真相。
她不过是被家人抛弃，被自己的父亲用来救自己妹妹的工具，真正不要她的人，竟然是自己一直都放在心上的家人？而那个自己恨入骨的人，竟这样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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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再有下次？”欧若水淡然地看着顾烨霖，目光依旧清澈，却淡定如水，里面仿佛再也找不到对他的信任了，“顾烨霖，是不是我一辈子都没有听见这些话，你一辈子都不会打算告诉我！”
“是！”顾烨霖绝美的脸庞上满是一片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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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
“是因为她是你从小养大的女儿，而我不是么？所以对她的感情，比对我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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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欧若水的目光黯然，绝美的面庞似乎失去了光华，笼罩着一种至深的悲伤，柔和的声音出奇得寂静，还有着一丝不易为人所察觉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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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地睁大双眼……
好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布娃娃一样，顾烨霖倒在她的身旁。鲜血不断地从他的身体里涌出，就好像不简短的小溪一样，很快地，染红了整条马路……
他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无息地，宁静的样子就仿佛——他的呼吸在那一刻，细弱得仿佛停止了……
若水，我只想要爱你，如果没有你，那么顾烨霖的人生便只是黑暗。
“霖——”欧若水看着马路中央的顾烨霖，她跑过去抱着她，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衫，“不要，不要离开我！”
“不哭……”顾烨霖才说了一句话，鲜血就从他的嘴里迸出来，溅到了欧若水洁白晶莹的面孔上，顺着她尖翘的下巴缓缓流下……
“霖……”欧若水喃喃地说道，那声音仿佛是从她的灵魂中发出的，“不要丢下我，我，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
晶莹的泪珠混合着滴在她脸上的血珠，一起落下，渐渐地爬满她的脸孔……
“乖，别哭！我……不会离开你的……”顾烨霖轻轻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可是却显得力不从心，渐渐地，他的手从她的脸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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