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无论如何,我才是男人,不跟他计较。

    全身都痛,又累得慌,恍惚着就要睡着,却又被扯了扯,我勉强睁眼,“干嘛?”

    他秀丽的眉毛皱在一起,因为不好的记忆而烦恼似地,“别趁我睡觉的时候再跑掉了。不要一声不吭就丢下我一个人。”

    这话说得我心口一阵跳,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这小鬼难道是真的喜欢上我吗?

    “莫延……”

    “你干什么?”

    嘴唇凑上来,我没来得及开口骂就被牢牢吻住,分开腿,火热的东西又抵在后方。

    妈的,已经让他上了半天了,到底还想怎么样!

    这回我真是连本都没捞回来,一辈子没这么亏过。

    被压在床上百般折腾,挣扎不开,狼狈不堪地边呻吟边诅咒。我下定决心以后见到这个小鬼一定要绕着走,再怎么合我心意的美少年,也没我老命重要。

    总算睡足了醒过来,头有点胀,迷糊地伸手要拿床头的手表来看时间,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不是睡在家里。

    这是柯洛租来住的地方。昨晚太过心急,上楼梯的时候就吻得不可开交,连被人看到都顾不得,哪有时间看这房子长得什么样。

    现在四处打量,这里是收拾得干净舒适的宽敞公寓,墙纸和窗帘的颜色都非常清爽,东西并不多,醒目的就是那一排整齐的各色球类,还有冰鞋,头盔护套,曲棍球拍,甚至连拳击手套都有,我差点以为自己是躺在体育用品商店里。

    幸好对面桌子上的笔记型电脑旁还摆了个素雅的花瓶,两枝玫瑰斜插在里面,旁边的马克杯上一只维尼小熊。

    果然还是……小孩子。

    “醒了吗?”卧室的门打开,探进一个头,头发还是湿的。

    “唔。”身上不太舒服,打算起身,却姿势不正地扭了一下,顿时痛得脸都变形。

    老、老天爷,我的腰啊……

    “你是不是起不来?”

    他妈的……

    柯洛赤着脚跑过来,手穿过腋下抱住我,“闪到腰了?”

    我明明还没有老到那种地步!

    “我拿药帮你揉一揉。”

    药油的味道渐渐在屋子里散开,我皱紧眉头,一直讨厌这种气味,但红花油,还有腰上按摩的感觉,确实很亲切。

    我趴着让他揉着腰,有点恍惚起来。

    好象闻到乡下土灶里干稻草燃烧的味道,有雨水从屋檐上落下来的滴答声响,红土地板潮湿而肮脏,背上发烫的、火辣辣地痛。

    “莫延。”

    “嗯?”我惊醒过来,那些都是错觉而已。腰上的痛楚已经轻了一些。

    “早饭我熬了粥,吃一点吧,我端进来给你。”

    很久没有吃过的中式早点摆在托盘里,白粥、切开的咸鸭蛋、小鱼干、两份半根的油条。

    我突然有点头晕。这种普通不过的早餐在中国店里不难吃到,但我几十年来从来都不碰,看都不去看,那样的东西让我牙酸。

    我没能拿得动筷子,咳了一声,用手扶住额头。

    “莫延,你不吃吗?”

    太阳穴更加隐隐作痛,我真的不想再听见别人这样叫我。

    “走开。”

    “你不舒服?”

    “走开。”心情糟成一团,满屋子都是药油的气味,我厌恶这种感觉。

    “你怎么了?”柯洛凑过来,捧住我的脸,擦了擦我的眼角,“是不是很痛?”

    莫延,是不是很痛?搽了这个药会好很多……莫延,今天有粥要不要吃?分一点给弟弟吧……

    几十年没有人叫我这个名字,被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简直要发狂。

    正粗重地喘着气,嘴唇突然被柔软温暖的东西堵住,辗转湿滑的亲吻之后,听见他说:“真可怜……”

    我怎么会可怜?

    被抱得紧紧地,安慰一般反复亲着眼皮,我大为光火,恨不得动手抽他。不教训教训他,还不知道谁是长辈。

    “莫延,我来照顾你吧。”

    我差点晕厥,真是平生受到的最大侮辱,几乎想一拳揍翻这个小鬼。

    但耳朵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脏却突然失控地怦怦跳动。

    的确是有人一直期待这句话。是个黑黑瘦瘦的小孩子,个头还不及女人的腰那么高,握紧拳头用手背擦眼泪,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女人哭着说,莫延,我不能再照顾你了。

    他只用力咽着气,追在车后面跑,一条腿被打得肿了,所以跑不快。那时候他做梦都想听人说那样的话,但一直没等到。

    我重重喘着气,又咳了两声,只觉得身上发软。

    “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有点不安地看他把额头贴过来试我的体温。我身体一直保养得很好,尽量不生病,避免病痛。

    那种我所害怕的、软弱的感觉。

    “挺烫的,昨晚着凉了吧。”

    ……是被你捅坏了吧!

    确认自己是生了病,我立即就惶惶然。柯洛喂我吃饭,我也心神不宁地张嘴一口口吞下去,没有抗拒。

    吃了点柯洛找出来的药,又睡回去,不舒服的感觉反而越来越强烈,鼻涕流个不停,只能缩在被子里抖抖地头发晕。柯洛似乎喜欢看我这示弱的样子,躺到旁边抱着我。我立刻警醒,用力推他,“你走开,到客厅去。”

    上人不成反被上已经够倒霉了,我可不想病中还要被这样那样。

    把柯洛赶出去,我才能放心地继续晕晕沉沉,执着地相信“蒙一蒙出点汗病就能好”,整个人蜷在被子里,盖得严严实实。

    满耳又都是下雨的声音,却没有女人的哭声了。脚上溅满泥巴,光着的脚冻得生痛。我的鞋子穿在弟弟脚上,嫌太大了,他摇摇晃晃站着,手指放在嘴巴里,黑眼睛望着我。

    “过了五岁就不好卖,能记事了,人家不养的。”

    “所以那个小的……嘿嘿。”男人陪着笑。

    “太弱了,没几两重,只怕不能养得活。”

    “那大的……”

    “不行,那看着有六、七岁了吧。”

    “我就只两个儿子,不挑一个我也拿不出现钱来还的……”

    “没钱你还赌?莫要我说你,你就是两个都卖了也不够,老婆还能卖多几个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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