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多人做不到。”

    周琛揶揄一笑,“周替安是个完整的例子。”他叹息, 只能说,“刘焱,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刘焱怔愣。

    周琛说, “至少现在,我是相信因果报应的,谢荣在这里制造了多少家破人亡,最终都会反噬到他自己身上。”

    他淡淡的说着这个陌生人, 人海中自不再少数,“谢荣这些年一直垄断着高利的利息,不让任何人涉足,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多少次整治也没有效果。但是,防人不如防己,他一心培养他侄子,养虎为患,现在未必愿意被他压制,两个人各怀鬼胎,谢荣身体不好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内斗理所当然。”

    内斗理所应当,那么引子是什么呢?

    但是刘焱突然关心的不在于此,她非常疑惑,索性直接问他,“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那些是非曲直,那些买卖勾当,距离他们的年纪,似乎还很遥远。

    但也并非遥不可及。

    周琛拂开她额头的碎发,解释说,“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和我也是不一样的,就连你和孙祺,都不一样。”

    他描述的轻描淡写,“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我有需要。”

    回来的时候天色将黑,两个人大包小包拎着不少东西,身上汗涔涔的,周琛让刘焱先去收拾下行李,他则在院子外烧热水。

    天空有鸟飞过,邻居家的大妈和谁打了声招呼,然后就一惊一乍的聊开了。

    驻足的那个说,“你都听说了没?”

    那大妈正在晾鱼片,说,“听说什么?”

    “昨天晚上!”她神神叨叨的,“昨天晚上狗叫的那么凶,你怎么能一点都不知道呢?”

    “你别一句话掰成三句成不成?”

    驻足大妈这才说,“今天我家陈子去林子里伐木,看见了地上几大滩血,渗进了土里。”

    周琛清淡的看向声音传过来的位置,听的很真切。

    “怎么知道是血?”

    “你闻不出来啊!跟你说,我也去了,地上深褐色的,方圆都是血腥味,可难闻了,地上还有打斗的痕迹,对了,”她想到了什么,“还有一根粗木棍,上面的血迹已经干了。”

    “哎哟,”这个时候邻居大妈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不是要死人的吗?”她问,“都知道是谁吗?”

    驻足的大妈摇摇头,“哪个知道,昨天我大家子在打牌,我睡得又早,不过啊,”她又卖关子,“听镇头的孟青说,他昨晚看见了谢家侄子的车,上面下来不少人哦,凶神恶煞的,车子下面都带血的。”

    刘焱将玻璃窗的窗帘拉开,直直的看向周琛。

    她其实也听得清楚,脑子中稍有联想,却不敢伸展太开。

    她迈着步子走出去,周琛浑然未察,直到她走的近了,蹲在他身侧。

    他笑笑,“怎么这么看我?”

    刘焱嘟嘟嘴,站起身,抱着他说,“不想离开你呀。”

    周琛拍着她的手,火光映衬着黯淡的天气,他说,“认识你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娇气?”

    刘焱浅笑,“我跟你说,我小时候名字登记错了,就叫刘娇。”

    周琛谈论着他直男品味,“我倒觉得刘娇都比刘焱好听,太刚烈了,像个男人的名字。”

    刘焱玩笑说,“是啊,像个男人的名字,以后我两名字出现在户口本上,别人还以为是同性恋婚姻。”

    周琛抻着她脑袋,“胡说什么。”

    “你歧视同性恋啊?”

    “对,私底下还不能排斥了?”

    刘焱点头,重重的拥着他,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轻声说,“嗯,我也排斥,跟我抢老公的我都排斥。”

    刘焱晚上特意去见了下姥爷,姥爷不善言谈,知道她要走,就嘱咐她路上小心。

    周琛刚好出去听医生交代了几句,姥爷趁这个时间跟刘焱唠了些心里话。

    他挣扎着坐起身来,颤巍说,“我一个老人家,不懂你们年轻人。”

    刘焱赶忙上前扶他,等坐稳了,姥爷又说,“你知道我当年结婚早,周琛他姥姥,还是旧社会的童养媳,但是呢,我们关系很好,”他羞涩的笑笑,“说这个好像不识时务啊。”

    刘焱摇头,说没有。

    “你和周琛都十七八的年纪了,我们这边啊,十七八结婚的很多,这不,你听见外面鞭炮声了没有,镇头的孟青,和周琛一样大年纪,今天结婚了。”

    刘焱当然知道,来的当天,第一个知道就是孟青的喜讯。

    姥爷说,“我不知道你们啊,但是,你这个姑娘踏实,我们琛子看得上,就是好姑娘。”

    刘焱抿唇,听见老人家抹着眼泪继续说,“我呐,一把老骨头了,没用了,没什么留下来的,但是他姥姥过世的时候是留了东西的,原本呢,是想留给万昌的媳妇儿,可是到死,他都没赶亲,所以我就想啊,”他看着刘焱,郑重说,“这手镯子,我就交给你。”

    刘焱忙摆手,退的站起身来,“我要不起!姥爷!”

    姥爷拉住她,解释,“这手镯子不值钱,是老婆子在市场上买回来的,成色不好,不值钱的!”

    “可,不是值钱不值钱的问题。”

    姥爷淡淡解释说,“我也不是想给你们小年轻绑什么亲事儿,这就太迂腐了,我呢,就是想给你留个念想,你也知道,我浑人一个,现在身上身无分文,就一个手镯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出手。”

    刘焱想了下,说,“您的心意我收下了,姥姥戴了一辈子的东西,以物寄情,我肯定是不能拿,贵不贵重倒是其次。”

    姥爷只是点头说好吧,“你家还有什么人啊?”

    刘焱犹豫了下,她甚至有些胆怯,嗫嚅着嘴角,她说,“我有一个弟弟。”

    “一个弟弟?”姥爷皱着眉头想了下,转而释然,“也是苦人家的孩子。”

    “既然这样,”姥爷慈眉善目的说,“以后,你们就要一路帮扶着。”

    刘焱点头,“好。”

    姥爷招招手,刘焱凑近了些,听见他轻声说,“手镯子我藏的紧,就放在厨房柴把子最下面那一层的一个破盒子里,用报纸包着,你知道就行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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