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廊庑下,没一会,就见许砚行从长廊那头走过来,脚步有些匆忙,看到她安安静静坐着,似乎轻轻呼了一口气。

    “还怕你去凑热闹,”他过来,俯身揽上她的肩,“怎么瞧着还有点没精神?”

    阿婉往他怀里蹭,“方才说了会话,有点累了。”

    “都说了些什么?”

    “一堆,其实主要是阿姐和姨娘在说,我就听着,偶尔插上几句。”

    他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脸颊,“一会人少了,就带你回去,陪你睡会。”

    “今天不用处理公务了?”

    “嗯,陪你。”

    “你真好。”她语气娇软,软得像棉花一般,许砚行勾起唇角,手臂绕到她腰后,一转身,就将她横抱在怀里,阿婉猝不及防,下意识伸手抱着他的脖子。

    “走,咱们回家。”他大步迈着。

    “不是得等到人散了吗?”

    那边沈璧已经上了花轿,迎亲队伍也早已离开了侯府,只剩一群人在大厅门口处继续说着喜庆话,热闹着。

    他就这么抱着她,一步一步稳稳地走着,周遭是人们的欢声笑语,却仿佛听不见一般,穿过人群,踏出侯府大门。

    这些热闹,不是他们的热闹,在繁琐的世间红尘里,只有他们彼此才能真正住进彼此的眼睛里。

    * * * * * *

    阿婉怀着身子的时候,天天吃的虽多,只脸颊圆润了一些,却也不见身上多长一些肉,到了五个月时,邺都皇城又让一堆白雪覆住了,北风卷着雪花肆无忌惮地飘着。

    年关来之前,阿婉生病了。

    感染了风寒,又因为身子越发重起来,整天在床榻上躺着,这胃口也提不起了,从前一顿吃得多,现在是一顿只能进一碗粥,原本圆润的脸颊渐渐瘦了下去,许砚行遂连早朝都不去上了,天天在床边守着。

    阿婉脸色苍白,双眼有些困难地睁开,双手抓着他的手掌,那温度竟比她的还要低,“许砚行,你别担心,风寒罢了,再吃几日药便好了。”

    “那一会多吃点,”他面上表现得很冷静,心里却揪着,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心中竟有些悔恨,大夫说原本这风寒只需吃两日药便好,只是她怀了身子,比较虚,所以比一般的要重些,还得多养些日子,“婉婉,我们生了这一个,就不生了。”

    阿婉笑,“为何?”

    “一个就够了。”他没多说,只是反手握住她的手,塞进被子里,陪了一会,他起身去了后厨,挽了挽衣袖,在家仆震惊的眼神下,接过了他们熬药的活。

    他高大的身子坐在小小的砂锅前,不时低头调理小灶里边的火候,眉眼微蹙,嘴角抿着,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手上的活。

    外面雪还在飘着,落了院里厚厚一层,家仆们忙将门关上,在一旁静静候着。

    等他将药端过去时,阿婉瞧见他硬朗的下巴处竟有一道黑色的炭灰,不禁笑了出来,“你这是做什么去了,不知道还以为你进了灶头呢,”说着从枕下掏出一枚手帕,想要起身替他擦。

    许砚行低身凑过去,等她擦完,又扶她坐起来,“去厨房看药,不小心沾上了。”

    她笑,也猜到如何,却不揭穿他,只是乖乖张口喝着药。

    或许是许砚行陪着,中午竟吃的比平日多,如此过了几日,气色渐渐好了起来,大夫又来看了一次,笑着点头,说是风寒已无大碍,转身给她开了几幅安胎药。

    这病好了,阿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子不舒服了,小腿开始浮肿,比之前胖了一圈,周嬷嬷说这正常,晚上睡觉小腿抬高点就好。

    她睡觉不老实,喜欢动,许砚行听说之后,晚上睡觉拿了枕头垫在她脚下,她一动就伸手抚着她,如此过了几日,眼底渐冒青窝,阿婉心疼,怯怯道自己以后再也不乱动了,会乖乖睡觉。

    “我今天没动。”她窝在他怀里,说道。

    许砚行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听话。”

    第48章 小公子和小姑娘

    那日是四月初十, 许府后花园, 月西阁楼台下面, 娇红鲜艳的海棠花开了一树,微暖的春风拂过, 花朵抖了抖, 胭脂般的花瓣往下飘着, 在葱绿的草上铺了密密地一层,就在这时, 屋里一阵小孩子哭泣的声音传出来。

    许砚行双眸一紧, 推门进去, 只见接生的婆子和周嬷嬷两人怀里各自抱了一个小娃娃, 周嬷嬷笑着道, “恭喜大人, 夫人生了一个公子一个小姐,小公子先出来的。”

    床上那人额前还搭着几缕湿发, 脸色苍白, 眸子半眯着,嘴角却勾起了一对浅浅的酒窝。

    许砚行内心是大喜的,看着她这般模样却又不自觉生疼, 他在心口捂了捂,随后过去将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稳稳抱在怀里,缓步走到床边, “婉婉。”

    两字说出口, 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阿婉抿唇, 无力的笑着,看了看那两个孩子一眼,手从被子里挪出来,扯着他垂下的衣袖。

    没一会孩子让奶娘接了过去,许砚行这才低下身子,将她柔软的手密密实实地握在掌心。

    她身子这会虚弱,无力开口说话,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

    他们之间,从来只要一个眼神就够了。

    女人生了孩子,在床上少不得躺上两个月,阿婉身子本来就虚,许砚行对她恢复这段日子里的饮食都亲自动手,一日三餐,亲自喂,更是请侯府许氏过来,同周嬷嬷一道帮她调理身子,白日里抱两个孩子过来一起照看着,入夜后又让奶娘抱回去。

    阿婉恨不得将孩子白天夜里放在自己屋里,只是自己身子实在不争气,每当孩子被抱走,那眼睛就直勾勾的,许砚行不得不哄她,“等你休养好了,就可以天天带他们,身子要紧,乖。”

    阿婉泪眼朦胧,“嬷嬷说还得半个月呢,”她抽了抽鼻子,“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

    许砚行揽着她的腰,指腹在她腰肉上抚了抚,确实比一个半月前摸着肉实一点,但气色瞧着还是不够红润,于是皱眉,“不行,周嬷嬷是老人家,懂得比你多,这会不仔细,回头落下病根子如何是好?”

    阿婉被他说的没声了,只得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阿婉已经恢复的完全好了,她大早的跟着许砚行一道起来,替他整理发冠和朝服,又一路送他上了轿子。

    这会天还蒙蒙亮,她才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孩子哭叫的声音,一阵一阵的,叫得她心里生疼,于是往那屋里赶去,问奶娘怎么回事。

    那奶娘淡定地给两个小娃娃喂了奶水,便没再哭了,奶娘笑道,“夫人,小公子和姑娘这是饿了,每天这时候必定会饿。”

    她过去看着床上吃饱的两个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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