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想让他一直快乐不用长大,所以满足他的任何要求。有时候却又不加掩饰,告诉他最残忍的现实。

    到了市中心后邱骆岷就下车了,但刚走两步又返回来,路柯桐降下车窗,问怎么了。邱骆岷有点儿迟疑地说:“我去你家的时候,碰见阿姨出门,脸色挺差,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路柯桐有些担心,邱骆岷见状安慰道:“哎呀可能是你瞎跑给急的,没准儿你回去会发现叔叔脸色更差。”

    “你烦不烦?”路柯桐要把车窗升上去,“不是学习去么?我看你也就去菲律宾留学了。”

    院儿里就剩费原和沈多意,费原把剩下的半拉西瓜放到了沈多意家的冰箱,沈多意继续写卷子,说:“又给我家送温暖了。”

    费原没接茬儿,从屋里出来直接拿喷壶灌了点儿水去浇花,天太热,紫珍珠得多保养。浇完把剩下的水淋树上,问:“你是不是跟路柯桐说什么了?”

    沈多意嘴里念叨着公式,打完草稿才说话:“就是瞎聊天儿。”

    “瞎聊什么能给他一下聊好了?那么能你怎么不去办讲座。”费原走到对面坐下,问:“是不是给他讲你爸妈的事儿了?”

    沈多意皱眉道:“你带孩子不累啊?就别管了我吧。”

    “行,那我补个觉。”费原直接把话题切了,他和沈多意之间不用多说,边回屋边说:“你和爷爷吃饭的时候叫我一声,我这两天得蹭饭。”

    “你要不要脸了。”沈多意笔尖戳的桌子嘎嘎响。

    路柯桐刷了门禁卡进入大门,然后到他家门口的一段路走了十几分钟。他拍拍脸,又深吸一口气,一下一顿地按完了门锁密码。

    一楼没人,望过去还是平时那个整洁的样子,餐厅桌上放着好多吃的,有袋子有纸盒,都没打开过的痕迹。

    他上楼走到大书房的门口,犹豫片刻推开了门,路若培没在里面,但那份协议仍摆在桌上。也对,都知道了就不用再遮掩。

    “路路。”

    路若培刚醒,衬衫因为睡觉被弄得有些皱,他听见动静便赶紧下床来看,看见了站在书房外的路柯桐,“好点儿了吗?”

    路柯桐转身靠住墙,问:“我妈去哪儿了?”

    路若培回答:“她有自己的事儿要做。”路柯桐目光黯淡,“那你们提前离婚,是因为她不想继续了,还是因为你?”

    路若培有些心疼,沉默片刻后回答:“因为我。”路柯桐没有再次发作,他又说道:“任何事儿都是有失也有得的,生来就没了母亲的人是感觉不到失去母亲时的痛苦的,只有拥有过才能了解失去的感觉。”

    路柯桐喃喃地说:“失去是拥有的代价。”

    他看向路若培,又想起曾说过的那句话,你喜欢男的,为什么还要结婚,为什么还要生孩子。路若培对不起他亲妈,这是他和路若培之间的第一道鸿沟,也许和温凝离婚这件事儿将成为第二道。

    路柯桐想,可是能怎么样啊?

    这些怨恨不平是真的,可是路若培爱他也是真的,未来的生活他们父子俩要相依为命,鸿沟横亘在那儿谁都不会好过,但是鸿沟也不会轻易被填平,只能闭口不提。

    大概他和路若培再无亲近。

    生活可真cao蛋,变着法儿地揉巴人。

    就这样吧,路柯桐揉揉眼睛,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等快要进门的时候路若培叫了他一声,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路路,我们谈一谈你和那个男生的事儿好吗?”

    他没有转身,立在原地看着前方,说:“没有什么值得谈的,他就是我男朋友,我特别特别喜欢他,我也不怕别人知道。”

    路若培平静地说:“喜欢到利用他来气我?没有这样喜欢人的。”

    路柯桐猛地扭头看过去,眼中蕴含着怒气,他最讨厌路若培这种什么都知道的德行,喊道:“你少自以为是了!”

    “我只是想让你认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什么是青春期的冲动。”路若培眼神有些疲惫,语速也放缓了,“你才十五,过几年再回头看现在的事儿很可能你会后悔无比,但是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路柯桐刚要发作,楼下大门的门铃响了,他转身往下跑,吼道:“我妈回来了!你自己待着吧!”

    飞奔到门口开门,结果是司机。“我妈呢?”路柯桐皱着脸问,司机略微停顿说不知道,交代只是把温凝放到一个路口就走了。

    “那有什么事儿?”

    司机递给他一个档案袋,说:“把这个给你爸爸,就说是刚取过来的。”

    路若培已经下了楼,说知道了。路柯桐关上门,走过去把档案袋甩给路若培,突突道:“你不用上班吗?在家休息让别人跑东跑西,还说我青春期的冲动,我要是真冲动早就把你气死了!”

    路若培没理他,慵懒地坐到沙发上,然后打开档案袋抽出了里面的资料。他淡淡地扫了一眼,然后没有感情地念道:“林海生,本地人,三三零四军工厂退休职工,在职时是车间主任。女儿林瑜珠,科大毕业,现在质检局工作,家在秋叶胡同有四合院儿一套。”

    路柯桐又用指甲抠着指腹,问:“你在念什么?”

    “直接念重点吧,”路若培抽出第二张,“费瑞年,本地人,铁路局退休职工,在职时是机务段司机班的班长。费得安,曾在质检局和林瑜珠共事,后因打伤同事被开除。一年后进入铁路局客运段,在一线跑车,四年后退居二线,现已调入铁路检察院。”

    “费得安与林瑜珠育有一独生子,费原。”

    “你想干什么?!”路柯桐冲过去把资料夺下来,然后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你查人家?你凭什么!”

    路若培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就凭你说他是你男朋友。我得知道我的孩子在和一个什么样的人交往,你不愿意说,我就主动去查。”

    在他眼里路柯桐就是个小孩儿,十五岁整天不是傻乐就是找事儿的小孩儿。这还只是查到了祖孙三代,他恨不得把这个所谓的男朋友查个底儿掉!

    从地上把纸捡起来,抻开后冷笑了一声。“费原,二中学生,初三时打架被记过。高二打伤同学被学校开除,后转到你们学校。不过我最吃惊的是,他打伤的是邱骆岷。”

    路柯桐怒火中烧却发不出来,邱骆岷和费原的事儿校方只以为是单纯地发生口角,他不能说真正的原因为费原辩解,因为会连累邱骆岷。他不想让邱爸邱妈跟着生气。

    路若培抬头看着他,说:“这爷俩真是印证了有其父必有其子,打架惹事儿,胡同里的流氓习性。他的未来也能预见了,大学毕业靠关系进路局工作,跑几年车以后退到办公室。不过客观地说这很正常,铁路上基本都是关系网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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