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我把心得传授给你吗?”

    “好。”镜片后面的眼睛闪闪发光。

    沈节急忙掏出门票转话题,“请你听音乐会,”看看票面,“俄罗斯的乐团,今晚。”

    “没空!”卢围微笑,一指墙上的家庭一号文件,“第五条,繁忙期间家务全是你的。我近期都没空,这么多资料得看到猴年马月!”

    沈节一脸诱惑地靠过去,“探讨出真知,我们交流交流怎么样?”

    卢围心说:等我看完在床上拿你交流!

    七点多钟,沈节硬拖着卢围去听音乐会,门口的检票员眼神直飘忽,“你们是情侣?”

    卢围大怒,“情侣票?”

    沈节不以为然,“所谓‘情侣票’就是指两张捆绑销售,只要没拿着它进去三个人就不违反规定,性别可以忽略不计。如果有人胆敢阻拦我们入内,我完全有权利告他性别歧视外加欺骗消费者!”

    “我没你脸皮厚!”卢围气得甩手就走。

    还没等沈节反应过来,检票员一把拉住卢围,笑得特别欢畅,“您别多心,请进请进!”

    俩人被推了进去。检票员眼神迷茫地遥望绚烂的霓虹灯,感叹:“终于见到现实版了,多符合我的理想啊!”

    音乐有平复心情的神奇作用,至少两个多小时后,卢围由原本的愤怒变得愉快起来,这份愉快一直持续到小彗打来电话。

    卢围问:“你在哪儿?你说你多长时间没回来了?”

    对面支支吾吾:“呃……哥,你能不能……来交罚金?”

    卢围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你又让黎谦逮到了!”这不是问句,而是再肯定不过的肯定句。

    一提黎谦小彗就来气,对卢围诉苦:“我真怀疑今年犯太岁,我不就买了两张盗版光碟嘛,明明有十几个人在挑选,那个四十多岁的酒糟鼻警察干吗不抓卖光碟的?追在我后面跑了两条街。”

    气得卢围恨不得冲过去抽他,“你犯什么太岁,你犯小人!我说的话你怎么就听不进去?我告诉你,赶明儿你不小心踩根草都有人抓你,罪名是破坏生态平衡!”

    小彗惊愕,半天没说话。卢围干脆掐断手机,穿衣服准备出门。

    沈节拦住他,“好了,我去吧,你气急败坏的,再起点冲突对小彗更不利。”

    卢围想想也是,同意了。

    沈节赶往市公安局,没交罚金,直接敲开黎谦的办公室大门。

    黎谦看着他叹气,“我知道你的来意,对不起!有点失误,我没想到他连几百块钱都没有。”

    “只此一回下不为例。你们的事我无权干涉,但你再要让他哥哥担惊受怕别怪我从中作梗。我认为我上次就已经把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

    黎谦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对这事他哥哥是什么态度?”

    沈节一愣,笑了起来,“现在就想肃清障碍了?早了点吧。再说,关键不是旺旺,而是他们的父母。”

    黎谦往后一靠,“你得承认,团体作战的成功机率远远高过单枪匹马!”

    沈节伸出右手,俩人紧紧相握。

    交了钱,沈节领着小彗回家。卢围都没拿正眼瞧他弟弟。

    星期三,卢围交论文,老板给了他一份调查表格,限其在半个月内完成。

    卢围心说:这不摆明了叫我敷衍了事吗?

    中午,俩人吃饭,卢围心不在焉,沈节问:“怎么了?”

    “你知道‘新课程标准’吗?教育部颁布的,教育界的纲领性文件。我们学院有个教授参与了草拟工作。”

    沈节摇头。

    卢围叹气,“我认为‘新课程标准’的部分内容纯属鬼扯,它居然打算让学生在短短一节课的时间里形成某种能力,简直是痴人说梦!谁都知道能力是靠长期培养的,你说这些教授不深入基层,关在屋子里闭门造车能有什么好结果?妄图削弱应试因素,提升素质成分,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应试机制愈演愈烈。他们还沾沾自喜,叫我调查‘新标准’的运行情况及后续影响。”卢围把餐盘一推,胃口倒尽,“教育理论学得越多我越是不知道怎么教书了。”

    “纯理论是指导不了实践的,这是普遍现象!很多人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惊觉四年所学毫无用处。”沈节给他盛了碗汤,“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联系我以前的小学初中高中,听几节课把表格填满拉倒。呃……大学怎么办?我就读的大学在北方。”

    “我帮你安排,就到分部经济学院。”

    回去之后,卢围打了十几个电话,一切安排妥当。

    听完小学初中的课,填好表格,晚上,沈节下班回来,卢围说:“明天去我们高中,我跟耿老师约好了。”

    “哦?耿大善人?”沈节哈哈大笑,“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我跟你一起去。”

    30

    第二天,俩人站在高中门口,跟门卫说找耿老师,门卫笑说:“卢围和沈节是吧,耿副校长已经打过招呼了。”

    “耿副校长?”旺旺看小黄,小黄看旺旺。

    标杆笔直地站立不动,遥望办公楼五楼校长办公区,卢围感叹:“教育工作者的职业楷模!”

    沈节唏嘘:“全校受教育者的终生梦魇!”

    进入校园,老远就看见办公楼下四个男生按高矮个子一字排开,人手一份纸笔,最高的孩子趴在墙上,小刺头趴在他背上,小黄毛趴在刺头背上,最后脏兮兮的灰泥鳅撅着屁股趴在黄毛背上。还在互相指责:“别动,纸都破了!”“你轻点行不行?不是你的后背不知道疼!”……路过之人纷纷窃窃闷笑。

    沈节伸头扫视,四份“文件”,开头写着:检查。

    俩人大乐,一致断定:“耿大善人!”

    灰泥鳅猛抬头,诧异地看着他俩。

    沈节弯下腰一脸怜惜地摸摸他的头,“兄弟,进校的时候没打听清楚吧,哥哥我受了他三年罪,到现在还有心里阴影。”学耿季初的语气:“我很仁慈的!”

    四个孩子集体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敲开副校长办公室,桌后端坐一位似笑非笑的成熟男子,卢围心中佩服:多年不见还是这么睿智有魄力!沈节暗自鄙薄:多年不见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

    “沈节,卢围。”

    “老师!”

    还没来得及寒暄,语文老师开门进来,“季初,帮我看看申报材料是不是还有缺漏……嗯?沈节卢围?呵呵……长成大人啦!”

    俩人热诚欢笑,“老师!”

    耿季初安抚一笑,“不必紧张,有我在。”走了。

    他一走,沈节立刻凑到语文老师跟前,“老师,耿老师欺负过您吗?”

    “为什么这么问?”

    “楼下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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