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粉团哒哒哒的跑过来,乖乖巧巧的说了声谢谢,又哒哒哒的跑回慈黎身边。

    玄明道:“崇明圣帝定是忘了带贺礼,该罚该罚,先来三杯。”

    崇明举杯一饮而尽,远远的投来一瞥:“一家人何须两家礼。”

    又饮了两杯:“阿漾与我不分彼此,谁送都一样。”

    他的两句话,将宴会的气氛推向了顶端。

    我饮了杯酒,压压惊。

    小粉团尤嫌不多:“娘亲娘亲,小奶奶为什么姓阿,好奇怪的名字。”

    我一急,脱口而出:“小奶奶姓云,叫云漾。”

    “哦,我懂了。”小粉团恍然大悟,“只有小爷爷才能叫小奶奶阿漾,就像爹爹叫娘亲......”

    后面的话让慈黎堵住了。

    玄明赶紧接茬:“来来来,我敬诸位仙家一杯。”

    我后知后觉,方才的心急嘴快,没有后悔的机会。

    罢了罢了,就当是给我和崇明的关系锦上添花。

    似若那日云缭一遇,相误终生。

    后来我才知,那日在席上,玄明两口子是要撮合崇明与瑶华。

    崇明定是知道的,是以,我又做了他的挡花罩。

    这一挡,就再也假不了。

    我喝了些酒,有些上头,宴会未散便悄悄溜了,到外头吹吹风清醒清醒。

    晃荡了半天,晃迷了路。清醒时,已站在红药桥上。

    桥边红药簇簇,开得甚是烂漫。

    此处毗邻晈河,云雾缭绕。我一时起了玩心,拂袖散云。

    欢快过了头,难免有些悲剧。

    不远处的点仙台,雾遮散去,一清二楚。

    崇明白衣羽冠,纤尘不染,因动静朝我的方向望来。执眼相看,倒也十分的和谐。

    若是忽略掉他面前站着的,赠香囊的小仙娥,两人距离颇近,都快贴在一起了。

    我以前常听说,仙人们借雾遮在此地幽会,不成想,今日撞见对活的。

    崇明表面淡雅斯文,没想到也是个小浪皮。

    我本想转身腾地,不去破坏一场风月密会。忽然想到,现今天宫内外人人皆知我与崇明情投意合,谈婚论嫁。

    若是让他人翘了墙角,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放。

    遂,我借着酒兴,气势颇凶的下了桥,直奔点仙台,誓要拿崇明问个明白。

    偏生,吓住了一旁手握香囊的小仙娥,哆哆嗦嗦,身上沾到的红药花瓣都抖了下来,语速极快:“小仙只是路过,与崇明圣帝什么也没有做,姥姥饶命啊。”

    兔子似的跑了,一路绝尘。

    后来难免有了传闻,说是一个思慕崇明圣帝许久的小仙娥,得知圣帝与长生姥姥两情相悦,互定终身,特意绣了个香囊,一来表祝福,二来作断思之意。

    不成想,让长生姥姥误会,怒气滔滔,可怕极了,若不是小仙娥跑得快,只怕命都没了。

    这是后话。

    那时,我颇为无奈,若你与崇明确实两情相悦,棒打鸳鸯的事我做不来,定会成全了你们。

    虽会失了老脸,好在我脸皮够厚,倒也无妨。

    崇明心情颇好:“原来,阿漾吃起醋来是这般模样。”

    “凶是凶了点。”他突然逼近,满身的酒郁醇香,“我很喜欢。”

    他这般的温温细沐,步步为营,让我没来由的慌乱无措。

    好不容易才定下心神,脱口而出:“凶是凶了点,管用就行。”

    我想,我真的对崇明动了心。

    仙风徐徐,卷着一片片的红药花。

    我看着崇明。

    崇明看着我。

    我老脸灼热。

    正不知该如何间,茂茂这厮寻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姥姥,元虚老君乘你不在要偷仙草。”

    元虚这个臭老头。

    我看了看崇明,扯着笑:“茂茂,注意素质,姥姥我是那种小气的人么。”

    茂茂一头雾水:“不是么,姥姥你不是吩咐过谁敢偷药就揍谁,尤其是元虚老君,您怕我下手轻,都是亲自来的。”

    我保持着微笑:“姥姥没有这么暴力吧。”

    “没有么。”茂茂很是难受,“姥姥你怎么了......”

    我堵住茂茂的嘴,对着崇明神色婉约:“我们改天再聊,记得来找我,一定要来哟。”

    快步离了点仙台,赶回七宵天。

    几个时辰后,崇明真的来找我。

    七宵天,云霞铺染似若流火,南风拂过,深沉而灼热。

    他将一串金铃挂在我的腰间,他佩的是一串银铃。

    崇明说:“金银双铃,是谓定情。阿漾,你跑不掉了。”

    我执金铃,他执银铃。

    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有人送我礼物。

    我很是喜欢。

    是以,这便定了情。

    崇明让我唤他栖风,这才是妻子对夫君的称谓。

    我难得听话的点头。

    霞光染着我俩的身影,氲了好长好长。

    还有角落里偷看的茂茂。

    以及被捆成粽子,堵住嘴巴,挣扎无望的元虚。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部分地名出自山海经,余下为杜撰,如有雷同我也没办法。

    第7章 第 7 章

    栖风走后没多久。

    慈黎大驾七宵天。

    我这园子数万年未有仙迹踏足。慈黎此番来,无非也是为了赐婚的事,少不得要顾忌我的老脸。

    她是个爽快人,并未拐弯抹角。只说曾经许诺瑶华,定会给她指一门心仪的婚事。

    除了栖风,还有谁配得上心仪二字。

    那时,瑶华与栖风是天宫内外皆传的天设佳偶,慈黎有意撮合。

    那时,谁也料不到,几百年后的蓬莱岛宴,会有我与栖风的一场纠葛。

    蓬莱宴后,瑶华亲口对慈黎说,此生非崇明圣帝不嫁。

    慈黎当年允诺了瑶华,不好反悔,便来与我做思想工作。

    “以瑶华仙子的姿容仙品,做圣帝的侧室绰绰有余,姥姥仙位尊贵,嫁与圣帝固然是正室,瑶华定能敬重姥姥,传出去也不失一段佳话。”

    果然是做帝后的人,劝起人来当真有一套。

    刻今的神仙都把赐婚当做无上的荣耀。于我而言,不过尔尔。姻缘之事,一旦认定,岂容他人干涉。

    我的姻缘,容不得旁人做主。

    论辈分,玄明到了我跟前也得礼让三分,更何况是慈黎。作为长者,小辈再如何,也须得和颜悦色。

    我道:“以瑶华仙子的姿容仙品,做个侧室着实委屈,干脆扶了正,老身愿意退位让贤。”

    慈黎愣了愣,大概摸不准我的态度,便拿出了一筐蟠桃:“我瞧着姥姥爱吃,挑了最好的带了些,那时天宫宴离得远,未能瞧清姥姥真容,今日一见,这般风姿绰约,莫可比拟,天宫内外再也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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