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肆月低着头蹲地上,感受到后上方常战的笑意:“笑什么?”

    “没笑什么,罗东生买的清扬,你用吗?”

    “用!怎么不用?你还真以为我用飘柔?”

    怎么会,他知道她用什么,原装进口卡诗。

    赵肆月又说:“别说飘柔,就是用蜂花我也照样自信!”

    常战给她挤上泡沫:“在瑞士呆了那么多年,难为你还记得蜂花。现在的小年轻,好多都不知道蜂花是什么了。”

    赵肆月默了几秒:“对蜂花印象深刻。”

    常战冲水,她条件反射的闭着眼,不让水流进眼里。脑子里浮现小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她小小的,家里有个院子,院子里种了一圈纯白的栀子花,一到夏天,花香四溢,引来无数小伙伴捧着她,就为的讨几朵别扣眼里妖艳。

    方淑珍会在最大的一株栀子花旁放一个小凳子,她坐凳上,低着头抱腿,方淑珍给她打泡沫洗头发,冲水的时候她总哭,因为水流进眼里太涩。

    赵仕辉会责备方淑珍:“你小心点儿!别让水流进知秋眼里!你看她哭得!”

    那时候,她就用的蜂花。

    赵肆月鼻尖莫名一酸,她是爸爸的掌上明珠,一捧捧了八年,后来的日子,她自己洗头,为了让自己别再怕水流进眼里,她在桶里学扎猛子,每次洗头,都直接把头扎进去,再也没怕过。

    人向来如此,每一次受伤害,都会伴随着一点儿进步,你所看到的精英,从来没有一帆风顺的。

    “怎么不说话?”

    赵肆月回神:“常战,你好像我妈。”

    常战冲泡沫:“那你妈颜值挺高。”

    废话,赵肆月随她妈,她妈美,十里八乡都知道。

    常战给她冲完一遍,用梳子给她梳直。赵肆月问他:“怎么想起来给我洗头发?”

    常战上第二次洗发水,动作温柔,指腹轻轻的挠她的头皮:“合适吗?”

    “技术不错,常给罗溪洗啊?”

    “第一次,我妈都没享受过。”

    这是实话,他妈走的时候,他还太小。

    赵肆月心理莫名一甜。

    “昨天抱你的时候闻着味儿了。”

    这是回答刚刚的问题。

    赵肆月偏过头看他,打斗的时候冒了一头汗,受伤后又是一身冷汗,两天一发酵,没味儿才怪。

    “就你香啊?”亏她还觉得常战身上的味儿挺好闻。

    常战忍俊不禁:“那你抱得那么紧?”

    “都说你像我妈了。”

    常战冲完水了,用毛巾给她擦头,调戏她:“我想办法擦个澡,你今晚可以再抱紧点儿,反正也不是外人。”

    赵肆月拿眼斜他,谁说常战正经来着?他不要脸的时候连赵肆月都敬他三分。

    第二天赵肆月就出院了,霍江嘱咐,按时回来换药就行。

    常战开车,一行四人直杀酒店。

    为了不让自己臭哄哄的,常战昨天用冷水擦了澡。

    黎蔓枝说,为了庆祝出院,要点个炮仗庆祝才行。市区不允许,于是她买了一包气球,却忘了买气筒,和萧何两人把腮帮子都吹酸了,好歹吹了一半。

    因为腮帮子受难,一路上两人格外安静,安静得如同鬼上身,闹得常战和赵肆月不时回头看他俩几眼。

    车刚在酒店门口停下,萧何先拉开车门下车,还没落地,又把拐往车里扔:“战爷快跑!我妈来了!”

    萧何一边说一边往车里爬,常战从车内镜里瞪他:“你什么时候怕过你妈?”

    萧何冷汗直冒:“战爷你还不知道我家啊?先是怀柔政策,再是强硬手段。我妈都来了,我爹估计也来了!”

    赵肆月刚解了安全带,远远的看见酒店大堂里站了一个眉毛都快要长成一个一字的高壮中年大叔,赵肆月忍不住笑:“萧何,你长得很像你爹嘛。”

    第39章 心太硬

    萧何扭头看酒店大堂,对上他爹的目光,都快哭了。

    黎蔓枝嫌弃的看一眼萧何:“说好的啊,你家老头老太打上门来就自己走。”

    萧何本来要去伸手抓黎蔓枝的,惺惺的收了手。不是因为黎蔓枝的嫌弃,而是因为他爹脾气差,差到六亲不认,要拖上她,一会儿他爹打了她怎么办?

    他舍不得。

    三个人下车,常战把车钥匙给了酒店泊车。萧何赖车上不下来,他妈怕老头当场收拾他,过来敲车窗:“萧萧,你下来,和你爸好好说,你爸不会生气的。”

    萧何躲车里边:“他不生气才怪,你看他龇牙咧嘴的,不撕了我才怪!”

    “怎么说你爸呢?”萧何妈骂萧何。

    酒店泊车的帅哥尴尬的杵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走。

    常战给萧何的妈妈打招呼:“何姨,我来叫他吧。”

    萧何的妈连连点头:“好好好,小常你受累帮阿姨这忙,萧萧听你的。”

    常战敲窗户,给萧何做了个放下车窗的手势。萧何把车窗开了条缝。

    常战说:“你自己下来和我拎你下来,自己选一个。”

    “战爷!!!是兄弟吗?”

    常战乜他,指指萧何的妈,还有大厅里站着的威严萧父:“是你爹妈吗?”

    黎蔓枝缺心眼儿,直接忽略了萧何妈妈的存在,对着窗户缝骂萧何:“萧何你个怂逼,给老子下来,要打要杀都是你亲爹妈,还能吃人不吐骨头不成?”

    萧何的妈妈看一眼黎蔓枝,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赵肆月靠在一旁的圆柱抽烟,吐一口烟雾,啧啧两声,大步流星走过去,透过车窗缝隙看萧何,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萧何,你要是不出来,那我就让黎蔓枝去跟你爸说,就说你不回去了,你在黎蔓枝那儿挺好。”

    萧何眼神一凛:“我下来,别让她去。”

    萧何开门,把拐顺出来,拄着拐跳下车,他妈含着泪摸他脸:“你个傻孩子,你看你都瘦了!好好跟你爸说,两父子哪有什么翻不过去的仇?”

    萧何扭头看黎蔓枝:“小黎,你们先回房间,我一会儿上去。”

    黎蔓枝问赵肆月:“肆月姐,你跟他说什么了?他怎么那么听话就下来了?”

    赵肆月笑笑:“我跟他说,不下车,村长就要宰别的羊了。”

    说完,赵肆月叫常战:“走,找个近点儿的位子给他收尸。”

    酒店大堂很大,圆形的大厅,分布了四张小桌和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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