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情义相投,不久兰姬怀孕,眉临城便带人回谷。

    眉端不喜兰姬,处处为难,即使知道兰姬腹中怀有胎儿,仍旧下令驱逐兰姬。眉临城因此与眉端起了争执,奈何眉端决意如此,甚至放言“那就杀了她一了百了。”

    眉临城自此和眉端相争宝位,最后眉端月夜邀眉临城饮酒,却是一杯毒酒结束了自己弟弟的性命。

    兰姬无依无靠,迫不得已逃出裂空谷,逃亡途中生下眉间,被赶来的眉端一剑刺死。

    那婴儿被眉端带回裂空谷,养在东谷僻静处,直到眉间四岁,才允许他出来。

    若不是他偶然听到眉端的忏悔,他还当真以为自己父亲死于斩妖,母亲思念成疾生下自己不久就撒手人寰。

    “你也不是什幺好东西。”想到这里,眉间愤恨的看着怀里沉默的男人,“那日的酒里,你下了毒。”

    他听到自己一直敬爱的伯父亲口说出的真相时,一直浑浑噩噩,十六岁那年看到正在沐浴的眉繁砂,十九岁的青年风姿绝代,恍若仙人。心里恨意不知如何宣泄,趁醉酒,他强暴了眉繁砂。

    第二日醒来,他跪在地上哭着告诉眉繁砂,他喜欢他。

    手足之情不知在何时变成了爱慕,他苦苦在背德的相思中寻找救赎,却犯下了过错。

    那话半真半假,真的是爱慕,假的是救赎。

    眉繁砂没有怪罪,反而抚摸着眉间的发顶,为他擦去眼泪。

    少年惴惴不安捱过了半个月,一日傍晚,眉繁砂约他在谷中一片花海中共赏晚霞,他从袖中拿出一坛酒,柔声道:“这是往年酿制的‘忘忧’,特意拿来给你尝尝。”

    少年受宠若惊,双手捧过小小的酒坛,舍不得喝,藏了半年,某一日想起自己身上背负的血仇和自己爱慕的眉繁砂,心里惶惶不安,他跑到花海,拿出这坛酒,忘忧忘忧,可否让他忘忧?未至嘴中,不小心洒了小半坛。

    那时的花海在绚烂的晚霞里镀上金光,恍若仙境,却在一瞬间鲜艳褪去,十里花海成了死境。

    他终于明白,眉繁砂不是不恨自己。

    一坛酒,一条命,眉繁砂不愧是少谷主,面若春风,袖手藏刀。

    之后……

    之后的眉间,活着,只是为了复仇。

    那日,他还在眉繁砂的床上赖着不肯起来,昨夜一番翻云覆雨,眉繁砂被折腾的浑身疲惫,也懒得让他回去。

    二人拥抱着交换亲吻时,眉端推门而入。

    眉间在眉繁砂身下哭着道:“都是我勾引哥哥,与哥哥无关。”

    那样的语气那样不堪的画面任谁都不会不怀疑眉繁砂。

    最终,眉繁砂被气急败坏的眉端关在刑房,眉间也被禁足在自己院子里。

    正好,这给了他机会。

    策划了八年的计划,在那天正式开启:眉端陷入昏迷,眉繁砂不知所踪,眉家剩下的唯一的血脉便是眉间,这还不够,他要让天下人皆知眉繁砂引诱幼弟,将老谷主气的昏迷不醒。

    他要光明正大的坐上那个位子!

    眉间走到刑房,看着跪坐在草席上的眉繁砂,得意极了:“引诱血亲,气倒亲父,哥哥做的不错。”

    眉繁砂还没从那日的震撼中走出来,一时木讷。

    “我会让你看到,我夺回谷主之位那日的风光。”

    少谷主自知罪孽深重主动放弃继承的资格,眉间最终继承了这个位子。

    再几日后,眉繁砂走火入魔不幸殒命。

    成为谷主那晚,眉间一身华服,慢条斯理的撕开眉繁砂的白衣,极尽温柔又极尽羞辱,他慢慢舔上眉繁砂胸前的朱砂痣,一路往上,停在他的喉咙。

    “唔!”一阵刺痛,眉繁砂发出痛苦的呻吟。

    一身武功修为被眉间尽数散去。

    “哥哥……”

    那以后,眉繁砂再也无法出声。

    后来……眉繁砂被眉间丢到得意楼,不闻不问。

    他要让眉氏父子受尽世间苦痛,他要亲手,毁了他的哥哥。

    “其实,我是真的喜欢你。”此刻,他叹息着吻上眉繁砂漂亮的眼睛,“现在,我也是真的恨你。”

    眉繁砂眼看眉间嘴唇张合,耳中却只听得轰隆的雷鸣声,他的耳朵,被那个下人打的聋了一边。

    第十二章

    老谷主的尸体钉在石壁上,不过三天,被秃鹫啃食的只剩下囫囵的骨架。

    眉间带着眉繁砂站在石壁前,笑的不可一世。

    眉繁砂顺驯的跪在眉间脚下,冷漠的看着石壁上的父亲。

    他拽住眉间的衣角,慢慢的用力,用了所有的力气将手里的残剑刺进眉间心口。

    他没了内力,轻易被眉间捏碎了腕骨,残剑“当啷”落地,眉繁砂被眉间一掌打到昏厥。

    眉繁砂再次被送到得意楼。

    丑奴看着还在昏迷的眉繁砂,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瘦到脱型的男人正是一年前在他怀里妖娆哭泣的无衣!

    琴妈妈嫌恶的看着无衣,只瞥了一眼就摔袖走人:“扔在后院就行了。”

    丑奴不敢怠慢,抱起无衣把他放在后院一个破旧的房间里。

    屋子里一切都是破旧腐烂的,从骨子里透出颓靡,无衣没有半点反应任他将自己放在冰冷的床板上。

    等丑奴晚上来给无衣送饭的时候,无衣还是那个姿势仰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屋顶。

    丑奴顺着无衣的目光看去,只看到屋角的蜘蛛网……

    得意楼不养无用之人。

    无衣躺了三日,就开始接客了。

    昔日红牌无衣从云端跌落,结局可想而知。

    身上的男人一个接一个,身体仿佛再没有知觉,有人嫌弃无衣没有反应,又掐又咬,无所不用其极。

    那老丞相还记得昔日无衣的销魂滋味,遣了一顶灰蓝小轿,趁着夜色将无衣接过府。

    等无衣被抬出后门时,几乎不成人形,架他出来的正是一年前那个蓝衣大汉,他看了眼无衣,打了个哈欠,再没有兴趣多看一眼。

    丑奴候在得意楼后门,待看清无衣的模样,一双手颤抖的怎幺也抱不住无衣。

    “啐,没有的东西。”  蓝衣大汉唾了一口。

    无衣的白纱成了血红色,裹在身上却遮不住后背血肉模糊的烙印,原来,老丞相嫌弃无衣像死人毫无反应,想到了这样折磨人的方法。

    而胸前的铃声……

    丑奴不愿再去仔细看了……

    无衣疯了,却不像个疯子,每日跪在屋角,安安静静,即使被客人折磨,也不反抗,那些有隐晦癖好的客人专门点无衣的牌子,淫言浪语时不时从无衣的屋子里传出。

    过了不到一年,无衣几乎随时可以死去,某一日,无衣在后院的水井旁不小心坠落,尸首却怎幺也找不到。

    时光流转,无衣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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