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到了秦恬。

    她还带着一个犹太小孩!

    在我正在审查犹太人假冒穆斯林躲在清真寺逃避追捕这件事时,在我在清真寺吃了这么大一个鳖的时候,她竟然,在这时候,这地点,带了这么个人,还一脸鬼祟!

    撞在枪口上说的就是她吧!

    我要气疯了!

    谁,谁都别阻止我把她扔进监狱!我要让她和她的犹太朋友们到地狱相亲相爱!

    她一个法国籍的中国女人,凑个什么热闹!她就不知道站对队伍吗?!

    可我最终还是失败了,奥古就在旁边,一切伤害秦恬的事情都是在跟他作对,我已经是一个进咖啡馆就有清场作用的人了,我不能让他都给我背影。

    看着犹太小崽子往清真寺飞奔的身影,我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快爆炸的愤怒,见到这个节骨眼两人还在暗巷里卿卿我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等哪天我也不在,奥古也不在的时候,就让这女人自己折腾去吧!她迟早被她的所作所为害死!

    凯泽尔去了波兰,奥古在别处训练新兵,我在任务地点收到了信,凯泽尔自作主张替我和奥古给秦恬买了生日礼物。

    我微微莫名其妙后忽然又觉得理所当然,给秦恬买礼物似乎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果然人骨子里都有种贱气,越不待见自己的,越跟自己对着干的,反而越对脾胃。

    凯泽尔说他很喜欢秦恬,说她是个很乐观和善良的人,笑起来很好看也很真诚,讲话也很幽默,更有一手好厨艺……他临行前还给了一个拥抱。

    他说奥古真幸福,有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友。

    我忽然觉得凯泽尔说的秦恬很陌生,这是她吗?在我看来,她是个很傻乐蠢的像猪一样,一笑就满脸讨好和怯懦,讲话更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在我面前仿佛腰都直不起来的女人,她的行为让我觉得她和我站在一起都仿佛是一种罪恶,所以见她一次我都想打她一次。

    是哪里出问题了吗?是我,还是她?

    我又一次回到巴黎时,奥古已经又一次在前线作战了,感觉这一次他和秦恬也没相聚多久,聚少离多。

    在英国的暗中支持下,法国的反政府分子相当活跃,此时接近圣诞,他们又有了不小的动静,我们虽然严阵以待,但是依然让他们得手,我们只有立刻封锁他们行动的区域,而那块地方,恰好就是第七区奥赛街。

    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总觉得这个地方似乎有些不一样,直到我坐车前往处理几个被抓到的犯人时,才想起那儿是秦恬的家。

    而此时,她正和她的母亲坐在街边。

    她穿着黑色的宽大的毛衣,高高的领子挡住半边脸,双颊冻得发白,她不断的哈着气,抱着她那个病得满脸通红的母亲,她的大衣被垫在了她母亲坐的地方。

    看起来情形不大好。

    我没道理视而不见。

    早已经习惯了对她枪子儿加大棒的逼迫,我毫不犹豫的就把她抓上车,她的所谓尊严总是那么容易被忽略,相比和我对抗,她的母亲显然更为重要。

    我才不稀罕她那点看病的钱,也只有她才心心念念那点儿医药费,药费很贵吗?用得着这么揪着不放吗?

    把他们扔下车我就走了,可没多久我就不得不回来了。

    奥古来了,满身的伤,他的副官死了,没人照顾。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秦恬不是在学护士专业吗,她派上用场的时候到了。

    确定了奥古伤势不致命,等他进了手术房,我立刻上楼找秦恬,我满以为她会一口答应我的要求,可谁知,她犹豫了半晌后,竟然拒绝了!

    拒绝!她拒绝了!

    这个混蛋的女人,我这才发现,她根本不配奥古的喜欢,也根本不配我的照顾,更不配凯泽尔的称赞。

    善良?乐观?通通去死!我要让奥古好好看看他到底喜欢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什么不专业,什么帮不上忙,什么没时间,全是借口!

    她就是懦弱!就是想避开我们!我甚至怀疑奥古如果想亲近她,会不会直接被她推开!

    在法国女人和德国军官满大街约会的时候,我实在弄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懒得再搭理她,让她自生自灭去吧,就算她再怎么烧饭示好,再怎么偷偷摸摸来照顾奥古,我都看她不顺眼。

    也只有奥古才能忍得了这种女人,他竟然还一脸理解的样子:“海因茨,你不能因为一个人重视亲情放下爱情而鄙视她。”

    “你帮了她那么多回,把我都拖下了水,现在你出了事,她就说顾着父母不敢来了,算什么理由!她父母被打成筛子了吗?!”

    “……海因茨,我无法说为什么,但是我只能明确的告诉你,虽然可能让你心寒了,但她做的是对的,如果她真的不管不顾的来全天候照顾我了,我说不定反而会难受,会疑惑她到底值不值得。”

    “你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不跟你说了,我干活去了,哼!”

    我就没时间纠结这些了,法国的犹太人逍遥太久了,他们的政府在交出犹太人自保和坚持所谓的正义之间摇摆了那么久,很快,他们就要做出决定了。

    我觉得我参战以来似乎所有的任务都和犹太人脱不了关系,这其中那些猫腻和反抗让我不厌其烦,既然结果都一样,又有什么可挣扎的?可是从犹太人区回来时我却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或许他们无论怎么挣扎结果都一样,但是他们可以挣扎的很厉害,厉害到让德军都束手无策,然后不得不给他们战士一样的死亡方式。

    很快,大围捕开始了。

    那群法国警察以他们从未有过的雷厉风行的姿态执行着我们给他们的任务,我则在公寓和奥古吃了夜宵后悠闲的谈论着事态可能的发展,过一会他就要去休息,而我则要出去检查一下战果。

    结果还没出门,不好的消息就来了。

    “长官,很多医院传来消息,他们有组织的窝藏犹太人,有一个公共援助医院传来消息,那儿抓到的比名单上少了将近一半,他们没找到人,想请我们的专家去看看。”

    我感觉到奥古似乎动了一下,我看看他,他看向我,然后低头喝了一口咖啡,表情有些奇怪。

    “那就派人去,我不是准备了一整支专门的队伍随时支援么。”

    “是!”

    “以后这种事不要回报我,需要支援就由你调派。”

    “是!”

    等手下出门,我看向奥古:“怎么了?你知道那家医院?”

    “恩……如果我没记错。”奥古手指敲着桌面,“秦恬似乎就在那边实习,你知道的,她,有时候……有些不那么的,冷静。”

    什么叫不冷静,根本就是个冲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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