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却顾不上别的。”

    薇珑扬眉一笑,笑容透着冷冽,“若是今日侯爷与我想不出让你满意的法子,你们兄妹两个,就会心甘情愿地被别人摆布吧?这些年,我自认见识的事情不少了,但是恩将仇报的事情,还是第一遭亲眼所见。我谢谢你们。”

    “……”石婉婷期期艾艾地道,“夫人,您也不要把事情想到最坏的地步,到底,侯爷与家兄那边还没有准确的消息。日后,总还是要相见的。”

    薇珑没再掩饰心头的嘲讽,语气松散地说起另外一桩事:“我初见你的时候,对你没有什么好感,也不反感,按理说是不应该——饱读诗书的人,我一向都很敬佩。此刻我知道原因了,你虽然饱读诗书,可心思不干净更不坚定。诗书该让人心思通透,心性磊落。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一句,此生都用不到你身上。”

    这种话,不论是在怎样的时候说起,都让人无法为自己辩解——别人不肯夸你,你又能说什么?

    薇珑抚着手边的茶杯,“此事不论是何结果,你我若非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都不需再见。你石家的大门,我绝不会踏进半步。方才你的话虽然委婉,却也是在警告我,我明白。那么,我也警告你:只要你敢胡来,我就让你身败名裂——与唐家、黎王府传出闲话的闺秀到底是谁,人们一直很好奇。我能让厉夫人当众下跪认错,就能将事情反转,日后帮着她对你说三道四。”

    石婉婷踉跄着后退一步,霎时间脸色煞白。

    “有些人,一辈子都会心无旁骛地效忠恶人,我并不会厌恶。厌恶的人,正是你们兄妹这样的墙头草。”薇珑端了茶,吩咐琴书,清越的语声透着冷意,“送客。”

    等石婉婷走后,薇珑吩咐安亭,“侯爷在沈宅,把方才见闻如实禀明。”

    ·

    唐修衡晚间去了沈宅。

    到了这几日,他手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碍于别的朝臣还是忙得四脚朝天,他也就还每日去五军都督府做做样子。这一年,因为皇帝气不顺的缘故,要到明日,百官才能正式放假、过年。在往年这时候,早已清闲下来。

    梁潇一事,沈笑山帮了大忙。他们之间,从来不需道谢。

    傍晚,唐修衡特地走了几个地方,先后买了沈笑山喜欢的六必居的酱菜、南京的小吃干丝烧麦、旅顺口的小吃咸鱼饼、天津的麻花、双凤楼各种口味的烧饼、李记的小酥鱼。

    要过年了,这算是给沈笑山和陆开林弄点儿存货——这俩人一样,都像是馋猫投胎转世。

    沈笑山见好友带来了很多自己喜欢的吃食,绽放出的喜悦笑容像足了孩童,“正吃腻了饭菜,琢磨着让人去给我买点儿零嘴儿回来。”

    唐修衡笑道:“都没少买。铺子最早也要初六开张。”

    “好好好。”沈笑山找出双凤楼的烧饼和李记的小酥鱼,放到餐桌前,慢条斯理地享用起来。

    老管家笑呵呵地把别的吃食收起来,转出去好生存放起来。

    “开林今日没来?”唐修衡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他和陆开林、沈笑山比起来,在衣食上最容易打发,眼前有什么就享用什么——懒得计较。

    “没有。今日没空来我这儿。”沈笑山道,“午间他跟下属用饭,晚间徐家那孩子请他去吃火锅。”

    “不是吃过一回了?”唐修衡对徐步云还是比较留意的,“上次没把事儿说清楚?”

    沈笑山笑起来,“开林跟我提了一嘴,说上次赶巧了,陈立几个人也在,徐家那孩子就一并请了。人多,自然没机会单独跟开林说事儿。”

    “也好。开林又能蹭一顿饭。”

    沈笑山颔首,“那饭馆儿应该不错,挺对他的口味。不然今日不会再去。”

    唐修衡莞尔,“这是一定的。”

    闲谈一阵子,安亭来了。

    唐修衡到院外见她,“何事?”

    “夫人吩咐奴婢来的。”安亭禀明来由,把今日石婉婷一事原原本本复述一遍。

    唐修衡颔首,“告诉夫人,我知道了,不必担心。”

    安亭称是,回了唐府。

    唐修衡神色如常地回到正屋,没多会儿,老管家进来禀道:“侯爷,阿魏来了,说京卫指挥使满世界找您呢,他问您见不见。”

    唐修衡颔首,“见。”

    老管家笑着称是,问道:“侯爷今日有没有想吃的菜?”

    唐修衡不假思索地道:“给我做个辣炒雪里蕻,再来碗白饭。”

    “好嘞。”老管家看向沈笑山,“先生就不用做了吧?”瞧那样子是快吃饱了。

    “嗯,不用了,又省了点儿饭钱。”

    老管家忍俊不禁,退出去之后,先给阿魏传话,随后亲自去了厨房。辣炒雪里蕻是他的拿手菜,但是沈笑山和陆开林平时吃得清淡,好这一口的,也只有唐修衡,每次过来都特地点这一道菜,他当然是打心底高兴。

    唐修衡与沈笑山各自吃饱喝足之后,阿魏引着石楠过来了。

    沈笑山站起身来,“你们俩有事慢慢说。”继而起身去里间看书。

    唐修衡转到躺椅上,意态看起来十分惬意,心绪却与表情大相径庭。

    很久了,他一直对前世冤狱的事情耿耿于怀,一直在暗中排查,一直都没有进展。

    直到薇珑告诉他石婉婷的事,直到他与石楠当面说清原委,澄清误会。在那次见面的时候,他委婉地让石楠着手几件事。到今日为止,石楠那边都是毫无动作。

    他已经生疑。加之之前安亭复述的薇珑与石婉婷的对话,他心里自然有了答案。

    最大的一个疑团,解开了,他却不能因此有分毫的轻松。

    他只是失望、心寒。无以复加。

    说不上好坏的兄妹两个,前世让他险些丧命,硬生生改写了他与至亲、薇珑的前景。

    前世他自刑部走出之后,身体已经算是垮了,有心人不难得知。

    正因为如此,地方上才有人乘机滋事生乱——看准他活不了多久了,看准他再不能上阵杀敌。当时他是让作乱的人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请命平乱,皇帝允准。

    可是,他离京之前,太夫人几乎已经认定那是生离,薇珑、陆开林亦是。

    不为此,薇珑不会在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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