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头就被埋没是司空见惯的事,陈墨亭入行三年,不温不火了三年,对此深有体会,“我在天鸣这几年得到的资源,还不如征哥在这个剧组给我的关照多。”

    “我是做给你看的。”乔征象征性地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点起烟来,“跟着我你能得到更多关照。演艺圈最不缺的就是新面孔,越往后越不容易走红,多少演员就这样一辈子没能翻身。”

    “征哥说得对。”陈墨亭也放下筷子,“可惜我那可怜的经纪人把所有精力都投在我身上,没了我他这三年就白干了。而且他还签了同业竞争禁止协议,没法跟着我跳槽。”

    年代不同了,新生代艺人和经纪人之间的关系远没有当初那么亲密,乔征挖角听到过各式各样的借口,第一次遇到拿经纪人说事儿的,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扶额失笑道:“有意思,我竟然被小朋友噎得说不出话来。”

    陈墨亭笑道:“怪我善良得无懈可击。”

    乔征靠进椅背,哈哈大笑。

    ☆、03

    孙敬寒走出旅馆,走过一条街回到车上,闭上眼睛舒展四肢,享受性快感的余韵。一夜情有一夜情的规矩,他不允许自己躺在陌生人的身边做这种回味,这种行为对他来说过于亲密。

    他从手套箱里拿出手机,二十多分钟前有一个未接来电,是陈墨亭打来的,孙敬寒那时正在高度的快感中战栗。

    天鸣文化最近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古怪气氛,这一向是人事异动的征兆,正印证了之前有人要挖角陈墨亭的传言,孙敬寒神经紧绷,连续几天头痛加胃痛却无人分担这份压力,只好慌不择路地选择用性来发泄,一向不愿主动联系的陈墨亭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既然只打了一次,说明不是重要的事,孙敬寒做个明天给他回电话给备忘,驱车回家。

    “怎么才回来?”走廊的声控灯应声而亮,陈墨亭拍着裤子上的灰尘站起身,“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当时在忙。”

    孙敬寒在前面开门,陈墨亭在他身后弯下脖子闻了闻他的领口,一股暖烘烘的廉价沐浴液味儿:“找女人去了?”

    “嗯。”两人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一年有余,无论有意无意总会窥探到对方的私生活,陈墨亭知道孙敬寒是一夜情的资深玩家,孙敬寒也清楚陈墨亭会趁自己外出偷偷□□。换做是别人,一定觉得陈墨亭咄咄逼人,对孙敬寒来说却是日常寒暄。“明天剧组怎么安排?”

    “你不知道吗?电影已经提前杀青了。”

    孙敬寒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手里还有其他艺人要打理,更多的精力用来留神公司的动静,竟然忘了追踪陈墨亭的拍戏进度,一个经纪人连自己的演员杀青都不知道,传出去绝对会给人办事不力的把柄:“我这就调整档期。”

    陈墨亭一屁股坐进沙发:“不着急。”

    他一双眼睛长特别得好,轮廓完美、眼皮双得不张扬、眼仁黑得温柔似水,一双剑眉装点得恰到好处。如果他没有刻意讨人嫌,很容易被他的眼睛抓住不放。孙敬寒也不例外,一眼看过去就没能移开视线。

    “我听说有人要顶替你做我的经纪人。”

    他说得轻松,孙敬寒却感到被戳中要害,闷声“嗯”了一句,摸出烟点燃了深吸一口。尼古丁起了作用,把他乱麻似的思绪稳定下来:“好像是卉姐从中运作的,我正在处理。”

    “卉姐在公司这么强势,你能怎么处理?”

    孙敬寒凄惨地笑了笑,除了寄希望于秦浩,他真的无从下手处理这件事,哪怕陈墨亭坚持不换经纪人也无济于事,何况自己对陈墨亭来说根本可有可无。

    陈墨亭看着他双手捧着额头,不由得起了恶作剧的心思,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道: “我绝对不换经纪人,你知道我是同性恋,我不会放你走的。”

    “真可惜,”孙敬寒反射性地抓住他伸到眼前的手,“没准你到了别的经纪人手里能大放异彩呢。”

    他话音刚落,便被陈墨亭一把拖起来抱进怀里,艰难顶住他这几年猛增的身高和体重,后撤半步站稳。

    “你抱起来没有以前舒服。”

    “我以前比你魁梧。”

    “这么垂头丧气不像你,”陈墨亭放开他,双手抄兜,“卉姐想换掉你,无非是觉得你能力不足辜负了我的才华,我们做出点成绩给她看,证明你有能力就行了。”

    孙敬寒心说你真是大言不惭:“就算这办法可行,你怎么在短时间内做出成绩?”

    “我有一点点不为人知的过去。”陈墨亭伸出一只手,用食指和拇指比量出一公分的距离,“本来是想留着当杀手锏的。”

    不出三天,陈墨亭的孤儿身世就占据了各大门户网站娱乐版的醒目位置,一时间盖过明星们烂大街的绯闻婚变,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热门八卦。陈墨亭对传闻的真实性避而不谈,只说对消息来源一无所知,否认是炒作。

    “不因为事业影响家人是我的底线,请大家不要去碰。我爱我的家人,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我都对他们怀着一颗感恩的心。”

    这一番严肃拘谨的表白赚得不少同情,也招致大批冷嘲热讽——电影杀青后立即爆出八卦,时间上的巧合让人很相信这不是炒作,在一些人眼里,绯闻炒作可以原谅,利用亲情却是下作了。

    陈墨亭没时间顾及网上的负面言论,微博什么的全都交给孙敬寒处理了。

    他在孤儿院长大是事实,基于事实的炒作不怕记者深挖,他唯一担心暴露的隐情,是他的户口虽然挂在一对老人名下,真正的养父却是老人的儿子,他在法律意义上的哥哥,才是他视为父亲的男人。

    他之所以执意参演《长兄如父》,就是因为跟弟弟的角色产生了巨大的共鸣:同样是把哥哥当做父亲,同样在独占欲中煎熬,同样对哥哥的恋人嫉妒到发疯……陈墨亭是真的入了戏才把角色演绎得如此深刻,甚至他对乔征的性幻想,也是因此才愈发浓郁。

    电影一杀青,他便疯了般地想见养父,这种欲望如此强烈,强烈到他不惜打出孤儿院这张苦情牌,摇身一变成为弱者。他的养父有一种强烈的救世主情节,就算两人闹翻到断绝关系,也一定会在他陷入困境时出现。

    陈树微果然出现了。

    他从小会客室的沙发上站起身,向陈墨亭身后的孙敬寒点点头。孙敬寒也点头示意,退出去让这对久违的父子单独相处。

    陈树微上前几步,一巴掌扇在陈墨亭头顶:“小兔崽子,三年了也不回家看看。”

    “关我什么事?”陈墨亭满腔感慨和矫情都被他一巴掌扇没了,捂着脑袋声辩,“明明是你要跟我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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