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询问。

    钟锐摇摇头:“宫里有乐内监在,应该出不了什么差错,咱们先将那帮藩王镇住再说,端王一死,群龙无首,余下人等必然不敢再妄动,亏得有肃王妃这一箭,若换了我,身份不同,还真不好下手!”

    二人说道,一面朝城门处赶了过去。

    ……

    却说夏侯洵追在顾香生等人后面,紧赶慢赶,好容易将将追到大庆殿,才追上顾香生他们。

    他也不知道一个快要生产的孕妇,何以走路速度竟能那么快,心里正忍不住问候顾香生的祖宗八代,便听见殿内忽然间哭声震天。

    夏侯洵的脚步当即就僵住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那一瞬间,他脑海里首先浮现的,是狂喜。

    狂喜之后,又是惭愧和悲伤。

    然而夹杂在惭愧和悲伤里的,还有惊恐。

    他再也顾不上顾香生了,拔腿就往大殿跑过去!

    谁也没想到,皇帝这一睡,就没再醒过来。

    彼时大家正聚在外殿,小声说话,商议事情,突然就听见乐正大叫一声“陛下”,心里都暗道不好,赶紧起身就往内殿跑,便看见乐正正扶着床柱跪在地上,大放悲声。

    夏侯洵跑进去的时候,大殿里头已经哭声一片,所有人都跪伏在地上,嘉祥公主更是哭成泪人,差点就晕过去。

    但夏侯洵第一反应,便是望向滕国公冯朝。

    后者正好也朝他看过来,先是摇摇头,又给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夏侯洵稍稍定下心,冯朝的表情说明一点:皇帝并未在死前再指定储君,他似乎觉得自己立了遗诏就足够了,所以没能等到夏侯渝回来,而是在睡梦中去世。

    所以现在对于夏侯洵而言,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他趁着众人悲伤哭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悄悄走到冯朝身旁,还想问承香殿里那个匣子的事情,那是一个能够让他顷刻间功败垂成的危机。

    冯朝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扯扯他的袖子,将手伸过来,在他掌心写下“已妥,稍安勿躁”六个字。

    就在此时,桓王夏侯潜忽然大声道:“于相,兴国公,滕国公,如今该把遗诏拿出来宣读了罢!”

    夏侯洵暗自冷笑,心说夏侯渝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不遗余力帮他说话,到时候可别哭。

    长公主也醒过神来,抹了把眼泪道:“八郎说得不错,于相,乐内监,遗诏在哪儿,还请快快拿出来宣读,也好早日安定人心!”

    于晏哑声道:“长公主,陛下说过,遗诏要等肃王殿下回来,才能宣读的。”

    长公主顿足:“都什么时候了,事急从权,就算陛下准备传位五郎,他在与不在,又有何妨,总归有遗诏在,我们也都在,诸事先准备妥当,等他一回来,马上就可以登基了!”

    于晏面露迟疑,看了乐正一眼,道:“那,劳烦乐内监与我一道,去将那遗诏匣子取过来?”

    因为皇帝驾崩的缘故,乐正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岁,他点点头,扶着床柱勉力爬起来,旁边的小黄门连忙上前扶他。

    “奴婢这就与于相一道过去。”

    二人一前一后,往外头走去。

    夏侯洵见状,忍不住有些着急,却还得强自镇定。

    然而就在两人刚走出门口时,差点就撞上迎面跑来报信的小黄门。

    “不好了,承香殿走水了!”

    众人俱是一惊,唯独夏侯洵与冯朝二人,心下暗喜,松了口气。

    长公主怒道:“好端端的怎会走水,还不快救火!”

    小黄门急急道:“都已经在扑救了,可那地方原先就没什么人在,火刚烧起来的时候,没能及时发现,就,就……”

    长公主大声质问:“你也知道没什么人在,那怎么还会走水呢!”

    乐正跑上前,喝斥那小黄门:“还愣着作甚,快带我去看看!”

    眼看乐正离开,众人面面相觑,有的选择跟上去,有的选择留下。

    夏侯沪忽然道:“若是承香殿烧没了,那遗诏岂不也没了?”

    久不出声的兴国公刘聃,此时反而慢悠悠开口:“莫急,莫急,等他们回来,自会有个结论的。”

    皇帝依旧静静躺在那里,但在场的人,早已不单纯是在哭他,这哭声之中,更夹杂了许多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

    顾香生觉得有些累。

    她的身体状况毕竟不同以往了,方才那一箭耗尽了她不少力气,如今揣了个笨重的肚子,连下跪都没法子,只能靠着墙边站着,稍作歇息。

    不多时,乐正等人回来了,他面色苍白,脚步凌乱,手中更是空空如也。

    众人一看,便知事情不妙。

    夏侯沪跟在后头进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嚷嚷起来:“不得了了,整个承香殿都被烧了个遍,遗诏怕是也给烧没了!”

    兴国公刘聃面色大变,并作几步迎上前:“乐内监,此事当真,遗诏没了?!”

    乐正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没说话。

    他礼数周全,换作以往不至于如此,此时想必也是万念俱灰的缘故。

    刘聃也不与他计较,只是跌足长叹:“这可如何是好!”

    长公主失声道:“怎会如此!承香殿虽然离得远,又罕有人迹,但那里不算小,怎会一下子烧个精光,难不成之前就没人发现么,定是有人故意纵火,要严查到底!”

    冯朝道:“长公主说得不错,此事事关重大,必有蹊跷,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立新君的事,国不可一日无君,只有立了新君,陛下才能瞑目。”

    于晏缓缓道:“叶尚书说得好,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方才临终前,曾说过等肃王殿下回来,再颁遗诏,可见心中属意,便是肃王,如今虽无遗诏,也要照陛下的心意来办。”

    叶昊:“于相此言差矣,陛下虽然说让肃王回来再宣诏,可并没有说要传位于肃王,如今没了遗诏,您可不能信口开河,陛下还在这儿看着呢!”

    于晏怒道:“若陛下不是属意肃王,缘何又会说出让他回来再宣诏的话,他怎么不将大皇子也召进宫呢!”

    冯朝好声好气道:“于相不必动怒,咱们也是就事论事,一腔碧血丹心,日月可鉴,陛下要等肃王归来,不一定就是要传位给他,更有可能是希望所有皇子都在场,能够听见遗诏,废庶人夏侯淳已经被废为庶人,便不能再算皇子了,陛下自然不会提及他。”

    于晏冷笑:“那依滕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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