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棺沿上,一口气喘出去吸不回来,鸡皮疙瘩从脊梁骨爬到脸上,想尖叫叫不出声,浑身打摆子。

    棺材里躺着的不是白骨,是一具湿尸,肌肉萎缩皮肤黄黑,头毛乱如杂草,看不到脸,手手脚脚有七、八条之多,手腕脚踝上钉着青铜匕首,像扎了大头针的蜘蛛标本,固定在棺材底部。

    70、仇富

    黄邓骑在韩贝身侧,俨然快吓尿了:“说,说好的白骨呢?”

    “谁和你说好啦?”韩贝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但腿软得动弹不得。

    “活的死的?我们要从它身上踩过去吗?”黄邓抓紧棺沿,害怕自己一慌张两腿打结,没爬出去,而是砸进去。

    登高望远真不是什么好事儿,韩大少爷看到前方墓道上横了一排棺材,隔五米一具,他胆都要吓破了:“管它活的死的,要踩你踩哦!再见!”

    “你们怎么了?”彭鲲在棺材外问。

    韩贝向他伸出手:“彭大哥,劳驾,拉,拉,拉我下去……”

    左路有妖怪,右路有警察,三个人一商计,意见一致,宁愿往右冒风险也不愿招惹那种不明生物,妖怪比警察可怕多了!

    往右正合韩贝心意,他藏了一支从华南虎那搜来的手枪,夹在后腰,有三发子弹。不知道黄邓和彭鲲保存多少火力,于是他摆弄着队长的手铐,唉声叹气,哭穷:“彭大哥,黄同学,你们有没有多余的防身武器,给我一个吧?”

    “抱歉啊,韩少爷,我只有一把短刀。”彭鲲表示不能割爱。

    黄邓亲眼看见杜卯没收了他两支枪,没多怀疑,给他一支匕首,“我们快弹尽粮绝了,我这枪里也没几个子弹。”

    韩大少爷双手接过,满脸堆笑:“谢谢谢谢,留三发子弹,遇到危险我们仨自杀够用了。”

    黄邓炸毛:“谁要自杀啊?”

    彭鲲呵呵笑了:“韩少爷,刚认识你那会,你用鼻孔看人,拽得二五八万,现在怎么像极了邱正夏?嘴也爱贫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韩贝收起笑,昂首挺胸,蓬头垢面地吊起眼角,自以为清高冷艳,“我哪有?”

    黄邓问:“邱正夏呢?他不是一直和你形影不离吗?”

    “走散了!我真担心,万一他落入刚才那臭警察手里,还不被打死啊?”韩贝面色沉痛,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回忆起邱正夏装疯卖傻把柳真和刘懒交给了警察,还真是耍得如鱼得水,自己必须学一学这招两面三刀,搞定彭鲲和黄邓。

    可能是韩贝的悲伤装得太过真实,彭鲲不免感同身受,“韩少爷,走这一趟你后悔了?”

    韩贝夸张地扁嘴:“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衣食无忧,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还不是要抓你们这群盗墓的败类?韩大少爷腹诽着,用手指梳理梳理几天没洗的乱发,“人生没什么追求,成天赌博泡妞玩玩跑车,腻了,出来找找刺激,还真玩得挺高兴!”

    “我送你一程更高兴。”黄邓掏枪。

    韩贝扑过去摁住他的手:“等!等下!黄同学你别动怒!我只是喜欢古玩,以为到墓里可以随便捡,哪想这么要人命哦!刚才的话都是开玩笑啊!”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黄邓厌烦地甩开他:“有钱没处花,闲的蛋疼跑出来违法犯罪,无法无天!”

    唉哈?老子有钱招谁惹谁?当警察被警察瞧不起,当盗墓贼还被盗墓贼瞧不起!韩贝满肚子委屈爆发了:“我无法无天?你天经地义了吗?我们都是盗墓贼,还想比一比谁更高尚吗?啊?”

    “别吵了!黄邓,你少说两句。”彭鲲隔开两个人,打圆场道:“韩少爷,他说得也没错,你如果能安全出去,以后别再任性了。”

    前方有岔道,韩大少爷正在气头上,不想跟这俩累赘周旋了,挑了一条路,头也不回地挥手告别:“行!你们是一国的!我不和你们吵!各走各的!再见!”

    彭鲲走在后面,语重心长地劝道:“韩少爷,别赌气,人要学会知足,你看,黄邓跟你一样大,却命运多舛,什么苦都吃过……”

    “不是再见了吗?跟着我干嘛?”他韩大少爷是堂堂刑警,不需要盗墓贼来教训好吗!

    “谁要跟着你?那条路有好多警察,我们本来就要往这走!”黄邓斜他一眼,“彭大哥,有一个黄点在向我们靠近。”

    韩贝一喜,知道有帮手了,退后两步跟他们并排走,“警察有冲锋枪,你们应付不了,本少爷帮你们吧,不用谢。”

    黄邓呸道:“少来,是谁被警察揍得哭爹喊娘?”

    韩贝没应他,苦心琢磨着,把这两个自以为是的盗墓贼交出去不难,但要怎么做才能不暴露身份呢?在同伙背后插刀是门大学问,他韩大少爷没学过,见机行事吧!

    唉!邱正夏在就好了!

    彭鲲留意到他脸色阴晴不定,问:“韩少爷,你在想什么?”

    “哦!刚才你说黄影帝命运多舛什么的,然后呢?”韩大少爷装好奇,先拖延时间再说。

    彭鲲一噎,干咳两声,见黄邓没反对,便继续说:“他是单亲家庭,念大学那年父亲生意失败,欠了两百多万的债……”

    “两百多万连辆迈巴赫都买不起。”韩大少爷若无其事地甩着手铐玩。

    黄邓撸袖子,“找打吧?”

    “不许仇富!不许仇富啊!”韩贝绕着彭鲲躲了半圈,“彭大哥,你说你说!然后呢?”

    “然后他只好休学赚钱还债,供妹妹念书,他经人介绍到我手下做事。那年我给一个越南的军火商做保镖队队长,他是队里最矮的,常常受气,不过,不到半年就没人敢欺负他了,他每天练拳到半夜……”

    黄邓想起当年,也乐了:“彭大哥,是你太严格,陪我练到半夜,有时候我很困了,不好意思说想去睡!”

    彭鲲摸摸黄邓的脑袋,爽朗地笑道:“傻小子!练拳多苦你都不哭,一给妹妹打电话就抹眼泪,我们都笑你是恋妹情结。”

    “然后呢?”韩贝心底酸涩,那种类似师徒、类似兄弟、充满崇拜的感情他懂。定期到学校来看他,替他整衣领,对他说“保护自己,永远忠诚”,是杜寅还是杜卯?工作后陪他练拳练枪,给他恶补文物知识,是杜寅还是杜卯呢?

    “然后我辞职回国了,黄邓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漂泊。”看来彭鲲时做老大哥做惯了,用教育小弟的口气说:“哪像你含着金钥匙长大,还不好好珍惜……”

    “你做保镖好好的,为什么辞职?”韩贝唾弃:回国来挖祖宗坟,你们有良心吗?

    “因为我女儿长大了,她不到一岁我老婆车祸去世,我忙工作没时间,把她丢给菲佣,她年纪小小没人疼,汉语都说不流利,到了该念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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